到了最后,都是他握住她的手在不停的摇晃……
虽然这样的方式就像是在隔靴搔痒,但总比去冲冷水要好得多。
漫长的手动工作结束之后,燕轻轻可算是能睡了。
君晔也没有再起身去冲冷水,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苏嬷嬷就来叫门了。
王爷如今成了亲,有了家室,一言一行就更加不能出错了。
像进宫拜见陛下和皇后这样的大事,更是不能马虎。
玉簪平日里负责给燕轻轻梳头,但梳的都是寻常女儿家的发髻。
今日以王妃的身份进宫,发髻衣裳,还有头面配饰,都是有讲究的。不能丢了皇家体统。
“今日是王妃新婚后第一次去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规矩比较繁琐,王妃忍耐着些,下次再进宫,就不需这样隆重了。”
燕轻轻笑着低头,“嬷嬷原是宫里的老人,您是最熟悉宫中规矩的,您安排就好,我都听您的!”
苏嬷嬷净手后,在燕轻轻头发上,抹了些桂花油,这样不仅梳得柔顺不会扯到头皮,还能很好的固定住散落的青丝。
“往日里都是玉簪给王妃梳头,今日老奴上手,王妃定是不习惯了吧?”
“没有,嬷嬷的手,也很灵巧……”
君晔穿戴好之后,便一直在旁边观看。
闻言道,“苏嬷嬷以前,是跟着我母后的,她是母后的乳娘,母后进宫后,嬷嬷便一直跟着,母后薨逝之后,皇兄就让嬷嬷来照顾我了……”
先孝烈皇后,应当是个十分仁厚的人。
就像今日的秦皇后一般……
“嬷嬷照顾王爷这么多年,辛苦了……”燕轻轻由衷地感谢她,若非得她不遗余力地照拂,应当也没有凌王的今日。
毕竟先孝烈皇后,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薨逝了。
苏嬷嬷眉眼都带着笑意,手上动作不停,“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能亲眼见他娶得贤妻,将来啊,老奴就有颜面,去见先孝烈皇后了……”
说话间,一个漂亮的惊鸿髻就挽了起来。
簪上雍容华贵的金钗步摇,再描上相得益彰的妆容,整个人就跟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君晔看得醉了。
平日里,她不施粉黛,素衣银钗的样子,已经让他神魂颠倒。
今日这般隆重,又与大婚那日有所不同。
还真是,处处都让他惊喜万分啊!
“嬷嬷的手可真巧,本王还不知道,王妃能从画里走出来……”君晔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燕轻轻顶着这隆重的发髻,和满头珠翠,还有那动作过大就会啪啪打脸的步摇,那可真是连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婚服就够隆重的了,身为王妃的正经服制更加隆重。
怪不得从前看的那些剧里,后宫娘娘走路,都得人扶着走,还得端着仪态,不能东倒西歪。
这衣裳,象征着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
无论是发饰衣裳,那都是用来规制你的行动的,让你时刻记着端着姿态,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不容易坐上马车,燕轻轻这口气还是没有松下来,“当王妃可真是不容易啊……好累……”
一上车,她就忍不住抱怨。
君晔心疼她,但是,他也不敢乱动。
毕竟昨夜没有尽兴,今日见她打扮成这样,早将他的魂儿勾了去。进宫面圣需体统,若是情到浓时将发髻弄散了,可不得了。
“忍一忍,今日过了就好了……也不是每一次都得这么隆重……等我们从宫里出来,我还要带你去太庙,拜见母后呢……”
是了,她虽然已经同君晔成婚,但还未正式得建宁帝授予宝印宝册,未上皇家玉牒,还算不上是正经的皇家媳。
所以得先去面圣,得了宝印宝册,才能正式,去拜见先孝烈皇后。
当初建宁帝一登基,其实就应该追封自己的生母先孝烈皇后为太后,但蓝太后与雍王一直从中作梗,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当年,建宁帝刚刚登基,就遇到了大安建国以来,最大的战乱,他需要倚仗雍王,所以,也不能同蓝太后闹得太僵。这件事情,一直是建宁帝心里的刺。
他的母后在阴谋下薨逝,害她的凶手,却稳坐高台,享受这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位份尊荣!作为人子,即使贵为九五之尊,也不能事事随心所欲!
雍王倒台后,蓝太后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已经瓦解。如今,她被幽禁,又没有了雍王这个争气的儿子,已经再无起复的可能。
如今,她虽被幽禁,可仍然是太后。
若是她再想整什么幺蛾子,一旦将先孝烈皇后的死因公诸于众,她就身败名裂,只怕要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今日进宫,与以往被宣召不同。
秦皇后特意派了自己身边的容尚宫,到宫门口等着。
她与凌王要前往金华殿。
在那里,接册封的圣旨,和宝印宝册。
燕轻轻自问自己是个很稳重的人,遇事不会惊慌失措。但今日这场景,着实有些让她招架不住了。
君晔一直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但她的掌心,都沁出了汗意。
帝后坐在尊位之上,接受她们夫妻二人的朝拜。
朝拜过后,内侍总管王泉宣旨。
大致的意思,同赐婚的圣旨差不多,无非就是夸夸她蕙质兰心,贤良淑德之类的。
燕轻轻紧张得整个人都恍惚了。
就等着那句“钦此——”
她便直起身子,举高双手,恭谨而又谦卑地接过圣旨。
还有身为王妃的宝印宝册。
建宁帝和秦皇后相视一笑,都对这位弟媳十分的满意。
秦皇后见她不似往日活泼,便知她是紧张了,还开口宽慰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了,弟妹不必紧张,得空记得常进宫来,陪陪本宫。”
燕轻轻觉得,秦皇后特别有长嫂风范,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嫂不嫌臣妾聒噪,臣妾必会时常叨扰的。”
建宁帝也道,“多亏了你,朕才能寻回煜王。这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能和元总督的千金情投意合,也是他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