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变贵妃,更何况还怀着身孕,虽然是假的,可外人不知道啊,这让萧盼在天下人的眼中都显得她还不如一个未出阁女子。
只靠着于家就得封皇后,力压后宫。
这让萧盼如何能接受。
她虽然进了宫,但这次是真的被伤着了,不禁日日夜夜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命运。再加上陈钦连面都没露,虽然萧盼只有几分真心,可也难受。
自接了圣旨就闭宫不出,颇有些心灰意冷之味。
符氏几次求见,都被挡了回来。
回到家关起门来不免牢骚几句,“咱们盼儿的命可真苦啊,如今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荣王府被抄,险些嫁过去跟着流放,自己挑了陈钦,当了正妃。
好容易盼得光宗耀祖,哪曾想却又被一脚踢开。
落得人人笑话地步。
她如今也不再想之前对萧盼的害怕寒心,只捏着帕子擦着眼角,泪眼朦胧得看向丈夫,“国公爷,咱们盼儿还怀着龙种,是哪里不如那个乡下丫头,陛下竟如此不给脸面!她在后宫之中,可怎么活啊!”
“咱们府里可算是成了笑话了。”
符氏还不知道萧盼肚子都是假的。
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更加晕过去。
“哼,哪里是不如。”
萧国公已经年过五十,却还是高大健硕,一巴掌就将桌子拍出裂痕,他压低声音,冷笑道,“恐怕是有人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罢了!”
要不然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之前还好好的,转眼间就变了脸,说没猫腻谁相信呢。
就凭于图那个莽夫手底下一点兵,他能那么容易就把新帝吓得屁滚尿流,轻易登上帝位?!
还不是靠他萧国公。
要不然其他几个顾命大臣谁认你这个从偏远地方来的郡王?!
可如今倒好,见他门庭若市,倒是玩的一手釜底抽薪。
萧国公磨着牙,望着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府邸如今冷清的仿佛都有回应,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既然盼儿不想见咱们,便少去。”
“只多给些银票,让她好生照顾自己身子。只要顺利产下皇子,哼哼......”
自古皇帝都短命,皇子登上帝位,到时候,他萧国公府照样还是国舅爷的门楣。
乾清宫中,陈钦已经换上了量身定制的龙袍,头发半束于金冠之中,倒是为他有些柔和的面庞增添了几分霸气。
他提笔挥毫,在宣纸之上落下两个大大的字。
“这两个字怎么样?”
陈钦十分满意自己的大字,脸上俱是神采飞扬。
“陛下好俊的书法!”红公公哪里敢迟疑,探头一瞧,赞叹便脱口而出,他停下磨墨的手腕,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翩若惊龙宛若游龙,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行云流水,真是如云烟般让人惊叹!”
好话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红公公嘴巴里说出来,饶是知道都是假的,陈钦也十分的受用。
“你倒是会说话!呆在浣衣局多年,倒是委屈你了。”
没人知道,年轻的红公公是陈钦父亲埋在宫中的棋子。
闲置多年,就是为了在此刻夺位之时。
武昱皇帝去世后,小皇帝身边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他从封地带来的人都被先帝替换,老白王也是软弱无能,手压根伸不进皇宫。
小皇帝孤立无援之下,除了一个苏海苏公公,便连个可以顽的人都没有。
苏海心疼主子,暗地里琢磨了许久,才定下了一脸天真的红公公。
驶进了手段将他调到御前,陪小皇帝解闷。
哪知道他会是陈钦那头的人。
日积月累之下,小皇帝的身子也就慢慢得萎靡下去,夜间噩梦连连,幻觉不断,还查不出原因。
到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禅位了。
“唉哟,奴才可当不得陛下这声委屈。”
红公公慌忙将背弯的更低,声音无比的虔诚,“任何时候,只要陛下需要奴才,哪怕是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奴才都无怨无悔。”
他就差拍着胸脯表达自己的忠心了。
陈钦用毛笔在砚台里细细的蘸了几分,提起来,倒是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眼,良久才微微颔首,嘴角带起一丝弧度,“很好。”
“朕,没看错你。”
红公公不敢答话,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又继续无声的立在旁边磨墨。
一时间寂静无话,安静的仿佛能听见角落里香盘当中香灰落下的声音。
恰在此时。
门外有细细语声响起,随即宫人站在门外,细细禀告了一声。
陈钦瞧他一眼,红公公立马拎着拂尘,面色沉沉的出去。
这些个小兔崽子,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莫要连累的他吃刮落。
红公公打定主意,今日非要让这群没长脑子的兔崽子长长记性不可!
他怒气冲冲的出门,陈钦在门内也静待着他的发作。
哪知道不过片刻,便见红公公满面喜色得快步走了进来,“陛下,大喜呀!”
“大喜!”
陈钦眼都不抬,只是微微挑眉,写字得动作不停,“哦?喜从何来?”
他的语气非常温和。
但是红公公却还是听出了里面饱含得一丝不耐与冷酷。
要是这次说的事情不让他满意,陈钦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红公公当然知道,但他觉得,此事绝对会让陈钦十分开怀。
“陛下,喜从西北来!”
红公公打着官腔,“陛下,刚刚边关来信,说是墨城大捷了!”
信是姑臧节度使传来的。
全大昭都以为此次墨城是绝对保不住了,在陈钦看来,哪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国土了。
谁曾想,墨城竟然赢了。
一个小小的边关小城,竟然在与突厥敌我力量悬殊的逆境中,硬生生扭转了局势,真不可谓不让人惊喜。
“听说新上任的那个秦县令很是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保住墨城。”
红公公说个不停。
“陛下,您说这难道不是喜事?”
哪个当权者不喜欢听到这种消息?
他期待的看着陈钦。
“的确不错。”陈钦淡淡得称赞了一句。
墨城胜不胜得,他压根不怎么在乎。
那里的人活不活的下来,也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倒是有一个人,陈钦有些好奇,挑眉问道。
“怎么,那个秦墨,当真如此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