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有了计策?”
“可别想着夜半偷摸溜进去,此地守卫森严,哪怕是一只陌生的雀儿出现都会被射落,想夜半偷溜进去定是行不通的。”
国师这也算是彻底杜绝嘉嘉想半夜探琛王府的念头。
闻言,嘉嘉微微一笑,满脸神秘,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两人回府又带着不少的小食糕点回去。
嘉嘉和国师的本意是让云竺也尝尝。
云竺随意挑了几块放进口中慢慢咀嚼。
此时外边天色昏黄,嘉嘉站在支摘窗旁,举着一块蛋黄饼对比着天色
下方的摊贩也在夜幕降临之前将摊子都收拾完了准备回家。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不少,更多的是收摊百姓。
南宁国以往同宋国一般,晚上热闹繁华。
自从城中百姓发觉身上疲劳,晚上更没有精力摆摊,故而不知从何开始,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相比之下,酒楼休息得会更晚些。
皆是等着食客用完晚膳才关门。
这便导致一些晚上热闹的场所,如花楼等地夜间的客人少了不少。
嘉嘉看着下面街道从热闹繁华到凄冷寂静。
亮着灯的地方也只剩下酒楼和一些烟花之地。
晚膳国师让店小二送到屋子中。
国师侧敲旁击问道:“小二,我瞧着南城的商铺摊贩休息得似乎更早?”
小二的目光也没有白日那般的更有精神气了,不过仍是强装热情回答着,“客官也发现了,两个月前我们这儿夜晚热闹繁华得很,不过后面就变了。”
似乎不再需要他装笑去做那日复一日的枯燥事情了,小二的神情稍微精神了一点,又似乎是想多说些退提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街上就有人收摊更早了,似乎是白日太累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收摊早,大家伙不约而同地觉得白日过于劳累,晚上没精力继续干活。”
国师佯装惊讶,“这么古怪?你们可有去看看大夫?”
“看了,但是大夫都说我们身体健康,并无疾病,一个大夫这么说,就算了,关键是大家伙都去问了,皆是得到同样的回答,我们想着或许真的是前段日子太忙了,所以才会觉得劳累。”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可为何我在襄城时并没有感受到身体疲倦。”国师嘀咕着。
声音不大,正好能让小二听到。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客官若是没事小人先去忙了。”
“等等。”
嘉嘉从荷包中掏出一只金兔子。
她笑容乖巧,声音也稚嫩悦耳,更重要的是金子诶。
小二满脸笑容地将金兔子放嘴里咬了一口,见到上面浅浅的牙印,笑容灿烂地收下,那口大白牙极为晃眼,“小公子还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小人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嘉嘉一着急竟然将自己如今是哑巴的事情都忘了。
嘉嘉是‘哑巴’的事情国师并没有大肆宣扬,小二也没发现有何不对。
国师抱着嘉嘉附在他耳边轻语一句,嘉嘉眼中闪过心虚。
压低声音,装作很哑地问,“具体多久了?”
小二一时没理解,国师解释:“第一个提早收摊的是谁你还记得吗?”
嘉嘉其实不抱希望,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确定时间的机会。
却不曾想小二思考过后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翻了好一会儿,他停下一页,嘴里喃喃数着什么。
“到现在应该有七十五日了。”
“你居然记得如此清楚?”云竺微讶。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自豪,“因为那人正好欠了小人银子,小人那日忙完去找他取,却发现他没有摆摊,问过旁边人才知道他已经两日没有晚上摆摊了。”
“你们发觉身体有异没想着请求国师卜算一卦吗?”国师又问。
小二摇头,“哪敢啊,国师是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人,哪敢去劳烦国师啊,再说了,与其劳烦国师还不如等小郡主出行之际问问小郡主呢。”
“说来也奇怪,小郡主自从从宋国回来后便甚少出门,也不知道为何,小郡主最是平易近人,也没有什么架子……”
“多谢,不过今日之事不过是因为我们几人习惯了夜间去外边逛,发觉不同才专门一问。”国师又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正常给你们送饭菜上来。”
这些事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小二只觉得这几个外乡人瞧着衣着平平无奇,出手倒是大方,这点小事都要花银子问。
小二离开后,几人快速将桌上的饭菜解决掉。
小二再进来收拾的时候心中还期许他们能想起别的问题多问几句。
收拾完后都没见他们说话,心中不禁浮现一丝失望。
小二将东西收好离开,云竺再次回房休息。
国师走到窗边,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一两盏亮着的灯,还有未关门的店铺。
他微微侧目,眸光清浅地落在嘉嘉身上,嘉嘉抓着一块酥糖,咬得嘎嘣脆。
宁静的夜中,除了那随着风而来的浅浅说话声之外,这声音格外的清晰突兀。
待嘉嘉吃完后,国师才开口,“公主打算何时行动?”
嘉嘉不假思索回答,“等他们都睡着吧,国师若是困了可以先睡一会。”
国师摇头,“下官如今还不困。”
更何况,他不知道自己的生魂若是离体了,他的意思是否还会在。
“国师不睡?那我睡。”
“等到昨夜的打更人出现你再叫我。”
嘉嘉利落的往国师的床上躺。
床榻的味道有些陌生,嘉嘉抱着布袋子闭眼。
不消一会,国师便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
他失笑。
将窗关得只剩下一个缝,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取出笔纸,细细地研磨,笔尖沾墨,在纸上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写下。
而后,他笔尖微顿,停在纸上。
他缓缓垂眸,一缕发丝垂落到胸前。
在微闪的烛火下,他落笔将最后一件事情写下。
待墨干后,他将纸折起,渡步至床旁,将折好的纸抛向旁边的黑暗。
月华洒落,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见此,国师方才坐回去等待时间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