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回过头看向陈初环,脸上的神情也几乎相同——杂糅着错愕、埋怨与不甘。
于梓玥的尖叫声则是在两人停手的两三秒后才渐渐小了下去,直至其睁开双眼,两片眼白此刻都微微泛红,倒有几分惹人生怜。
但下一秒,那张芙蓉玉面生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神情,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
陈初环心头一紧,有些后悔叫停两人。
门外的宫女闯进屋中,将于梓玥从左右搀扶起身,门外胆子大一些的宫女与嫔妃也趁机溜了进来。
一见自己身后站满了人,于梓玥愈发有了底气,径直走到一个影门族人的面前,微红的双眼死死锁定对方冰冷的目光,而后将其双手一把拉住。
“打啊,怎么不打了?”
那人微微点头,尽量避开其视线,于梓玥则干脆把头贴在对方胸口处,惹得众人一阵唏嘘。
“本宫叫你打,你若再不动手,就又是抗旨不遵。”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把手抽走,但于梓玥的手指如同发丝一般,时刻游走在其手掌之间,任凭其如何闪躲,始终不能逃离。
渐渐地,于梓玥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挑逗之意,盯着面前这位俊俏小生微微泛红的双颊发笑。
陈初环实在看不下去,快步走到其近前,伸手将两人分开。
于梓玥被坏了兴致,刚刚平复了些的情绪顿时再次点燃,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再次来到陈初环面前与其对峙。
陈初环目光偏移,看向被推开的族人,不知为何,明明其方才面对十几人的猛攻都没有倒下,但现在却只是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于梓玥轻轻一推,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
陈初环的牙关愈发咬紧——族人受辱,身为家主理应出面庇护,但如果冒然得罪皇后,只怕自己日后在这后宫可谓是步步维艰。
陈初环下意识回过头来,却发现于梓玥也同样意犹未尽地盯着一旁被推倒在地的族人。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于梓玥微微一笑。
“妹妹倒是懂得享受,这男人色相绝佳,看着又天真纯情,算得上是鸭中极品,怪不得妹妹为了他不惜和陛下定下的规矩作对。”
说着,于梓玥微微挺身,似乎在告诉在场的众人,这“规矩”就是她本人。
“不过既然进了这后宫,大家就都是一家人,我这当姐姐的什么好东西,一向是第一时间想着各位妹妹,现而今妹妹得着了宝贝,想必也不会吝惜着不借给姐姐玩几天吧?”
说着,于梓玥的手又不知何时伸到了跌坐在地上的那名族人脸上,女人如水,能化坚冰,那人原本空洞的眼神在脸颊接触到纤纤玉指的一瞬间恢复了灵韵,双唇张开,仿佛在汲取天降甘霖。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缠绵了一阵,围观的众人甚至都纷纷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当中,有人幻想自己是于梓玥,有人幻想自己的地上的男人,甚至有人将自己想象成那根在各处游走的玉指。
看着方才还在为自己的对手卖命的男人,现在却如同犬马一般,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于梓玥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头看向一旁震惊不已的陈初环,又轻轻摆了摆手,炫耀自己循化的成果。
“妹妹,我刚才的话,他好像也同意了呢。我看这样吧,把他交给我,另一个还是留给你,如何呢?”
说着,于梓玥摆手在半空中轻轻一招,人群之中又钻出几个太监,身材样貌都与先前的十几人大抵相同,来到坐在地上的族人面前,将其架在半空。
陈初环的目光忍不住移向一边,眼神中随即出现失望的神情——他并没有反抗,反而完全放松身子,双腿自然下垂到地上,似乎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另一个族人此时已经完全愣住——被拖走的是他的同胞兄长,两人自幼生长在一起,在族内也算的上是青年才俊。
在此之前,他时刻以自己这位胞兄为榜样,特别是在意志力上,他甚至不屑以酒色财气作为干扰兄弟二人意志力的因素。
然而今天,兄长的作为完全将他先前的认知打破——那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仅仅用一只手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甚至甘愿被作为玩物带进温柔乡。
巨大的精神冲击让他一时间难以克制自己,一个健步冲进人群,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由于其身法太快,在场众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于梓玥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洋溢出胜利的喜悦。
“哎呀呀,熹妃妹妹,这下可就怪不得本宫贪心了。唉,这男人啊,本就是如此,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下面的那东西。就像有的人,胭脂涂得再厚,也盖不住她那贱底子!”
说罢,于梓玥飘然转身,腰间的裙带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似乎在宣判着这场对弈的胜负。
陈初环脸上震惊的神色尚未消去——她始终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法居然真的如此恐怖,由家族中最优秀的一批青年人组成的影门成员,就这样被她在眨眼间击溃了心理防线。
目光再次偏移,落在了一旁王慕远的身上。
此时王慕远的神情也不再是方才的癫狂,而是有些消沉。
他明白,这下,自己真的大限已至了。
由于为官较早,王慕远壮年时所处的时代里,朝廷还是各大家族争芳斗艳的舞台。因此,壮年时期的王慕远就清晰认识到了家族势力的重要性。
为此,他主动与各大家族进行深入接触,之后更是选择了于家的一名庶出女子作为自己的正室妻子。此人算起来还是于梓玥的姨母。
之后于梓玥进入后宫,王慕远也多次派自己的妻子代表丞相府与其接触,双方的关系虽然算不上是亲如一家,但也大致可归位一党。
也正因为如此,王慕远在被带进后宫后还抱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