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法租界。
几名巡捕在霓虹灯闪的街道上走着。
他们不时挥舞着手中的警棍,耀武扬威指着街道摆摊的小商贩:“...退后点,等下别挡住贵人们的车,知道不?”
那些小商贩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些现管自己的巡捕们,纷纷将摊位往后挪了又挪。
那几名巡捕相视得意哈哈大笑。
“头,我们去喝两盅去。”年轻巡捕谄媚提议......
他们便勾肩搭背去了拐角处的一间小酒馆。
当几人酒足饭饱出来,有人感觉下腹一胀:“有谁跟我去那边方便方便的?”
听到他的吆喝声,几个人突然感到腹部涌上一阵强烈的尿意。
他们纷纷朝着前方那处光线昏暗的墙根走去。
可他们刚刚解开裤子时,突然间“咚咚咚”几声闷响,他们竟然一个接一个地仰面倒下。
原来,一群蛰伏在围墙上方的蒙面黑衣人趁此机会,迅速抛出了淬有剧毒的暗器,准确无误射中了这些巡捕的咽喉部位。
暗器的毒药,迅速发作,使得巡捕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下子全中毒倒在地上。
成功得手的蒙面黑衣人们没有丝毫停留,迅速撤离现场...
深夜。
上海日本特务机关。
“川岛课长,白天叫嚣的那几名巡捕,已经处理干净了。”汪晓妮扯下黑巾,露出一张略显疲态的脸。
川岛芳子眼神犀利,伸手掐住她的脖颈:“汪晓妮,模样还不错,就是脑子不好使!”
“...咳...咳,还...请川岛课长手下留情。”汪晓妮被她掐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时,她突然松了手。
一个踉跄,汪晓妮险些摔倒在地上。
“哼!要想在这里站稳脚,就得学会比男人还要狠!”川岛芳子揉了揉手掌心,似乎她才是那个刚刚被子掐得喘不过气来的女人。
汪晓妮不得不站直,又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裳,对着川岛芳子深深鞠了一躬:“川岛课长教训得极是!晓妮定当铭记在心。”
见她态度诚恳,川岛芳子语气也缓了缓:“记住,男人只不过是用来锦上添花的东西。”
“是!”汪晓妮似乎有所触动,竟对眼前的这位被人称之为东洋女魔头的川岛芳子有了新的认识......
川岛芳子静静坐在窗前,抬头凝视着窗外那片浩瀚的星空。
良久,她才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汪晓妮可以退下了。
汪晓妮稍一点头便转身出去。
她踏着月色,独自回了单人宿舍。
她刚打开房间里的灯,柴靖便闪身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怎么这么晚才回?”
“你松开,叫人发现了,我们两个都会受牵连的。”不知是川岛芳子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什么,汪晓妮莫名感觉到一阵烦躁,便也没了半点兴致。
柴靖是何许人也?
自然是猜到川岛芳子蛊惑了她。
松开手,他退到门口:“晓妮,那你好好休息。”
汪晓妮心乱如麻:今晚一下子带人杀了那么多法租界的巡捕,要是...
见她心事重重不应自己,柴靖耻眉峰上扬,想开口却还是转身打开房门。
不知为什么,汪晓妮还是冲上前抱住了他那结实的蜂腰:“阿靖,我现在好想回哈尔滨。”
“在这特务机关里,稍有不慎,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柴靖反客为主,转身压住她。
四目相对,欲火四射......
是啊,还不如...
汪晓妮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那有些凉薄的唇......
辗转反侧。
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汪晓妮一下子慌了神,示意柴靖赶紧躲进衣柜里。
她整理了一下稍有些凌乱的头发,打开房门:“是您?田中机关长。”
“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田中隆吉侧目瞥向她身后的衣柜里,似乎若有所思。
汪晓妮定了定心神:“这么晚了...我...”
“明日你设法接近幸子,最好能看到她腰间是否有一个红色的蝴蝶胎记。”田中隆吉哪里是找她喝茶的?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汪晓妮还是有些狐疑:“机关长,我跟赵婉如关系有些微妙,恐怕难以近她的身...”
“一个合格的特工人员,只须回答能不能完成任务。”田中隆吉特别讨厌中国人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一时眼眸微缩,目光里竟透着一丝杀意...
透过衣柜门缝,柴靖敏锐地捕捉到了田中隆吉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戾气......
汪晓妮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属下定会排除万难,快速完成任务!”
田中隆吉扫视了一下衣柜,底下那柜缝里卡着的分明是男式西服的衣角。
可他也只是微一撇唇,装作没看见。
毕竟还要留着汪晓妮为他的特务机关做事。
要是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老是要自己出面,那岂不脏了自己的手。
让中国人自相残杀,才是最高级的掌控。
一想到这里,田中隆吉心情顿时大好,也直接忽视掉这些旁枝末节,踱着方步离开......
汪晓妮确定田中隆吉走远,这才关好门。
柴靖也推开衣柜,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应该听到了吧?”汪晓妮一脸忧心忡忡,她要怎样才能接近三井幸子,亦或应该叫她赵婉如?
揽过她的细腰,手掌摩挲着那嫩滑的脸颊,柴靖含住她粉红的耳垂,低低呢喃着:“放松心情,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直到她浑身发烫,柴靖才解开束缚,埋在那对软玉里,汲取着那迷人的芬芳......
*
而此时的赵婉如也正在为那块红色的蝴蝶胎记犯愁。
那可是三井幸子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
自己就算是重新去做一个,也不能做成岁月沉淀过的痕印......
“婉...幸子小姐,你...”是小丫,她端着茶进来,见赵婉如犯愁,又警觉自己不该叫赵婉如的本名,又改了口称赵婉如为幸子小姐。
这样做,就可以在敌人面前背后都不会露出破绽,让他们这些小日本永远都发现不了,他们三井家族的二小姐,竟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女子,是抗日分子中的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