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旁有个餐吧,能点咖啡和简餐,两人在里面坐下,点了两杯果汁。
“小何很想念你的咖啡。”
“你想念吗?”
谢时暖诚恳点头:“很想念!什么时候来贝市开个咖啡店吧。”
刘斯年笑道:“别说,我最近确实有这个想法来的,正好,也有机会。”
“什么机会?”
“沈家兄弟内斗,沈老爷子要拿酒店这块做文章,挑选继承人。”刘斯年喝了口橙汁,“孟氏摩拳擦掌,我们道森集团当然也会有想法。”
“是哦,你家是酒店起家的呢。”谢时暖试探道,“不过你们和金诚也没什么交集,会有什么想法?”
刘斯年闻言,笑出声。
“时暖姐,对着我,你不能总是那么不设防,万一我现在是道森集团刘公子,而不是你的斯年呢?”
谢时暖知道他是看穿了她的试探,有些尴尬地拨弄吸管。
“那你现在是刘公子还是刘斯年?”
刘斯年双眸弯弯:“你是时暖姐,我就是刘斯年。”
谢时暖松了一口气。
“我父亲的想法是不能等孟氏和金诚联手了再参与,左右,金诚要和一个酒店业龙头合作,它孟氏并非唯一的选择。”刘斯年顿了顿,“这样讲,你明白吗?”
“你是说,刘总愿意合作?”
“没错,不过沈家这边的情况还不明确,我们不会贸然选择合作伙伴。”
谢时暖一边听,一边喝果汁,喝得食不知味。
如果道森集团肯合作,孟氏就不是唯一的筹码,沈延清即便和孟刚联合又怎样,沈牧野还可以打刘贵河这张牌,局势至少也是个平手。
想到这里,谢时暖眼睛亮亮。
“斯年……你要选择沈延清吗?”
“时暖姐是想问……我可不可以选择沈牧野?”
谢时暖不好意思地点头。
“没什么不可以,坦白讲,我不喜欢沈总,但公是公私是私,于公,假如沈总有诚意,我们刘家绝对可以有诚意。”
“真的?”
“我保证!”他真诚道,“这次来京市,沈总和沈四公子我都会找机会见面,希望能促成合作。”
谢时暖心头大石落了一半,道森集团进来搅和,对沈牧野来说,绝对是利好,用道森集团来对打孟氏,简直再合适不过。
刘斯年瞧着她变幻的神色,嘴角勾起。
“时暖姐,看样子,沈总情况不妙?”
“也不算不妙,只是……”谢时暖为难道,“比较复杂。”
“我能猜到,豪门大家里孩子多了,难免这样,沈老爷子本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做继承人,舒坦不起来,沈总唯二两个选择,要么彻底乖顺要么彻底闹翻,但要闹翻谈何容易,老爷子又不傻,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刘斯年三言两语说中了关键,谢时暖感叹:“也不知道这样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听说你们刘家就没这种烦心事,刘总很疼你。”
“呵。”刘斯年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他是没办法,本事用尽也只有一个儿子,不疼也得疼。”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林柏亭走了进来。
他们就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一眼即见。
“时暖!”
听得呼唤,谢时暖回头见人,立刻便要介绍,不料,林柏亭不需要介绍。
“刘斯年?”
刘斯年也不需要介绍。
“林医生。”
两人礼貌握手,谢时暖诧异:“你们认识?”
“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
话落,刘斯年先道:“你忘了,那天,你去马场,是我接你回来,送你去见林医生,虽然你那时没介绍,但林教授的独子,风采逼人,令人难忘。”
林医生也不客气:“久仰道森集团少东家的大名。”
那一次见得匆匆,连谢时暖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不想这第二次,双方便已将对方的底都摸透了,谢时暖一时无言。
林柏亭转眸:“时暖,你们如果还要聊一会儿的话,我出去等你。”
谢时暖自然是要挽留,还没开口,刘斯年抢了先:“不了,我和时暖姐也聊得差不多了,我还有事,时暖姐,下次再见。”
“下次见。”
谢时暖眼见刘斯年冲着林柏亭礼貌颔首,然后挥手道别,她只能机械地挥手,觉得气氛怪怪的。
回程的车上,谢时暖主动解释。
“是偶遇。”
“我猜也是。”林柏亭专注开车,目不斜视,“时暖,作为朋友,我有句话想对你讲。”
“你说。”
“他是来者不善,你不要觉得他曾和你共事你就了解他,就我所知,这个人不简单。”
谢时暖很清楚刘斯年不简单,对他也有一定的防范,听得林柏亭的话,她忙道:“我确实当他是朋友,但也知道他是道森集团的接班人,是个精明的商人。”
林柏亭摇头:“不是精明的商人那么简单,你和他假装男女朋友时,我有托朋友调查他,作为道森集团少东家,他十三岁之前的事被抹得一干二净,在哪里出生哪里上小学,完全查不到,十三岁后,他突然就被刘贵河当做独子带了出来,此后,他成长顺利但不特权,一路读市里的公立出头,刘贵河没有给学校捐过一分钱,成年后,他没进道森,但呼声颇高,刘贵河不高兴,做过类似老沈总现在做的事,让他和一干姐妹内斗,甚至有心找远房侄子过来帮忙。”
谢时暖想起刚刚刘斯年的分析,怪不得,他一眼看出了症结,原来是过来人。
“然后呢?”
“然后,刘贵河生病了。”林柏亭顿了顿,“养了一个月据说好了,好了后性情大变,主动站出来宣布,道森集团以后有且只有一个继承人,那就是刘斯年,碧玺公馆的幕后老板刘大小姐为什么常年在海外不回国,你知道吗?”
谢时暖摇头。
“据说是被气的也有可能是被吓的。”
谢时暖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是想说他手段不干净吗?”
林柏亭缓缓摇头:“没证据的事我没办法说,但刘斯年这个人,谜团太多,藏得太深,时暖,有的人藏是为了保命,有的人藏是性格使然,他不一样,我有直觉,他的藏是要命的那种,很危险。”
谢时暖似懂非懂,但还是应声:“好,我一定警惕。”
……
孟总和沈牧野不欢而散的消息传进沈德昌耳朵里时,他刚见完沈延清。
消息距离事情发生的那天足足晚了三天才到,可以说,前所未有。
他想起沈延清刚才的欲言又止和旁敲侧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老宋,事情发生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德昌原本手拿着放大镜在看古画,说完,放大镜一搁,咚一声闷响。
宋伯恭敬道:“查过了,是五少爷那边压了消息。”他顿了顿,“同时,四少爷也不让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