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欢率先发问: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啊?”
在对方眼里,她就像是个猥琐大叔一样,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可一想到这应该就是自己的面试官,而且对面同样是女人,她心中才稍微放下了防备。
“21。”
她弱弱的答道。
“只比我小两岁啊,我还以为你还在读高中呢。”
女孩闻言却摇了摇头,仪欢便又接着问道:
“那你还在读书吗?”
“没。”
接着仪欢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可对面却像是个闷坛子,每次都是一两个字就打发了仪欢,这让她有点扫兴。
“那你住在哪里呢?”
本是很寻常的问题,但似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女孩脸一红,一句话不说就往门口跑去。
仪欢只来得及伸出手,抓住了一团空气,便眼睁睁的看着其离去。
“这是不能问的问题吗?这姑娘脾气还真怪。”
话落,她便准备收拾收拾,接着回座位上发呆去。但当她回头一看,窗外的雨,此刻又大了不少。
“这么大的雨,万一她要是......”
仪欢不敢再想,从不远处的柜子里找出一把雨伞,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公司外车来车往,溅起不少水花,让雨看起来更大了,而这么大的雨,那女孩又能跑到哪去呢?
仪欢沿着公路四下寻找着,每当找到一个死胡同,她便看着四下无人,一个闪现又回到公司门口,接着往不同方向找去。
大概有半个小时。
终于在一个转角,看到了她,像一只落汤的小猫般抱着双腿蹲在那里。
仪欢打着一柄红色的伞,慢慢靠近,对身前的女子露出一个微笑,并伸出右手:
“我叫仪欢,礼仪的仪,欢笑的欢。”
闻声,女孩抬头一看,仪欢微笑看着自己。
一时间,周围散落的水珠,宛若定格。
这幅静止的画面,将会终身印在一个女孩的脑海里,直到她咽气,直到她死去。
女孩思考了很久,才终于报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上官朝月。”
“zhao,第一声。”
看的出来,她有点社恐。
而仪欢同样“社恐”,只不过这是简称,全名是:
“社交恐怖分子”。
“好了,这样等下真的要着凉了,先起来吧。”
说着,她一把将蹲在地上的女孩拉起,然后往旁边撤了两步,把伞收下,接着四处望了望,这里算是比较偏僻,基本没有行人。
于是打定主意:“我们先回公司吧。”
话落,牵起上官朝月的手,意念一动,两人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她们最先交谈的会客厅中。
暖风并没有关,顿时那种温热就覆盖全身,驱赶着雨水带来的寒气。
只是没有“肉体”的仪欢,当然感受不到这些。
而下一刻,房间里,一声惊呼传出:
“啊!!”
发现自己竟然瞬间移动,上官朝月吓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瞬间移动这种事情还是有点太过匪夷所思了。
见状,仪欢会心一笑,似是看到了曾经那个自己。
“嘿嘿,这才哪到哪啊,你都来面试我们冥力调查局了,还会怕这?不要怕,习惯习惯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安抚女孩的心情。
上官朝月顿感羞涩:“我,我当然不怕了,刚刚只是脚下没站稳罢了。”
说完,她一边扭着身子,一边从地上站起,都说一回生二回熟,经过两次接触,上官朝月的话也多了些。
这时候,仪欢又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经过刚才,她蹲在墙角这个情况来看,仪欢已经猜出她肯定是离家出走的。
要不然这雷雨天气,干嘛不回家?
而又听到这个问题,上官朝月脸又一红,便想再往门外跑去。
仪欢这次可长了记性,身形一闪拦在了面前。
一时间,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逃。
上官朝月眼看逃不掉,也就干脆不跑了,重新走回她先前坐过的椅子,双手抱胸,像是发着闷气。
仪欢抬眼望去,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真让人有种想要上前亲她一口的冲动。
不过眼下,还是回归正题。
面试。
仪欢见上官朝月不再跑,便三两步来到她对面再次坐下,一转刚刚玩笑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咳咳,你之前不是说来面试吗?我就是面试官,说说你的条件吧。”
这措辞,这语气,这故作严肃的氛围,乍一看倒不像是面试,似是在进行某种交易。
但作为第一次而言,仪欢的表现也算不错了。
而上官朝月同样是人生头一遭,见对方这么说,心中越发紧张。
“我...我...”
支支吾吾,硬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怎么?你啥都没有准备?”
仪欢似是看出了她的问题,后者闻言,果然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害怕吗?就刚刚那种事情。”
仪欢接着发问,她抱着一丝希望,哪怕对面没有任何准备,但只要对冥力这种事情不抗拒,不害怕,那似乎也就有了入职的前提。
不知怎么,她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女孩。
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自己曾经的影子,又或许,只是想给走投无路的人,一丝安慰。
而上官朝月的回答也正合她的心意。
“都说了我不怕,我刚刚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慢慢和人熟络后,她性子里的“傲”的部分又体现了出来。
仪欢闻言轻轻一笑:“那就好,如果你没意见的话,那你就抽空过来报道吧。”
话落,她转头看向窗外。
8月底的天,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落大地。
雨,在这时候停了。
仪欢也还不知道,身旁那叛逆感拉满的女孩,对自己这漫长的一生,到底意味着什么。
几分钟过去,仪欢正收拾完,却转眼发现,那姑娘还呆坐在原地。
本以为自己说的话,就是可以让她回去了,可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怎知这女孩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仪欢面带问号,旋即上前询问:
“你还不走吗?”
她想表现的友善一点,尽量让人看起来自己不是在赶人。
而她之所以没特别在乎上官朝月离家出走这个点,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对于离家出走的人来说,只要拉下面子回家给家长道个歉,那肯定没啥过不去的。
反观上官朝月,当然也知道仪欢话中有“送客”的意思,只是再去到外面,她也没有其他可去,不过又是流落街头。
“我知道了!”
望着黑发女子那扭捏的样子,又结合她的一些行为,仪欢终是知道了,这女孩肯定是闯了大祸!
说不定,外面就有她的仇家,正在四处寻她!
虽说现在治安很好,但也保不齐有不要命的,就是要和你死磕,所以她才有家不能回。
“嗯,肯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