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钰舒服的靠在了墙上。
饭菜是热乎的,吃完整个人也热起来了。
只是量有点多,吃多了有些撑,肚子变得鼓鼓的。
他看着沉默收拾饭盒的男人,觉得对方的态度还挺好。
毕竟听系统的背景介绍,乔钰还以为男人会很痛恨他这个爱要挟人的家伙呢。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反应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乔钰觉得,这人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类型。毕竟他一个瘸子就算拿玉佩要挟对方,对方也可以抢回来的啊。
而且这人看着就壮。块头还大、估计力气也不小。
一个瘸子而已,他要是真不爽的话,直接打扁了不就行了?
【 宿主,打扁这话听着还是不太吉利......】
又来了。
自从上次副本结束后,系统就变得像个老妈子一样。
之前第一个副本还张口闭口‘死亡’吧啦吧啦,结果现在却开始改口叫‘下班’。还不让他提‘死’字,说这样不吉利。
乔钰没有搭理系统。
于是脑内的背景音(是的系统没有关掉那个安神曲),就变成了一阵凄美的旋律。
乔钰吃饱了,就想起了任务。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是轻咳了一声决定爽快些把玉佩归还给对方。
“ 钥匙在床头柜里面,你可以拿着钥匙去找你的东西。” 说完,乔钰还尽职尽责的补充着自己的人设。“ 我要睡觉了,你翻东西不要太大声,不然我会骂你。”
“ 还有。取了东西就快点走,记得找块儿木板堵住前门。”
一通指挥结束,乔钰才钻进了被窝。
把破屋睡成了皇帝寝宫的架势。
但男人没眼色。看着乔钰背过身躺着的背影,冷淡的嘲讽了句:“ 吃完就躺着,你是小猪?”
乔钰:“ !?”
乔钰难以置信的扭过头,一脸‘放肆!’
“ 不然你让我下来跑两圈?!” 他恼怒的斥责男人。“ 快点找完东西就走,你这个人说话真难听!”
说完,人就哼哼唧唧的把被子拉上,彻底盖过了头顶。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受不了这霉味,憋屈的从被子里冒出了脑袋。
他背对着人,只能听到男人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走了钥匙的声音。
乔钰听着那雨靴声在房间里踱步,最终停下。锁头被钥匙打开的咔嚓声,与花柜子柜门被拉开的吱吱动静,乔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于是他脾气很大的发出哼哼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暗示对方声音很大,吵的他睡不着觉。
一系列动作都尽显他那娇纵脾气。
“ 哼哼什么?说你是小猪,你还真演上了?”
男人一句话直接点燃了乔钰那本就不小的脾气。
‘ 这人怎么回事?!系统!你看看他!’
系统也在思考: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反应和态度都这么微妙?
乔钰还在脑内跟系统告状:
‘ 我真的不能欺负他?他都快骑到我头上来了!!’
【 什么?宿主你要怎么欺负他?】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系统愣了下。
这才想起乔钰不久前在脑内构思的一系列,幼稚的‘欺凌’手段。
以这男人如此微妙的表现....如果再加上宿主的反向冲刺......
那这次的任务结果它想都不敢想。
但直接说出实情简直是在找骂。系统轻车熟路的顺毛,劝着自己的宿主:
【 再忍忍宿主,您的手段太可怕了。我怕他没忍住,直接在任务结束前就对您不利。】
乔钰残忍一笑:‘ 那我就先放他一马,谁让我心地善良呢?’
系统:【 .......... 】
系统:【 宿主真棒。】
*
并不知晓乔钰在脑内的加戏,男人只以为是小瘸子转了性子,变乖了。
从柜子里取出那块儿玉佩后,男人确认了一下。
羊脂玉、双鲤鱼,确实是他家里人留下的没错。于是他将东西收起,视线看向了床上的乔钰。
这人就像突然变了一样。
记忆里的对方语句刻薄,模样一时记不太清。反正一旦想起时,就会被厌烦与不耐的情绪充斥住大脑。
可这又很矛盾。
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会在如此厌烦某人的情况下,不对这人动手。且这人还瘸着腿,对自己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那他为什么会被对方要挟住,乖乖照顾了这人三个月?
且那段记忆也处处透露着违和,怎么想也不对劲。
男人沉下脸色,感觉事有蹊跷。
而这边的乔钰刚得意完,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 系统。这人拿了玉佩后,还会再过来给我送饭了吗?’
【 宿主,按照剧情的发展,对方在拿到玉后就不会再来这里了。】
‘ 那我这腿?这破屋?这天气?’
‘ 你是想让我当路人,还是想让我当野人啊?’
系统:【 嗯这个....... 】
乔钰哭了,感觉前途茫茫。
虽然能通关任务是不错。但他一天不吃不喝、拖着个瘸腿、守着个破了门的旧屋。
光是想想就很讨厌。
他性子娇气,不喜欢吃苦。可事情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于是只好一个人裹着被子生闷气。
偏偏床还那么硬,被子还那么潮,越躺越难受。
在这雨声连绵不断的室内,乔钰吸鼻子的声音根本算不上什么。可男人却听到了,便驻足在原地。
他看了眼灌着冷风和雨水的大门,又看了眼青年那可怜兮兮缩在床上的模样。
一时被自己脑内所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真觉得自己好像不对劲了。
再怎么说他也清楚这青年的蛮横的性子,被压着当了三个月的保姆才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也该长了记性,离这人远远的才对。
如此想着,他最终还是扭头就走出了房门。
屋外雨滴频频落在男人的雨衣上。走出门时才想起青年让他找块儿木板盖上正门,便下意识往后园的旧仓库走。
结果刚走一半,意识到他已经没必要再听青年的话了。
于是这才改变路线,随着村路走去。
村子离河边近,地势低。一旦雨下大了,那必定会淹进屋子里。
想到这儿,男人回家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了。
他就这么站在雨中半晌,最终还是认命的往青年房里走去。
走着还不忘自嘲一句:“ 真是天生的奴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