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清雅到了饭厅,才发现一家子在位置上坐好,就等她和傅霆琛了。
见到她急匆匆赶来,在场的傅家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小宝更是小眼睛一亮,从傅老太太的怀里挣脱了下来,急切地扑进她怀里。
“妈咪,你去做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嘛。”
“我还以为,你不要宝宝了呢~”
“咿,妈咪,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跟小兔子一样。”
苏清雅被他这么一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连忙将复杂的情绪掩了下去。
“刚才外头风太大,沙子迷了眼睛,没事的。”
“小傻瓜,你是妈咪的宝贝啊,妈咪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苏清雅慈爱地摸摸孩子的头,将他抱了起来。
“小宝你看吧,祖奶奶可没骗你。”
“你妈妈是不可能不要你的,她啊,刚才跟爸爸忙正事去了~”
傅老太太笑着安慰自家曾孙子,说话间,揶揄地扫了苏清雅一眼。
她的头发微乱,双唇有些微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她让霆琛去帮雅雅擦药,果然是对的。
看看,两人都如胶似漆,和好如初了。
就是这个霆琛啊,怎么这么心急,大白天就……
苏清雅感受到奶奶的注视,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也不急着澄清,只是抱着孩子坐到了给她准备的位置上。
“辛苦奶奶帮忙照看小宝了。”
傅老太太笑了笑,一脸慈爱道:“照顾自家曾孙子有什么好辛苦的,倒是你,那些伤都上药了吗?好疼不疼啊?”
难过的时候,最怕有人安慰自己了。
这会让心里的委屈止不住地涌出来,苏清雅眼底微微发涩,鼻头发酸,还是将那几分委屈压了下去,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过去。
“多谢奶奶关心,已经不疼了。”
“嗯,那就好。”
傅老太太点点头,意有所指地瞥了旁边一眼。
“今后在傅家不准再动用私刑了,谁要是敢再嚣张跋扈,别怪我不留情面。”
这摆明了就是点的她们两个啊。
林雪君和蒋慧心脸色沉了沉,不敢吱声。
蒋慧心为了泄愤,拿眼睛狠狠剐了坐在对面的苏清雅几眼。
呸,狐媚子,光天化日就勾引霆琛,太不要脸了!
苏清雅佯装感受不到她的攻击视线,淡定地端起汤勺喝了几口。
暖暖的汤水下肚,驱散了她身上的些许寒气,苏清雅刚觉得舒服些,就听到奶奶询问起了傅霆琛。
“雅雅啊,霆琛不是去帮你擦药了吗?他人呢?怎么还没下来?”
苏清雅低头喝汤,神色冷淡道:“我也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被说到的男人就从门口进来,他沉着脸瞧了众人一眼。
“抱歉,我来晚了。”
随即冷着脸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全过程跟她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一声不吭,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离得近了,才让人看到他唇上有破损的痕迹,看着十分暧昧,引人注目。
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
傅简生眯了眯眼睛,揶揄地笑了笑道:“大哥和大嫂这么久不下来,原来是被旁的事耽搁了啊。”
“都结婚两年了,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如胶似漆,好得很啊。”
傅简生本意是想缓和下氛围,没想到他说出这句话后,周遭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重窒息起来。
傅霆琛冷睨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不要胡说。”
“哎呀,你个蠢笨如猪的,看不出他们两个之间有很大问题吗?”
林雪君扯了自家老公的胳膊一下,白了他一眼。
“问题?”
“什么问题?”
傅简生自讨了个没趣,彻底噤了声,一瞬间,整个饭厅安静得连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傅老太太双眸闪了闪,连林雪君这等不晓得看人眼色的都瞧出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了。
可看她大孙子嘴唇上的痕迹,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啊。
难不成,他们俩并没有和好?
一顿饭,吃得沉默无言,围坐在饭桌前的一家人更是各怀心思。
等到这顿饭结束,老太太才扶着腰站起身。
“不行,许久没吃这么饱了,倒是有些撑着了,我得出去散步消消食。”
“奶奶。”
就在老太太转身的时候,苏清雅出声叫住了她。
在场的其他人都朝她望了过去,傅霆琛正在夹菜的手倒是微微顿了顿,神色如常地往嘴里送去。
“奶奶,有件事我想跟您说。”
“我和霆琛,要离婚了。”
酝酿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老太太脚步一顿,转过身,面上带着些许惊讶和难以置信。
“离婚?”
“怎么好端端地,要闹离婚?”
老太太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神色安抚,冷睨了一脸若无其事的大孙子一眼。
“是不是霆琛对你不好,惹你生气了?”
“霆琛他啊,性子是冷了些,这两年他回家回的少,奶奶也知道委屈你了,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说出来,奶奶替你教训他,啊?”
老太太倒没埋怨她,而是设身处地站在她这边,第一时间指责起傅霆琛来。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别怕,都告诉奶奶,奶奶为你出头。”
“他没有欺负我。”
苏清雅脸色平静得好像不是在谈论离婚的大事,而是在说今天天气有多好一般。
“我跟他终究是不同路的人,我们性格不合,对彼此也没感情了,分开,是我们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苏清雅没有去抱怨傅霆琛这些年对自己的忽视和冷落,只是用没感情,性格不合这些来当做借口,只有老太太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她内心有多挣扎和痛苦。
“唉。”
“冤孽啊。”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看向了傅霆琛那头,满脸满心的无奈。
“霆琛啊,你老婆都要离婚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安稳地坐着。”
“你真的决定好了,要跟雅雅离婚?”
“哒。”
傅霆琛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望了过来,目光沉得都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