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借着手绢掩嘴浅笑,“你呀!”这副娇俏动人的样子,也不怪王爷那冷清的人也多加宠溺了。
“福晋那日赏我的糕点,比名动京城的咸阳楼里出来的糕点,还要美味上几分呢!”咸阳楼在京中以美食出名,达官贵人以及宫中的娘娘们也好咸阳楼那一口。
年今纾的话虽然有些吹捧意味在里面,但让人听着舒心。
“木兰围场的事,我听说了,你也别往心上去,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许是底下有些不安分的奴才碎嘴子罢了”
年今纾不意外福晋能知道这事,钮祜禄二人昨日不对劲得明显,更何况这么大个王府还等着福晋管家呢。就算四爷不说,福晋总也得有个本事。
“福晋姐姐说的哪里话,妾身自是省得”
她这话是在告诉福晋,四爷不想说出去的事情,她这个做侧福晋的自然也会向着四爷做事。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为了眼前那点蝇头小利,便去捅破这件事。
四爷并未将此事敞开来说,若年今纾将钮祜禄二人做得丑事在王府里传开,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俩人是得了四爷厌恶,以及让王府所有人看了笑话不假。
可从长远来看,就是年今纾与四爷反着做,相比较于钮祜禄氏二人,四爷对年今纾会更加不喜。
年今纾在正院里陪着福晋闲聊了小半个时辰,顺带明里暗里的将自己想开个小厨房的事儿,给福晋透露了些许。
免得日后四爷答应了她,小厨房已经开始动工了,而福晋还未知晓。这对于两人来说,多少有些难堪。对于福晋,年今纾该有的礼数,该给的面子给了个十足。
从正院退出来,与常嬷嬷商量着等会儿用些什么膳食,她最近有些馋咸口的东西。
途经花园,她也是头一回来这处,玩心突起。如今正是初夏季节,绿树成荫,花香四溢。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假山旁的池水汩汩流动。渲染出了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从瑾心手中接过绫绢扇,姿态优雅的给自己慢慢摇晃着。她很是好奇池中那欢快的鱼儿,带着常嬷嬷与瑾心上前去。
塘边几颗垂柳荡漾在水中,池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当真是‘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1】
年今纾激动的拍打着瑾心的手背,“瑾心!给我寻些鱼食来!”
常嬷嬷听见这话,眼里略有些无奈,方才还说自己饿得慌,想回去尝新做的点心呢。现在又看鱼上瘾了,无法,她也只好在一旁护着她童心未泯的小主子,示意瑾心快去快回。
“奴婢见过年侧福晋,年侧福晋安”
瑾心还没离开,就见高格格迎面而来。手上正拿着些年今纾方才想要的鱼食。
“高格格请起”年今纾神色淡淡,瞅见她手上的鱼食,仅是眼神炽热了一分,旋即离开。
“奴婢手上正巧带了些,年侧福晋若不嫌弃便拿去喂食!”高格格说着,向前举了举自己手上的东西。美人说话,也是自带一番腔调。
不过,年今纾反而奇怪的瞥了高格格两眼,她今日怎的话这般多?不是冷美人风格么?尚且,自己吩咐瑾心时,她没在此处,怎的就知道了她想要鱼食?
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她是讨厌没错,不过进了王府后,她的心眼子也跟着多了起来。
高格格见年今纾没有想要接过手中东西的意思,垂眼,将鱼食放置在了地上,福身,“奴婢不在此处打扰年侧福晋雅兴,这便告退”随后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
年今纾愈发懵,猛地眨着那双清亮的翦水双瞳,常嬷嬷笑她,像哄小孩子般“格格去吧,高格格已经走了,许是安全的!”
年今纾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方才是有多么的痴憨。她不过是有些疑惑与惊讶高格格突然的亲近罢了,没想到反而让高格格以为自己不待见她了。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赫然上前,悄悄拽着常嬷嬷袖口,“我险先忘记,昨儿个答应给两位新人送贺礼来着,嬷嬷等下亲自前去,也记得给高格格说叨,说叨”
常嬷嬷没说自己昨夜已经东西备好了,只待年今纾开口。她这段时日也算是将年今纾的脾性摸透了,看上去是个娇纵放肆的,实际上却是个心细可爱又娇气的小姑娘。
也就顺着安抚她,“格格放心吧,老奴会的”
年今纾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让瑾心前去将鱼食挪至眼前,自个儿随意的挑拣着喂食。
待年今纾意兴阑珊时,已快接近午时,几人这才回了素栖院。膳食是常嬷嬷与秋实一同安排的,到也没甚出奇的。不过年今纾内心还是闪过一丝的落寞。
她难得这么早出门,也特意在外面晃悠了许久,没想到这才堪堪过了半日。想到以后自己的余生便只能这样过,内心不免有些凄凉。
“格格,春华与秋实才来,奴婢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再观察观察!不过外围那几个小蹄子,果真有不对劲的!”
年今纾落寞的情绪还未涌上来,便被瑾言打断。“哦?怎么个不对劲?”
“从昨夜至今晌午,总会明里暗里的打听格格的膳食,她一个外围洒扫打听这么多做甚?”
“格格可还记得在木兰猎场时,格格喜食牛肉干一事?那时也是莫名其妙便被传入了她人耳中!”
呵,原来马脚在这里呢?不过她记得那婢女未曾随行去了猎场。
这盘棋下得可真有些大,年今纾细细摩挲着,顿时看自己面前的膳食也兴致缺缺。
瑾心见此,不赞同的拍了一下瑾言,只好声好气的哄着,“格格多少用些!这血燕炖了许久呢!”
“糟心玩意儿!”年今纾气腾腾的将血燕往嘴里送着,也不怪她生气。
在外面还要可劲端着身份,只能到了自己院内才释放出些许她的本性。
“格格!”
瑾言也无法,只能哄着人用完一小盏燕窝。这日直至下午,年今纾才想起四爷这个人来。无它,回府两日了,今纾还未真正见着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