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心重的男人就是这样,一句玩笑话都要怼回来。
谢时暖扔了他的袖子,正要呛声,想了想忍了。
“你要多少?”
沈牧野一边自己解扣子,一边慢悠悠道:“我这种档次,你觉得呢?”
“十块?”
“谢秘书打发要饭的有一套。”
谢秘书一噎,男人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她有点忐忑,咬牙道:“一千块!”
沈牧野解完扣子敞开了衬衫,讥诮的眼神落到她身上。
“你寒酸的令人发笑。”
谢时暖一跺脚:“你要多少就直说嘛,哪有这样刁难人的!”
“我要的简单,你绝对给得起。”他捏着她的羽绒服帽子,“不嫌热?”
谢时暖不等他要求立刻脱掉。
“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时暖在紫藤巷没有留衣服,只能让孙姐现买两套送来,老太太审美古旧,大红波点的连衣裙,泡泡袖,再加一条红腰带,把谢时暖装扮得像上世纪的电厂厂花,颇有意思。
沈牧野少见她这样打扮,爱看得很。
“怎么对他这么好奇?”
谢时暖不自然地别开眼:“四年前……应该是你在m国的时候,那时的事,我一无所知,你不但出了车祸还做了伯乐,好奇不是很正常,”
沈牧野眸光一晃,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转眼。
“所以不是好奇他,是好奇我?”
谢时暖点头:“当然啦!”
沈牧野高兴了,揽过她的腰,抱了个满怀。
“算不上什么伯乐,完全是阴差阳错,我第一次见老程是出差到m国的第三天,那时金诚有意在海外入局博彩业,我和你讲过我去考察,就是考察这个。”
四年前,她还住在和廖红娟租了十年的老房子里,谢家的所有房产,为了还债能卖的都卖了,那间老屋因着房东出了国无人打理,算是半租半借给她们住,一住多年颇有感情。
沈牧野去m国出差的前一晚来看她,再次提出搬家要求,那时谢时暖敏感,沈谢两家有旧怨不说,两人的身份差距又大,她心里埋着刺,两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对于去m国出差这件事,沈牧野只说了一句考察就走了,再见面时,便已物是人非。
谢时暖每每回忆起来都很后悔,如果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这分开的前一晚一定不吵了。
“怪不得你会去拉斯维加斯。”
“那边有关系不错的叔伯,一方面散心一方面考察,我碰见老程时他借高利贷还不起,被黑帮堵在暗巷,要他一条手臂一条腿,我本来不想管,可他奄奄一息滚到我脚边,对我说。”
老程说:“您救我一命,以后我当牛做马报答您,绝对忠诚。”
沈牧野那时隐隐有培养自己人的想法,尚未行动,老程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
于是,他蹲下来,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脸道:“你会什么?”
老程愣了下,慢吞吞道:“我以前在磐石钢厂的京市分公司跑业务,年年都是先进。”
磐石钢厂,很巧,正是当年体育馆案里查出问题的钢厂,和陈石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谢时暖惊道:“那他知道……”
“知道的不多,不过足以让我猜出你爸的案子后头有大人物。”沈牧野顿了顿,“但这是后话,我救他纯粹是一时兴起,没想过要让他做什么。”
直到一个多月后,他重伤醒来,得知自己被谢时暖和沈叙白双重抛弃,那段日子在沈牧野的记忆里常年笼罩着青灰色,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唯有浓重的情绪,每每想起都令人窒息。
在复健到能够一瘸一拐跑出医院时,沈牧野就果断偷跑出去,到酒吧买醉。
想到这里,他放在谢时暖腰间的手臂用了力,久违的恨意再次涌上,谢时暖察觉到他的不对,不解道:“怎么了?”
沈牧野的目光落下,晦暗幽深,半晌,他吸气,继续道:“我救了他又没安排他,孙恒只能让他兼职临时保安,有一晚我喝醉酒,他跟着我走了几条街,大概也听了我不少废话,我一高兴,指着一家快倒闭的汽车旅馆说要送给他经营。”
“啊?”谢时暖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该不会他当真做了汽车旅馆的老板吧。”
“是啊,因为我真的买了。”
酒醉后的胡话醒来后沈牧野就忘了,直至离开m国的前两天,孙恒来报告汽车旅馆短短几个月扭亏为盈,当季营收超出预期几个点,他才恍然记起还有这么一号人。
谢时暖听罢,眼珠子转了两转,忽地一亮。
“这位程先生在酒店管理方面很有天分,你知道后就开始往这方面培养他是吗?”
“没有刻意培养,那时我满心想的都是回国找你,只是又买了几家经营不善快要关门大吉的酒店丢给他,没想到,到大哥去世时,他全部扭亏为盈,还悉数整合成了一个酒店品牌,这老头之前只当个卖钢材的销售真是屈才了。”
“等等。”谢时暖道,“难道这个酒店叫m·Y酒店是牧野的缩写?不是英文我的?”
“嗯。”沈牧野鹰眸微眯,暧昧的捏了捏她的后颈,忽而低声,“是牧野,也可以是你的。”
谢时暖脸一红:“我在说正经的呢。”
“我哪里不正经,说说看。”
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得太近,沈牧野身上有一点变化谢时暖都能感觉到,她脸要红破了,只能抵住他,清了清嗓子。
“我查过这个酒店品牌,他们在欧美做得很好,但因为老板深居简出飘忽不定,很多人都以为是北美酒店龙头的马甲。”谢时暖笑起来,“阿野,怪不得你敢这么得罪孟氏,又不理会道森的橄榄枝,原来是还有牌可以用啊!”
沈牧野的手本来已经不规矩,闻言,规矩住了。
“你这么想?”
谢时暖不疑有他,头点的兴奋。
“虽说m·Y这个品牌在国内没什么知名度,但在国外已经是一匹黑马,打着进军国内的幌子和你合作,真是恰到好处!”她盘算着,“道森和孟氏都太强势发展也都到了瓶颈,真和金诚合作效果未必好……唔!”
沈牧野堵住她的嘴,手顺势往下撩开裙摆,将那条丝袜一扯。
唇齿厮磨间,他哑声:“你什么时候能聪明点。”
谢时暖想抗议,能从这些蛛丝马迹里,推理出老板突然飞跃半个地球来滑雪的真实目的,可不是哪一个员工都能做得到的,她已经很聪明了!
但抗议无效,沈牧野大约忍了很久,呼吸炽热,唇齿炽热,身体更是滚烫。
他等不及回房,直接将人压在落地玻璃窗上,强横地拨开她的手,十指交扣。
窗后就是冒着白烟的温泉池,外头零下几十度,天寒地冻皑皑白雪,只隔着一层玻璃,窗后,就是一番炙热盛景。
冰火两重天,谢时暖一阵一阵发麻发软,她断断续续地抗议。
“我还……还没……没问完呢。”
“先给润口费。”
原来,这是润口费。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