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庭璨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偶尔还会夹杂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商雨溪的眼眶泛红,嘴里不停地安慰着他:“妈妈陪着你呢,妈妈陪着你呢,医生怎么样?”
家庭医生面色凝重地摘下听诊器,轻声说道:“细菌性感染,先吃些药吧。”
他边说边从药箱中取出一盒抗生素和一小瓶药水,递给商雨溪,并仔细叮嘱了用药方法和剂量。
吃了药后,许庭璨的烧并没有退,反而神志更不清楚了。
商雨溪心急如焚,却突然想到了许惑的那一句“今天必有一劫”,商雨溪心中火起,啪啪啪的拍响了许惑的门。
许惑的门还没有开,对面许文允的门却开了:“怎么了?”
见到许文允,商雨溪的气势没有之前的强盛:“璨璨发烧了。”
许文允的睡意清醒了大半:“医生找了吗,怎么说?”
商雨溪:“医生找了就是吃了药,烧一直没退……”
许文允更加不解了:“那你现在来找阿惑有什么用?”
商雨溪目光躲闪,许文允又想起许惑白天说的话,顿时开始头痛起来。
就在这时,许惑那里的门开了,她穿的白天内身家居常服,像是现在还没有睡:“二婶,有什么事吗?”
商雨溪一下卡了壳。
她能怎么说?自己儿子生病可能和许惑有关,但,如果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把这些事归咎在她身上,那纯粹是招笑。
商雨溪犹豫了很久,这才说:“璨璨生病了。”
许惑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我和你去看看吧,稍等一下。”
商雨溪眼睁睁看着她回房间一趟,除了时中端了一个杯子,杯子装的水灰扑扑的。
三人来到许庭璨的房间,许文晟此时正陪着弟弟,许惑把水杯递给他:“喂给他,烧一会儿就会退了。”
许庭晟下意识接过,商雨溪却变了脸色:“你这水里是什么东西?”
许惑耐心的解释:“这是符水,白天的时候许庭璨冲撞到一些东西,因此身上沾了一些晦气。”
符水?
商雨溪脸都绿了,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事情。
那种道士随手画出来骗人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喂给他儿子。
许文允表情却松动了,他感激的看了女儿一眼,对着许庭晟说:“赶紧喂你弟弟喝下吧。”
商雨溪双手紧紧护在许庭璨身前:“不行!怎么能给璨璨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三弟,你怎么能同意这种荒谬的做法?”
许文允见状,表情变得复杂,他轻叹一口气,试图安抚商雨溪:“雨溪,你先冷静一下,阿惑她……真的有办法,我相信她。”
“如果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商雨溪还是将信将疑:“那也不行。”
许文允无奈了,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我喝了,没事。”
商雨溪见到许文允都喝了,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不情不愿的把杯子放在许庭璨唇边。
商雨溪趴在许庭璨悄悄的说:“喝进去,含着,不要吞。”
许庭璨难受的哼哼。
她敷衍的喂他喝了两口,商雨溪开始赶人了:“好了好了,你们都休息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许惑笑了笑,也不拆穿她的把戏,反而说:“二婶,许庭璨还欠殷臣一句道歉,我替你记着。”
说完也不管商雨溪什么表情,扭头就走。
商雨溪都无语了,这小丫头心眼真小,到现在还惦记着道歉的事。
等人走后,商雨溪连忙把许庭璨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自己则半跪在他身前,急切地说:“璨璨,快,把刚才喝的水吐出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庭璨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我都咽下去了,妈,那水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商雨溪心急火燎,伸手去抠他的嗓子眼,许庭璨却躲闪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的手指在他柔软的舌头上徒劳地滑动,却始终无法让他把符水吐出来。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时,许庭璨试探着动了动。
然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亮的像是小灯泡,他猛地挺直身体,从床上滑了下来,站在地上,转了个圈,兴奋地说:“妈妈,我感觉我好了,头也不晕了,身上也有力气了!”
商雨溪:啊?
这还没有十分钟吧。
她不信邪的,拿了个温度计测量了一下,许庭璨的烧果然退了。
而且,他现在整个人精神都不像话,一点病后后遗症都没有。
“妈妈,我想喝酸奶。”
商雨溪烦躁的推开:“你看我像不像酸奶?”
还真是邪门了,那符水,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吧?
商雨溪不太放心,又把家庭医生叫过来再看了一下。
医生放下听诊器:“应该是起药效了,小孩子平常吃好喝好,身体强壮,恢复也不错。”
商雨溪一下子就没什么烦恼了。
对啊,这是吃药的作用,和许惑有什么关系?
装模作样想吓唬人,她怎么可能被她骗了。
放下心后,商雨溪又想起一件事,许惑要让许庭璨去道歉……
这歉,到底是道还是不道?
看了看儿子,又摸了摸扑通扑通跳的心脏,商雨溪想,算了,道一个歉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商雨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许庭晟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