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厉听到女子的声音，缓缓转身。
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仅身着一件贴身的衣衫，那挂脖的细带子衬得她的皮肤十分皙白、凝脂。
月色下，还清楚可看见薄透衣衫下的起伏。
赢厉的眸色顿时一暗。
“哗！”
只是顷刻之间，男人已脱下身上的墨袍外袍，大手一扬，覆罩在她身上。
他的神色也间也腾起一抹严肃：“你、在做什么？”
陈玉皎脸颊虽然滚烫着，只是看到赢厉那面容间的怒意，又冷静下来。
哪怕是生气，但是也总比让他自己独处、自己沉浸在燕灿的离世悲痛中好。
况且，这件事拖得太久。
陈玉皎主动朝着他走近一步，手附在了赢厉健实的手臂之上，抬眸凝视他。
“赢厉，都是成年人，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赢厉的大手却是一扯，又将她因伸出手臂露出的那条缝合拢，轮廓分明的面容覆盖上一层峻色。
“为何想这么做？”
“是同情寡人？还是想让寡人转移注意力？”
陈玉皎眉心皱了皱，赢厉，怎么会这么想？
“你觉得……仅仅是因为这吗？”
她直视着赢厉的眼睛，坦然道：
“虽然我承认，是想让你转移些注意力，但真正想做的，是想能更好的陪陪你，让你开心。
我们这段时间，也相处了这么久，有些事，应该是自然而然的……”
赢厉未言，但面容依旧薄凉峻冷。
自然而然？
因燕灿之死、在今夜这样的场合，也能叫自然而然？
他的国后，为了帝王的龙体心情，倒真是尽职尽责！
“回房间！”
赢厉扬出的命令、不容抗拒。
他又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严肃墨色的身影。
陈玉皎蹙了蹙眉，却没离开，反而是迈步走到他跟前，正面看着他。
男人的身型十分高大，尊贵严肃的像是一座冷漠的山脉巍峨，又像是黑夜里的黑独山般，不容人接近。
陈玉皎不由得直视他那双深邃的墨眸。
“赢厉，你看着我的眼睛。”
“不管你今夜做与不做，但你要清楚，我不是因为同情。”
其实……
在无数次，他的一次次的主动里，她早已经、不受自控。
“在你攥着我的手，在你胸膛间写下墨字时、
在你赠我满宫帝王花之时、
在你毫无疑心、于医馆昏迷那夜、选择相信我、护着我之时；
甚至在今晚，这万亩杏花林时……”
无数次，很多次。
她主动朝着赢厉贴近一步，手主动环抱住他的巍峻的身躯，身体完完全全地、贴在他身上。
“赢厉……我是真的想……”
她的声音认真，面颊也绯红着，只是神色里没有丝毫的亵渎与敷衍。
在那一刻，恍惚之间，赢厉近乎有了错觉。
她，很认真。
是很认真的爱他。
只是，燕灿的那句染血诅咒，又在他眼前不断浮现。
注定孤家寡人之人，又如何会拥有真心？
陈玉皎，兴许，只是感动大于爱？
“你先回房，孤想静会儿。”
赢厉的声音虽然柔和了下来，只是这回答，还是并未接受她……
陈玉皎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感觉到赢厉的冷漠与排斥，自然不可能再僭越。
她不得不后退一步，拉开与赢厉的距离。
抬眸看着他那张尊贵绝伦、又深邃立体的面容，眸中腾起一抹迷茫。
“赢厉……我有时候感觉……其实你兴许……是不是并不喜欢我？”
为什么会总感觉，有时候他对她很冷漠。
她好像、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懂他，走不进他真正的心。
赢厉的墨眸忽而眯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变得更为严肃，连一向波澜不惊的长眉也皱了起来。
“你、方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