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晴强撑着身体,在如月和如梦的搀扶下挪动到了殿外等候惠善长公主。
“玉晴,我的儿啊!”惠善长公主顾不上什么仪态,三步并两步的迈上台阶。
“宫里的太医呢!都给我出来,好端端的人医成这样”惠善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着赵玉晴,生怕看漏一块地方。
赵玉晴瘦成了骨架,惠善长公主握着女儿没几两肉的手,心疼的落泪。
“外面热,快进去!”惠善长公主不忍女儿站外面,忙抹泪催促。
赵玉晴此时此刻同样是眼泪汪汪,她用力挪动着步伐,可每次都只能挪动一点点,还是如梦和如月二人半架半拉。
惠善长公主不可置信,她虽然进宫时有所预期。可见到女儿如此模样,心抽抽发疼。
惠善长公主入宫时尚且还是春风满面,女儿被封为了贵妃,日后只需矮皇后一头即可。虽说是差了点,可好歹是一人之下。
没等着惠善长公主开心多久,到了慈宁宫和林氏不痛不痒聊了一会儿。惠善长公主问起女儿的情况,林太后自然是不怎么清楚,惹得惠善长公主冒无名之火。
“娘,再哭都要把我承乾宫淹了”短短几步路让赵玉晴冒了一层汗,她换了衣裳靠在榻上和惠善长公主说话。
“现在是贵妃了,同我耍贫嘴!”惠善长公主揩了揩泪。
“皇上许我住几天陪陪你,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惠善长公主询问女儿好不好的话堵在喉间说不出来。
有什么好问的,惠善长公主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娘,有你在我要好好养病”赵玉晴像小时候一样,靠在惠善长公主怀里。
“好好好,有娘在我们玉晴什么都不用管”惠善长公主哄着女儿,语气充满着柔情。
“才人,惠善长公主进宫了”念青宛如一位耳报神,看到什么都告诉如安。
“皇后娘娘不是赏下来了西山白露,合宫都找不出几两来,备着晚些送给长公主”
如安手里翻着一册杂书,以前做宫女时没什么时间机会看书,忙着这那。眼下成为了嫔妃,空闲的时间里都忙着算计。
“娘娘,长公主富贵无比怕是看不上,咱们送什么都是一样的。还不如送些旁的东西”念青舍不得,这茶如安自己都没喝几口。送给惠善长公主,人家也未必觉得好。
“两回事情,正巧有便送了”
念青无法,退下去照做。
“惠善长公主真气派!比宫里头许多妃子们都气派!”宝红远远见了惠善长公主的风采,满头珠翠华贵无比,说话声更是爽朗。
“那是自然,惠善长公主出自中宫”如安在贵妃身边伺候,对于这些如数家珍。
怨不得皇后有危机感,要不是先帝先行赐婚于她,不然皇后之位是谁的都不知道。毕竟赵玉晴的家世摆那,做个皇子正妻绰绰有余。
如安和宝红的交谈间,惠善长公主派来的人已是入内。
“给江才人请安”紫金作为惠善长公主边上的第一大侍女,高傲的宛如一只孔雀。
“才人,这位是惠善长公主身边的紫金姑姑”如月边说边朝着如安打眼色,多年的默契让如安懂了如月的提示,这位姑姑不好惹!
“不知姑姑有何指教?”如安虚扶了紫金一把,明面上满满尊敬。
紫金当作没看见,避开了如安的动作。她端着手目不斜视“奴婢奉长公主之命前来取承乾宫的对牌”
各宫凡是要领月钱份例,都是用对牌。去主位娘娘处领了对牌,再去各处取物件。
萧秉让如安帮忙管着,对牌自然是在如安的手里。
“惠善长公主要来取回对牌,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是皇上吩咐我代管着承乾宫,姑姑且等我回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辞了事情,再给姑姑”
如安利索的交出对牌,万一惠善长公主反咬一口怎么办?
到时候说如安多领了东西少领了东西,或是领错了东西,如安长着十张嘴都说不清。
保险起见,要在皇后处过了明面。
“江才人莫拿鸡毛当令箭使,承乾宫的主位是贵妃娘娘!娘娘要,你岂能不给?”紫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如安。
“姑姑怕是错会了意,不是不给,是回了圣上和皇后娘娘之后给!”如安丝毫不退让,也不能退让“宝红,你去回了皇后。姑姑,劳您坐着等等吧!”
“你!”小小一个才人,心眼子但是多。紫金紧绷着脸,怒视如安。
“姑姑若是不嫌弃,可用一下我这儿的茶”如安挑了挑眉,气定神闲的招呼念青上茶来。
紫金这一局已然败下阵,等着宝红回来说皇后知道了,如安才让人把对牌给紫金。
“想来惠善长公主忙着和贵妃娘娘母女间说话,嫔妾便不过去打扰了。嫔妾这儿没什么可以送的,唯有几两茶尚可入口”如安笑吟吟的道。
紫金真想上手撕了如安伪装的脸,这样的人在长公主府怕是早就被打死了。狂妄无礼的东西!娘娘就是因为她病了,害得娘娘生病!
“不劳江才人费心”紫金才不要如安的东西,拿了对牌之后迅速离去。
惠善长公主陪着女儿用膳,良久之后才见紫金归来。
“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惠善长公主摘下长长的护甲,帮着女儿揉捏腿。
紫金一五一十的复述完事情,脸上仍旧有怒气。
“是个心细难缠的,才几个月就从选侍到才人,手段定然有几分”惠善长公主轻笑,她生来就是富贵无极,看不上底下的任何人。
萧秉若是没被立为太子,没登上皇位,惠善长公主都看不上他。
“没事,日后还长着。她让我儿不好过,我就让她不好过”惠善长公主阴狠一笑,宫里头什么事情她没见过?有千万种方式让如安不好过。
“才人,咱们岂不是得罪了长公主?”念青到底是刚来没多久,胆小的很。
“咱们早就得罪了”如安翻着账本,转着手里的狼毫在砚台上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