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克里开着三轮摩托车载着睡着的“妹妹”哼着小曲,在风世界里一路向北。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所驾驶的斗牛犬坦克终究还是被一批厄普西隆装甲巡逻部队发现。
克里凭借着半吊子的坦克驾驶技术,兑掉了一辆鞭打者坦克,但斗牛犬坦克也在对方炮多势众的轰击下变成废铁。
面对剩下的两辆鞭打者坦克和剩下的四辆威胁性很大的加特林坦克,克里已经做好拼命的准备,但没料到原本在副驾驶位熟睡的“妹妹”醒了过来。
在克里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女展开了奇怪的重力场,无色透明的重力波动扭曲了附近的空间,将飞驰而来的炮弹全部扭曲弹道,世界跟火焰烧灼一样跳动了起来,随后那些轻型坦克便纷纷被重力场掀飞,随后跟个王八一样从天而降导致殉爆。
“你你你……”克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一部分强大的心灵能力者可以释放重力场,比如心灵能力的佼佼者心灵精英可以在脚下释放反重力场促使自身漂浮在地面上,甚至还能“悬浮”在水面上移动。
克里在当初渡过巴拿马运河时也觉醒了类似的能力,可以在水面上快速移动。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重力场开发到极致居然可以掀飞坦克!
那可是坦克啊,哪怕鞭打者坦克和加特林坦克不过是重十几吨的轻坦,但那也是坦克啊!
面对克里的震惊,少女则如同刚刚睡醒一样,有些迷茫的看着他,随后整个人轻轻一扑,躺在克里怀里再次昏睡了过去。
有了斗牛犬坦克的教训,克里不再敢劫持其他军用载具堂而皇之的在公路上跑。
谁也不知道厄普西隆会不会再次派遣部队追击他们。
克里现在只希望那个超级士兵不会发现刚刚的动静然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辗转隐藏了几次行踪之后,克里在一个废墟村庄意外发现了一辆三轮摩托车。
克里认出来这是一辆拉丁同盟的火炮机车,应该是拉丁同盟入侵美国时留下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被拆卸了武器停在一家木屋的院子里。
看起来这里的主人试图把火炮机车改成一辆农用三轮机车,里面还放了一些早已腐烂的苞米。
作为和天蝎组织齐名的破烂阵营之一,拉丁同盟的武器装备主打一个廉价复古且淳朴,所谓的火炮机车就是用一辆三轮车为主体拼凑起来,再加点便携手持抛射火炮组成。
考虑到这台火炮机车的隐蔽性要比斗牛犬坦克好一点,不容易被发现,克里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开着这辆破三轮继续向北。
只靠两条腿,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倒腾到阿拉斯加。
三轮机车原本用于储藏炮弹的弹仓被克里清理干净,他从草垛抱了一些干草铺在里面,随后又将被军大衣包得严严实实的少女放了进去。
刚好塞满。
裹成茧的少女躺在草堆里像极了一枚鸟蛋。
就这么,克里开着三轮机车,再一次踏上了远征。
厄普西隆的军事力量分布有一个显着特点,那就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其部署的军队数量就越多,反之就越少。
因此在弗吉尼亚州的公路上,一路鲜少人迹,厄普西隆的部队也就无从多谈。
一直到了傍晚,三轮机车的燃料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找不到加油站的克里只能被迫抛弃掉那辆三轮车准备徒步寻找补给。
“醒醒,醒醒。”
克里把手上的黑油擦掉,捏拉捏少女的脸蛋。
丝滑q弹
“妹妹同志,快醒醒,车没油了,那边有个废弃农庄,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整点汽油,顺便搞点吃的。”
一番揉捏之下,少女终于幽幽转醒,她从弹仓里爬了出来,似睡非醒习惯性的往克里身上一倒。
“抱。”
言简意赅
“咳咳。”
克里哮喘犯了,脸蛋有些泛红。
众所周知,他克里两世为人,拥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众所周知,克里打了两辈子光棍,何曾经受过这样的考验?此刻他那一颗原本坚定的革命红心仿佛被什么若有若无的丝线拽闹着,让他十分不自然。
“抱就抱吧,就当为人民服务了。”克里心中嘀咕道,随后蹲下把她背了起来。
原初心灵能力者的同类气息让少女很安心,她那本就不多的智商已经将克里默认为最值得信赖的人,于是便再次睡着了。
超负荷激发重力场,这对她来说消耗有些太大了。
背着柔软的少女,克里一度怀疑这姑娘辗转半个美洲大陆找到自己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保姆。
夕阳下,公路上,少年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就在天色刚刚黯淡下来的功夫,克里背着少女终于走到了先前看见的一户农庄。
克里将昏睡的少女放在了草垛上,四处观察了附近,确认农庄附近没有其它人之后便直接拽开门锁走了进去。
农庄收拾的很干净,附近也没什么战争的遗留痕迹,看起来农庄的主人幸运的活到了心灵终结战争末期,巨塔启动后便在心灵控制的指引下离开了他赖以生存的农庄,不知所踪。
(农庄形象见游戏内经典小农庄建筑图,红墙白顶圆棚驻军上限6人的那个)
房间内只有一张整洁但破旧的木床,上面已经附着了一层灰尘,克里清理掉之后把少女抱起来放了上去。
随后掰开少女那八爪鱼似的四肢,强行给她盖上了已经发霉的被子。
有的盖就不错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克里爬上了屋顶,躺在上面四处打量着黑夜笼罩下四周寂静的农场。
灾变后,这个世界变得安静了不少,远方偶尔传来的狗吠让他有一种不真实感,自从重生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狗的叫声了。
要是这狗叫的别那么像狼嚎就更好了。
天上的紫月微微荡漾,林间吹来一阵凉风,克里缩紧了脖子。
对于北半球来讲,现在正是深秋入冬最冷的时候,南半球的气候与北半球截然相反,自从来到了弗吉尼亚州之后克里感觉空气冷了不少。
睡觉是不敢睡的。
那个厄普西隆超级士兵几乎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为了防备他的突然出现,克里大多时候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中。
但这两天精神实在是紧绷过头了,克里躺在屋顶上数着星星,感觉天上的月亮似乎有了重影……
“困成这个样子了吗,我怎么感觉月亮又在闪?克里强撑着精神,瞪着眼睛看着天上晃动的紫月,终于又抵抗不住层层睡意,睡了过去。
两秒后。
克里突然睁开眼睛,回头一看。
他现在悬浮在天空之上!
