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驻盛州办事处,叶绵绵拿着刚收购逐浪直播的合约走进来。
“嘭”一声。
头顶礼花齐齐绽放,闪亮的彩带和香槟浇了她一头一脸。
她笑着闪躲,“诶,你们什么情况?”
陈悦在旁边也拿着礼花起哄,“苏总,十分钟前总部下达了邮件,要在盛州成立分公司,任命你为分公司***。”
以后叶绵绵就是名正言顺的苏总经理了。
叶绵绵愣了一下,十分钟前,她才在车里跟秦叔叔电话汇报完这场收购案。
因为秦墨萧在北欧的运作,导致远辉集团陷入财政危机。
她能顺利收购逐浪直播,秦墨萧的助力不小,她不敢居功。
整个办事处的职员都喜气洋洋,论功行赏,这批跟着叶绵绵前来盛州的精英们,都能升职加薪。
叶绵绵环视一圈,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意,她没有扫兴,跟大家一起同乐。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这样,今晚我在帝豪酒店为各位庆功,有事的可以请假。”叶绵绵十分人性地补了最后一句。
众人立即嘻嘻哈哈。
“吃大餐还请假,谁脑子这么不好?”
“就是啊,早就听说帝豪酒店的私人自助餐人均五千,壕无人性。”
“听说他们家的帝王蟹那叫一个鲜美,还有贵府甜白葡萄酒无限供应,我今晚要喝个痛快。”
大家兴致都很高昂,叶绵绵拿着文件去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陈悦敲门进来,她怀里抱着一束花。
百合玫瑰,点缀着满天星,搭配精致的缎带,繁复又高级。
叶绵绵挑了下眉,陈悦将花递过来,“刚才外卖员送过来的,上面有小卡。”
叶绵绵伸手接过去,捻起花上的小卡片打开。
卡片带着花香,上面只有苍劲的两个字——恭喜!
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一眼就看出来是谁的笔迹。
叶绵绵微抿了下唇,把花束递了回去,“你问问谁要,没人要就扔垃圾桶吧。”
“苏总……”陈悦迟疑,“这花瞧着挺贵的,要不你留一支装点办公室?”
“不用了,我不喜欢花香。”叶绵绵把卡片也扔进了垃圾桶。
陈悦捧着花出去了,办公室再度恢复安静,叶绵绵把刚到手的文件一张张扫描到电脑,发给了秦氏总部的法务部。
邮件发送成功,她的手机铃声震响,是个陌生来电。
叶绵绵蹙了蹙眉,接听电话,对方倒是干脆地自报家门。
“我是傅淮山,苏总,我在你们办事处楼下的茶馆,苏总下楼来见一面吧。”
叶绵绵还是第一次听傅淮山用这种客气又带着几分尊敬的语气跟她说话。
到底是地位不同了,连态度都不同了。
“傅总,抱歉我今天没时间,一会儿还要跟公司的同事去聚餐,能改天么?”
“耽误不了苏总几分钟,还是苏总怕我?”傅淮山语气中有着淡淡嘲讽。
他刚刚得知,收购了逐浪直播的人是叶绵绵,跟他们接洽的只是中间机构。
直到在文件上盖章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对方盖的公章是秦氏集团,那时候要毁约已经来不及了。
明明……
有消息称,秦氏看上的是SG游戏,大有要跟华微科技打擂台的意思。
他正想趁此机会抬价,没想到秦氏看上的却是逐浪直播,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声东击西。
苏欢这个女人越来越不简单了。
叶绵绵嘲讽一笑,现在也不知道谁怕谁,“傅总在哪家茶馆?”
二十分钟后,叶绵绵坐在傅淮山对面,空气中浮动着袅袅茶香。
傅淮山目光带着打量,落在叶绵绵脸上,“像,真像。”
叶绵绵没动面前的茶水,坐姿放松,注视着面前年逾花甲的傅淮山。
他两鬓有显而易见的白发,眼角横生出皱纹,一双眼睛有吊梢的趋势,显得越发刻薄。
叶绵绵从前很尊敬傅淮山,他在老派豪门里,立的爱妻爱子人设。
在她印象中,他与邓芸华夫妻恩爱,做什么事都有商有量。
夫妻俩步调一致,同仇敌忾。
可是那天晚上,林秘书找上门,将那段录音放给她听。
她终于感觉到傅淮山隐藏在皮囊下的真面目,为了扶小三上位,认回傅奕川,他图穷匕见。
最近她一直在思索,傅淮山当年阻止她嫁给傅晏寒的真实原因,恐怕就是想借她之手除掉邓芸华。
那天在贵宾休息室里,如果傅晏寒没有推开邓芸华挡了她那一刀,后果会是什么?
邓芸华被她捅死了,她杀了人要坐牢,自然不能跟傅晏寒在一起。
而傅晏寒因为家里剧变,说不定会一蹶不振,这个时候傅奕川母子就能堂而皇之地被接进傅家。
“您是说我像您前二儿媳妇吧?”叶绵绵开了口。
傅淮山:“到底是像,还是你就是她,苏小姐心里应该最清楚。”
叶绵绵靠在椅背上,泰然自若道:“其实有件事我很好奇。”
“你好奇什么?”
“这些年午夜梦回,您可有做噩梦,梦见她回来找您复仇?”叶绵绵说。
傅淮山嗤笑,“跟我有仇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足以让我寝食难安。”
“是么?”叶绵绵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死去的人确实不能让您寝食难安,那活着的人呢?”
傅淮山还是那副轻蔑的样子,“你活着又能奈我何?你不会以为你收购一家逐浪直播,就能把我从盛州第一豪门宝座上拉下去吧,别不自量力了。”
叶绵绵轻笑,“确实,以我的实力,我是不能奈你何。不过傅家从第一豪门宝座上下去,应该不远了吧?”
傅淮山目光阴沉。
叶绵绵坐直身体,继续说:“据我所知,远辉集团负债几十个亿,如今资不抵债,若不是温先生在背后一力支攩,恐怕远辉集团早就被清算了。只是现在温静芝出事,温阊被关进精神病院,您与温先生的同盟可还稳固?”
对付温静芝,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所以那晚的慈善晚宴,她的确是故意激怒想出风头的温静芝,逼她对她下手。
傅淮山老脸上强撑的那点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脸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