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齐夏站起来,看着黑板上熟悉的汉字和字母,呲着牙笑了一下,“老师,我不会……”
老柏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乔木!”
乔木愣了一下,站起身来,余光看到齐夏那个同病相怜的唏嘘又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的情绪这么饱满。
“老师,可以板书吗?”
老柏愣了一下,“可以。”
乔木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拿着自己空白的试卷上了讲台。
乔木把坐标系的图简单地在黑板上画了画,老柏的神色越来越严厉,下面的学生多的是看戏的神情。
与刚刚众人的提醒全然不同的是,没有人帮乔木说什么话。
“乔木,准备好了吗?”老柏催促了一声。
乔木开始解题,没有出声,粉笔在黑板上点划着,解题过程写得十分详尽。
在一众尖子生里,乔木的性格显得有些孤僻不合群,柏永很不喜欢这样性格的学生,可针对乔木前期的改造却都以失败告终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乔木在初三第一学期末有一次去考高校少年班的机会,柏永极力推荐,但最终还是得到了回绝,从那之后再看到乔木,他就总会用那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他。
乔木讲解的地方很少,大部分都点在关键性的地方。这种解题思路,也只有些同样成绩优异的学生可以听懂。
于是齐夏眼睁睁看着他从一堆英文字母里,得出来一个数字。
其中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不是,这些咱真的学过吗?”
原希看着看着叹了口气,笔尖在试卷上点了几下,不再看了。
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答案是对的,但这个过程……”
乔木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在旁边点了一下。转身看着柏永,依旧是那个清清素素的无辜样子。
老柏脸色不妙,“这是什么?”
“洛必达法则。”乔木垂下眼睛回答。
本来就不是为了真的为难乔木,柏永没有过多说些什么,只训斥了一句,“在正式考试中不许用太过超纲的方法解题。”
“好的老师。”
柏永冷着脸下达了另一个指令,让乔木怀疑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这次的数学竞赛给你留一个名额,放学后记得去实验楼阶梯教室上课。”
“嗯,好。”
“别被个别人影响!”
乔木看了看站着的“个别人”说:“好。”
一节课有惊无险,只留下何思年暗暗郁闷,“他昨天请假,根本没做题。”
“so?”
“那他还答得这么顺利!太欺负人了!”
年级第一的大神原希开了口,“要不然你认为排名前几的都是草包吗?”
对于这种夸人夸己的话术,何思年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问:“你也可以做得这么快吗?”
原希摇了摇头,作为竞争年级前十的对手,原希常年霸榜,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除了乔木。
初中时期,乔木理科分数就一直遥遥领先,满分或逼近满分,单论数理化,没人是乔木的对手,而他一直到不了前三的原因是,英语奇差。
100上下,及格线上殊死挣扎,时不时的还遭遇滑铁卢,一门科目就可以落后三四十分,自然与好名次无缘。
在这所学校里,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
大部分出自高知富贵家庭的孩子,小时候父母给挑选的保姆都要精通外语。耳濡目染,会好几种语言的学生大有人在,根本不会在英语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学校也只会择优录取一些成绩优异的,很少会出现偏科这么严重的情况。
齐夏一下课就给家里打电话求助了,让他亲爱的哥哥送书来,现在这会大概正在门卫室挨骂。
坚持了两节课,乔木趁着课间去卫生间里吐了一下,觉得早餐都不剩什么了。他已经很久没怎么生过病了,没办法习惯这种落差。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才拉着校服外套走回教室。
看来一会还是要去医务室走一趟,可一想到从教学楼走到医务室这么远的距离,乔木就有些头疼,想要干脆拖到回家算了。
谁知道只是很短的一段路,就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顾栩言。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边上,被窗口的阳光照着,有些熠熠生辉的感觉,这个画面无端让乔木无端产生一种顾栩言是特意来找他的错觉。
但错觉只会是错觉,顾栩言哪天要是真的来找他,大概也是来取他狗命的。
乔木别开脸,准备从他的身后走过去。
他们从前在学校里就没有半分交集,更何况现在乔木才转来高中部一个多月的时间。
顾栩言虽然是侧对着他,但一定也注意到他了,那个人的神经里装了一个名为乔木探测器的系统,时时刻刻准备暗杀目标的那种。
但顾栩言没有说话,就这么清淡地扫了他一眼。
眼神像深秋寒夜里的月光一样,没有什么温度。
这似乎都可以作为顾栩言的代表性事物了,但又不是真的。顾栩言不冷,也并非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有很多朋友,阶级相同的,不同的,乔木见过顾栩言和他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在一众交谈中时不时附和几句,都是那样如沐春风的模样。
像人间的四月天……
校园贴吧里,常年位列最受女生欢迎榜之一,温柔,亲和,绅士是他的代名词。
很多女生给他送情书,表白,可他即便是拒绝也会顾及女生的感受,和那些桀骜的富二代全然不同。
越想越气,对所有人都好,除了乔木,大概是上辈子刨他们家祖坟了吧!在家里避不开他,在这里居然还要遇见。算他倒霉。
“发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