嗯?!
很快他就发现不只是他飘在天空上,周围的瓦片,房梁,草垛全都被拆散了均匀的铺在空气中,克里定睛一看,看到了地面上的罪魁祸首。
少女仍然睡的香甜,但除了那一张小小的木床之外,整个农庄屋子已经被拆散完全漂浮了起来,在重力的操纵下,那些本就不结实的农庄建筑结构完全散乱在天空中。
也包括在屋顶的克里。
“我滴个厄普西隆啊,这是什么鬼情况!”
克里大惊失色,随后在“无重力”环境下抓着木板瓦片往身后扔,借此形成反冲力迫使自己向地面“游动”,最后终于成功回到了地面,一把搂住了失控的少女。
在抱住少女的一瞬间,从少女身上散发的反重力场因此消失,天空上乱七八糟的玩意噼里啪啦轰隆隆砸了下来。
克里将女孩护在身下,开启了动能屏障。
待到天空上悬浮的物品尘埃落定之后,克里终于看向怀里的女孩,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双杏眼,其间那灵动的眸子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克里有些尴尬的爬起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蹲在一旁拾掇着四碎的瓦片。
好好的农庄小屋变成了露天豪华房,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事情。”
沉沉的月光下,少女的声音忽然打破寂静。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克里身上,语气不见了过去的懵懂,平静的异常。
“什么事情,在月球上的遭遇吗?”
克里适时的问。
“不是,是我……是我小时候的事情。”
少女仍然平躺在床上,看着天上那紫色的明月,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变得飘渺不定,但最终又混合成了现实的存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很好,这次轮到他克里来当一个倾听者了。
“很小时候,我老是哭,每次哭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就像被火烤一样的抖,有时候哭的厉害了,周围的房子都会被震塌,就像刚刚这样。”
“村里的人都叫我‘鬼娃’,后来长大了一点点我被亲生父母丢到了一个村子里,没有人敢收留我,我没办法,就住在村子里的一个没有人要的报废大卡车里。”
“有户无儿无女的老人心疼我,就老塞些烧饼馍馍给我,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特别大的馕饼,比我都大,我抱着那个馕饼啃呀啃,能啃很久很久……”
“后来,可能是我在那个大卡车住久了,卡车的附近也开始散发着反重力场,久而久之我就被当地的政府知道了,他们就派军队把我接走了。”
“然后呢?”克里轻声问。
少女缓缓摇头:“之后的记忆比较模糊,我只记得在军队里做了很多实验,他们倒也没伤害我,记忆最深的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粉发女孩穿着白大褂也在研究我,她明明和我一样是个小孩子,可周围很多士兵都对她很尊敬。
后面的事情不记得了,最后的记忆是我在一次长途转运的过程中,有几个心灵能力者设法把我从军队的手里抢了回去,那些心灵能力者和我们这种原初心灵能力者不一样,有一种人工激发的感觉,他们的大脑很恶心。
再之后我就见到了尤里,他删改了我的记忆,随后就是月球之后的事情了。”
少女说完,那粉红色的眸子居然逐渐变得清澈,露出里面纯净的黑色瞳孔,克里心中一动,但很快那抹黑色便再次被粉红所替代。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刚刚还做噩梦了,我可能知道其它‘妹妹’是怎么死的了。”
“这……”
克里并不知道她的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但是他在女孩身上感受到了汹涌的情绪和庞大失控的精神力量。
“克里……我,我想哭。”
“哭吧。”
「心灵终结剧情大测试:
“那附近的人都把她唤‘鬼娃’,不知道是被哪家给丢的,也没人敢养她,那孩一哭,周围东西(空气)那是火烤一样的抖,房子都能给掀塌了,她就经常一个人躲在村外面一个没人的报废大卡车里面,我和我老伴没儿没女,心疼她啊,就老塞点烧饼馍馍,水什么的给她,一天我俩正准备看看她,突然来了几辆大坦克,还有穿军装的人像是部队里的人,我那时候就问‘你们是部队里的吗,你们是来找她的吗?她已经被接走了’……”——上述对话摘自记者采访。上述事件发生于历史上哪场着名战役?这场战役对世界历史产生了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