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相处模式被他人看在眼中,心中各有思量。
其中反应最大的是姚震,他没想到苏蛮蛮竟然这么听话,就算是情侣也不至于这样,连看个人都需要询问。
一听神婆昏倒,白胡很积极地往前,但又有些害怕,直到苏蛮蛮将神婆搀扶到门口才伸手帮忙。
对于力气越来越大的苏蛮蛮而言,老人的这点重量不算什么,不过有人帮忙当然更好,她见剩余的人不敢上前,安抚道:“邪祟已经被神婆祖祖去除,这一切都是祖祖的安排,冥婚也只是一个过程。”
“腊梅姐,你可以回家了。”
她回头看向腊梅,用眼神鼓励对方离开。
腊梅此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听到这话就鼓起勇气往外面走,谁知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下,她的表情瞬间难看。
“阿娘。”
妇人满含泪水,声音压得很低,“腊梅,你已经离开家了。”
苏蛮蛮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话,但看腊梅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她面露不解,事情已经解决为什么还不开心。
难不成从一开始这位大娘就不想让腊梅嫁给堂哥?
只是就算再不喜欢堂哥,那也总比嫁给个死人好啊!
之前是被邪祟威胁,如今白成富尸体内的邪祟已经去除,也就没了被威胁的来源,为何还要如此?
白胡一脸为难地上前,“大姑娘还这么年轻,又和白正楷有婚约,不如你去找找白青志,他们家可都是好人。”
他是破产消灾,哪里还真会给个死人养媳妇的。
大娘却是立即翻了脸,“我家闺女都已经出阁,村里的人都晓得,难道就用一句乌龙能混过去?嫁都嫁出去了!”
这……
苏蛮蛮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理由,她也没多想就顺着这位大娘的想法接口道:“那这样的话,不如说半路邪祟已经被神婆消灭,直接嫁给了白正楷?”
既然你觉得女儿已经嫁出去,那就正好嫁给堂哥好了。
反正一开始就是要和堂哥结婚的。
然而大娘却脸色大变,“不行!这不是儿戏嘛!嫁给谁那都是有生辰八字的!就算是要再嫁,那也需要按着二婚来!”
神经病吧!
苏蛮蛮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这人才是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吧!
好好的一个头婚,非要整成个二婚。
神婆已经被村民搀扶着进了另外的房间,很快就有个人被簇拥着进去,应该就是村子里看病的人。
这边的动静也不小,很快就有人围观。
有人赞同大娘的话跟着点头,“是啊!都已经出嫁,那就不能回头路。”
也有人心疼腊梅年纪小的,“那怎么了?人家腊梅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危,甚至是为了两个村子的安危牺牲自己,现在邪祟没了,回家不是很正常的吗?”
“腊梅又不是没人要了!二青家的小子是个痴情的,不会不要腊梅的!”
“这谁说得准啊!他们家老一辈的人可不算什么好人,腊梅都已经出嫁,肯定会被算二婚,还是冥婚,肯定不行的。”
这些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已经把自己代进去了。
他们都说着各自的观点,根本就没人询问腊梅的意见,她就像是一件物品,随意等待着去留。
面对母亲的阻拦,只能默默流着泪水。
苏蛮蛮觉得头疼,咬牙切齿的想要上前,却被姚震给拦了下来,对方佝偻着和她说话,“别掺和了,这种事你管不了的,还是先让人把尸体给处理了比较好,去看看神婆,她说话比较有分量。”
说完,人就朝着张老师那边走。
白竹受了伤,被姚震直接背在身上,张老师对上她的目光笑着点头,像是感谢之前的帮助。
苏蛮蛮觉得头皮发麻,但硬撑着目送着三人离开。
再看明岁徵,这人已经寻了个位置坐下,瞧着那边热闹的场面,那模样像是来看戏的。
少年姿势随意,可细看能瞧见正在慢条斯理地摸着手,手背一片雪白,但翻过来可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她左右为难,最后选择保险一点凑到明岁徵身边。
“神婆祖祖没事吧?她能尽快醒过来吗?”
明岁徵淡淡的睨了一眼,声音极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得到这话,苏蛮蛮心里却有了几分?,朝着腊梅轻轻摇头,趁着吵闹的时候闯入了房间。
里面的人见着她有些警惕,但也没直接开口赶人。
幸好那医生是个厉害的,床上的老人突然咳嗽出声,睁开了眼睛,正好就看见门口的苏蛮蛮,抬手就让人过去。
既然是老人开口,旁人自然没有理由阻止。
“神婆阿嬷,你是最近休息的不好,加上累着了,记着要多休息,等会儿让两个壮小伙送你回去,你要好好的才行,这村里可离不开你。”
老人淡然一笑,“没事的,之后我会让蛮蛮送我回去。”
那人立即神色古怪的盯着苏蛮蛮看,他瞧得仔细,突然像是看出了点什么,面色复杂地站起了身,“也好,也好,那我就先走了。”
他动作飞快,像是怕被留下。
苏蛮蛮觉得对方大概是看出了她像谁,她摸了摸脸,以前倒是从没觉得自己和白女士的模样那么相像。
好像另外一个人的基因在里面的作用并不大。
她也没闲着,简单将外面的事说给老人听,满是愁绪,“现在该怎么办?二舅和二舅娘我觉得都不会在意是不是二婚,但是……”
但是家里的家婆她可真不能保证。
更何况那位大娘根本就没有让腊梅离开的意思,就是要让腊梅留在白胡家。
老人面不改色,好像见过了这种事,很快就给出了回应,“你让白胡进门,我先嘱咐一下下棺的事。”
“别怕,腊梅先留在我身边,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你回去试探一下家里的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苏蛮蛮似懂非懂,这好像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她起身出门将白胡喊进去,然后拉着明岁徵离开。
整个过程中,明岁徵都特别安静配合,直到她牵着的位置开始濡湿黏腻,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