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这几日过得如何?”
两人到了内殿,相对而坐,黎年手撑着下巴,一双水眸带着几分笑意,问着。
“开始手忙脚乱,事事上不了手,幸好有南师兄帮我,如今习惯了。”
君嫣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境元,眼里明晃晃的好奇,“年年,这位是你的师尊还是你未来道侣?”
“………”
黎年好笑的睨了她一眼,没曾想她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莫名有些戳中了她的笑点。
境元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黎年,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你别笑了,年年!”
黎年嘴角勾勒着一抹浅笑,眉眼带着一丝狡黠,“他当然是我的师尊,但不是我未来的道侣。”
“啊?”
君嫣愣住了,这和她打听的不一样啊,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黎年扭头瞥了一眼低头伤神的人,尾音拉长些,幽幽补充道“他啊,是我现在的道侣。”
境元倏的愣住了,他抬眸深深的望着少女,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是被喜悦悄悄包围。
“………”
君嫣轻咳了两声,幽怨的睨了一眼狡黠的少女,但眼里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传闻不真,虽然两人相处得不多,但她对黎年还是有些了解的。
既然黎年亲口承认了,那便说明她亦心悦境元上神。
黎年挑了挑眉,给人顺完了毛,她朝满眼喜悦之人说道“境元,我要和瑶瑶单独聊聊。”
“好。”
境元听后,很是温顺的离开了内殿,现在黎年让他往东绝不往西。
君嫣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无奈摇了摇头,“看来我不用担心你了。”
“担心我什么?瑶瑶我实力可未必比他低,我不愿意的话没人能勉强我。”
“那倒也是,我只是很开心你身边有了一个能保护你的人。”
黎年神色微顿,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瑶瑶,怎么不见南知鹤呢,你不是说他在帮你上手事务吗?”
君嫣微怔,垂下的长睫遮掩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轻声道“如今云中城人手不足,他已经离开有几日了。”
“嗯,我没记错的话,你入门修炼也是他带的,他倒是对你挺上心的。”
君嫣轻笑了一声,“因为,他把我当做同门师妹啊。”
这一句话却让黎年微微一滞,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心疼,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瑶瑶,现在你开心吗?”
眼前的少女,只是一个十几岁的人,单薄的肩上却担着沉甸甸的责任。
临危不惧,接受一个风雨欲坠的国家,可她抗起来了。
君嫣听到这一句,呆呆的看着黎年,涌上心头的杂绪太多,她想了许久。
沉重的,压抑的,不舍得,终是化为尘埃。
“年年,这是我的责任,我不畏惧它,亦不为此怨恨,我能平静的接受它。”
一声叹息响起。
黎年眉眼微弯,柔和的望着眉眼坚毅的少女,这副模样倒是与前世的瑶瑶隐隐重合了。
“好了,瑶瑶你记住,如果你认为值得,在一切安稳下来后,不妨去努力努力。”
她笑了笑,屈指弹了一下君嫣光洁的额头。
君嫣眨了眨眼,垂眸轻酌一口茶,却没说什么。
最后,在两人要分离时,君嫣沉默了片刻,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惑她的问题。
“年年,为什么在我即将坠入深渊的时候恰巧出现,救我至此,我们仿佛相识了许多年。”
黎年微微一顿,视线轻轻落到不远处等着她的境元身上,声音很轻,似乎风就能吹散。
“瑶瑶,我们的确相识了许久,或许就在前世。”
眼看着君嫣怔愣,她眼含笑意,“你信吗?”
眼前沐浴着柔和日光的少女,眉眼恬静,带着几人柔软的弧度。
那是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露。
所谓前世的说辞,换做其他人她根本不会相信,但是黎年的话,一切都变得合理。
“我信。”她笑着说
黎年听着,忍不住弯了下眸子。
两人就此分开,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境元三番两次望向黎年,欲言又止。
黎年似有所感,悠悠睨了他一眼,“憋了一路了,还不打算说?”
“你前世与君嫣有交集?是在……龙元国那几年吗?”他问得苦涩。
“嗯,我们相伴了好几年,最后……她死于那场瘟疫中。”
黎年再次说起前世的困难,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或许说时间太久远了,她也释然了。
境元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带着几分苦涩开口,“黎儿,对不起……是我的错。”
黎年顿了一下,“前世那时,为何连最后一面都不见,任凭我跪了那么久。”
境元抿紧了唇瓣,哑声道“我用神格恢复被摧毁的上古碎片,损伤太重了,沉睡了四五年。”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黎年额前碎发,眼前模糊了一瞬。
“原来是这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我没脸提,那几年你受到苦难皆由我一人造成,你怨我、恨我,我都受着。”
两人慢慢走着,衣角随风轻扬,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境元,都过去了。”她轻声道
境元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在黎年看不到的角落里,眼底漫上几分悲凉。
这一次,他会保护好她的。
玉华仙府内。
江毓夏眉头紧蹙,神色带着几分诧色,双手托着下巴,悠悠的望着外面的景色。
她和祁安在云中城待得好好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送到玉华仙府了。
还记得七天前,释真前辈穿着一身红衣,丝毫不打招呼就进来房间,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
“收拾收拾,要把你们打包去玉华仙府了。”
江毓夏:“………”
祁安皱了皱眉,沉默的看着他,神色没有丝毫起伏。
她眨了眨眼,指着她自己,不确定道“前辈,你是说我和祁安师兄?”
释真轻勾眼尾,几乎是通知的语气,“当然,就你俩,别不确定了。”
“为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