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听去,没有我的错处,那就只能是你们错了。错了的人,要付出代价。”
栗央语气温和无害,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软。
但说的话,却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寒。
他们的身形,不约而同都有点僵硬。
栗央这话,是什么意思?代价,什么代价?
难不成和相柏一样,修为尽毁,沦为废人?
众人瞬间汗毛竖立,都有点想不战而逃了,谁要为了宗门赔上一辈子啊。
就连陆鹤鸣,如今云水宗公认的第一,也倍感压力。
他清楚知道栗央如今的实力有多可怕,完完全全是碾压所有人还不止的程度。
对上他,一百个自己也毫无胜算。
但现在若是直接弃众人而逃……恐怕明日便会变成云水宗最大的笑话。
陆鹤鸣暗自咬咬牙,冷下脸,质问道:“栗央,你得到了那么多,如今还想要什么?”
一句话,便把自己放在了道德高地上。
栗央闻言,视线投向他,淡淡的,毫无起伏波澜,像看空气,又像看死人。
“给你,要不要?”
陆鹤鸣:“……”
他冷声,“你少得了便宜还——”
话还未完,陆鹤鸣便感到自己的神魂一震,剧痛从四肢百骸各处涌上。
这比万蚁噬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痛苦,让陆鹤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惨叫。
“大师兄!”林寒岁的双目一下就红了。
愤怒和心疼充斥在他眼眶里。
他恨恨地仇视栗央。
“你前一世过得那般好,这一世还不满足,栗央你怎么这么恶毒?!”
栗央用灵力,无形将陆鹤鸣的神魂攥得死紧。
闻言,漂亮到极致,近神又似妖的少年挑起一抹轻笑。
“说起这个,两世以来,过得最好的还是你们这些人。”
“凭什么?”栗央轻轻地问。
却让所有人的心里都霎时一沉。
仿佛压上了千钧之力。
栗央一个眼神扫过众人,让众人更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眸底一点一点浮上了恐惧。
栗央他现在,极不好惹。
他们,惨了……
栗央看着众人各异的脸色,他依旧平静如初。
这些人,看似弱小可怜,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全都不值得同情。
因为当他们面对比他们弱小的原主栗央时,毫不犹豫便对他下手。
恃强凌弱,他们玩得明明白白。
那回旋镖扎到他们自己身上时,就该受着。
不是么。
栗央没再停顿,只是微一垂眸。
下一瞬间,所有人的灵根都被挖出,在他们面前被摧毁。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此起彼伏。
其中属林寒岁叫得最为凄惨。
陆鹤鸣听得肝胆俱颤。
他的灵根没有被毁。
但比被毁,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能感受到,神魂在栗央的灵气折磨中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这是不可逆的伤害。
他满目绝望。
神魂这种程度的损毁,注定了他这一世将无法再突破任何。
修为将永远停留在这里。
他将一世平庸!!!
这比直接毁了他或者杀了他还要让陆鹤鸣痛苦无望。
陆鹤鸣没想到,自己重来一世,竟然会比上一世更惨。
可他根本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神魂被破坏之痛,远超出灵根被挖。
现在的他,别说开口发声,就连勉强站立,都已经耗费了他所有气力。
“扑通”一声,林寒岁率先痛得跪倒在地,朝向栗央。
他脸上不复方才的憎恶仇恨,反而是畏惧小心,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
“栗央,我求你,师兄求你……师兄不能成为废人啊,你知道的,我还有病重的母亲要养……”
栗央闻言笑了笑,“那不正好,修仙多耽误事,你还是下山去好好侍疾。”
林寒岁一怔,旋即面容扭曲。
知道栗央这是不会心软了。
他当即破防,破口大骂起来。
栗央直接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让他永远再张不了嘴。
看了眼前这一群云水宗的人,从今往后皆为废人,再无修炼的希望。
唯一一个陆鹤鸣,将永远承受只能成为一个庸才的痛苦。
这对于自视甚高的陆鹤鸣而言,是最残忍的报复。
非常完美。
栗央微微垂眸,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第一世,原主栗央莫名奇妙受到宗门所有人的喜爱和大师兄陆鹤鸣的敌视。
但最后身死,成了宗门所有人将陆鹤鸣逐出宗门的最好借口。
第二世,原主栗央就更惨了,直接被所有人敌视排挤,被陆鹤鸣设计陷害,最后还被送进了身死牢。
这个仇,可不仅仅是将这群人废掉就能报完的。
原主像个工具,没人拿他的命当命。
而即便是“备受宠爱”的第一世,原主也像全宗门的小宠物,众人的喜爱只建立在他必须听话乖巧之上。
当真没有人格尊严。
而这一切,云水宗的其他师尊长老们漠然看在眼里、却从不加以修正。
既然耳盲眼瞎,那便也不要修行了。
大家一起沉沦,毁灭好了。
栗央轻轻眨了眨眼,将云水宗所有的灵气全部吸收入身体。
而后,拿出一个内部空间巨大的储物戒,将云水宗搜刮得干干净净。
什么藏书阁、藏经馆,什么炼丹房,就连后山种植的灵草灵药栗央也没放过。
主打一个寸草不留。
这果然让一直不肯露面的那些师尊长老们坐不住了。
他们一个个现身,冷厉瞪着栗央。
居高临下指责道:“身为云水宗弟子,你竟做出种种伤天害理、有叛宗门的恶行,当诛!”
栗央纯然的双眸轻轻一转,瞥向他们。
当诛?
这群人最高修为也不过化神期,怎么敢这么大口气的?
栗央感到自己的体质,每一秒都在“脱胎换骨”,简直像离神界不远。
看这群人,像看还没学会走的小孩一般。
这群人却还不知道。
少年轻轻笑了一下,容貌光彩夺目,“各位前辈,长老,你们终于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出现,是因为我动了你们的‘蛋糕’?真是虚伪呀。”
栗央话语中淡淡的嘲讽,足以让这群习惯了倚老卖老、指点江山的长老面上无光。
他们互相对视,眸底对栗央的杀意顿生。
恰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