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来求见龙吟的人是森阳的外公,龙潇,龙氏的上任掌权人。当他见到龙吟的时候,居然很郑重地向他下跪叩头。
龙吟缓缓上座,隔着几步远,此时的他已然是以一位上位者的姿态看跪在地上的垂垂老者,“起来吧!”
龙吟伸手一扬,身边一位黑衣人便已经将龙潇按坐在左边第一排的位置上,然后默默退下。此人出现隐身,左右不过两分钟的事。
龙潇当下已经止不住地颤抖了,龙吟的身边,向来高手如云。时隔多年,他更无法与之抗衡了。
龙氏是他一手创造与扶持的,如今森阳想要用它来撬这块铁板,显然就是痴心妄想了。
“你现在来,有什么事?”龙吟冷冷问道。
龙潇脑子里快速地整理了思绪,然后缓缓地说:“先生,我想为那个没出息的外孙求您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可以!”龙吟不假思索,一口气就拒绝了。
龙潇一口气就堵在心口处,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森阳这场情劫恐怕无法顺利度过了。
“你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还看不懂这世间的情爱吗?”龙吟看向他,见他一脸低垂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心软了。
他又问:“龙氏为什么存在?当初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你且与我说说。”
龙潇低声道:“龙氏为先生之心之图腾而创立,先生曾经跟我说,如果没有了这层意义,那龙氏也就失去存在的必要。”
龙吟眯了眯眼,又问他:“那我现在问你,我心的图腾是什么?”
“先生的心的图腾是心月,这是龙氏家族里都知道的,不是算什么秘密。”
猛地,外公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心月,心悦?”原来如此。
早就知道这位龙吟先生高深莫测,能通晓过去未来,此前他跟在其左右,便已经被深深震撼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先生,看来我这个外孙感情已经无望了。我想求先生,能不能放过他这一次?”龙潇又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龙吟把玩着手里的古董茶杯,于光线投射处,他厉眼看他,冷冷道:“可!好自为之。”
随后,龙潇就被门外的领班请出了香云居。
“龙掌事,请留步!”领班突然叫住了他,她那张冷艳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他看向她,岁月带去了他的容颜,却带不去她的美貌,她还是那么美,美得动人心魄。
她缓缓走向他,轻声道:“掌事,心悦小姐不是一般人,请贵公子不要再惦记了。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龙潇深知她的这番话的重量,领了她这份情,“多谢,我记下了。”
见他抱拳后要走,她又声似沧桑般,缓缓道:“此去,或许不再见了,愿你珍重!”
龙潇转身后,泪流满面。这一生,他爱过,也恨过。对于龙吟,他的感情极其复杂。龙吟是重情重义的,但是他太过强大了。
而他身边的人,也如他一般神的存在。遇到他时,龙潇不过一不如意之人;遇到他后,龙潇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只不过,此生,他爱而不得。
想不到经年之后,他的外孙也如他一般,轮回如斯,他心如刀割。
......
相宜从医院出来,心里一片荒凉。前不久,森阳突然吐血住院,她吓得逮着离竹就跑过去看他。
来到医院,病床上的他,那个意气风发的弟弟,如今面如死灰。
站在一边问诊的医生还在喋喋不休,她冷冷地把他们轰了出去,“问这么多,结果还把人治成这样,你们还行不行?”
“这......相宜小姐,先生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治。”
“滚!”
相宜手指一抬,离竹便给他们使了眼色,大家都吓得离开了。
离竹走到另一边坐下,看着眼眶深陷的森阳,“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有这个荣幸看到你这个祸害遭报应了。”
相宜狠狠地踹了他一眼,他痛得直弯了腰。
“阳阳,外公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急,我们一定让心悦回来,好不好?”她安慰道。
过了好久,床上的人终于出了声,他绝望地看着她说:“不用了,表姐。刚才悦悦打电话给我了,说太迟了。”
“她说太迟了,太迟了.......”
相宜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猛地上前把他抱在怀里,“阳阳,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帮你把悦悦找回来,好不好?”
“姐,外公说心悦就是心月,那是龙吟的逆鳞。这世间,从来就没人能与之抗衡。”
“外公说,这就是命。”他突然变得狠厉起来,“可是姐姐,我不信命。我爱她,我就一定要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哪怕把命赔上。”
“好,姐姐帮你。”
“不,姐姐,这次我要自己来。”
“可是......”此时,相宜未说出的话被离竹阻止了,他看向床上正失去理智发疯的人,“你以为就空凭一腔热情,就能与之抗衡?”
“森阳,你是龙氏的最高掌权人没错。但是你忘记了,龙氏到底是谁创立的!”
离竹缓缓地靠近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把他唤醒,“龙吟先生能创办龙氏,就能毁掉它。何况,人家根本就不把龙氏放在眼里。”
“他只是像办了一个玩具给自己心爱的人玩一玩,仅此而已。”
“而我们呢?森阳,你放弃吧!兄弟多年,我不想看到最后身首异处。你知道的,龙吟身边高手如云,奇人异事更是数不胜数。”
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温柔地对他说:“商星很好,她才是你命定之人,森阳,你值得这样好的女子倾心相待的。”
相宜眼底似有动容般看向离竹,几次张嘴都开不了声,她知道离竹的用意。
她也深知龙吟的能力,那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既然外公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心悦那边已经铁桶一般了。
如果想要见她,恐怕难如登天。
此时,相宜也同离竹般,轻声地试探道:“阳阳,商星她......我看过她了,她跟我说,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了。”
“阳阳,如果说星儿她......”
“姐姐......”他呵斥道,他并不想知道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直接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