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朝阳如同顽皮的孩子,跃上树梢,洒下斑驳金光。
徐成身影灵动,如同一只晨起的猛虎,拳风呼啸,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虎形炼体拳。
他心中揣摩,趁着拳法小成,正好一鼓作气,向着凡武境第四重迈进。
然而,直至汗水湿透衣背,他仍觉得拳法之中似乎有一层难以言喻的隔阂。
“嗯,凡武境第四重,我还差那么一点点火候。”
徐成耸了耸肩,带着一丝不甘,将拳套收入怀中,信步向那后山采石场行去。
那采石场,不仅是徐家产业的一块重要基石,更是徐家子弟锻炼意志的磨刀石。
在达到凡武境四重之前,他们都得在此挥汗如雨,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这规矩,可是徐家铁律,无人能免。
走在通往采石场的路上,徐成眼前一亮,只见人影憧憧,徐家子弟们各个精神抖擞,劳作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笑闹着,小小的身板背着竹篓,手中两根竹筷灵活如飞,一块块石头仿佛玩具般被他们夹进篓中。
石块个个硬如铁,孩童们却轻巧得很,腰马合一,目光炯炯有神,动作比那山间的猿猴还要灵活。不一会儿,背篓里便堆满了石头,他们却依旧步履轻盈,踏过蜿蜒山道,飞也似地往山下赶去。
徐成心中热血微微沸腾,这武道世界,真是奇妙,连搬运石块都透着修炼的意味。这活计,练腿脚、强腰身、磨眼力、试手劲,一举多得,妙不可言。
正沉思间,忽听得一阵如公鸭嗓子的叫唤,硬生生打断了徐成的思绪。
“哎,徐成,你今儿个怎么磨磨蹭蹭的,不想混了?”
徐成抬头,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挡在了前方,一想便知,此人便是采石场的监工徐大管家。
“徐监工,现在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一段呢。”徐成微微皱眉,自己今天虽晚,却并未迟到。
徐监工一愣,这小子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当面顶撞?他四周扫视一圈,见徐家子弟都朝这边看来,眼露凶光,鼻音浓重地说:“嘿,长本事了啊,顶嘴?我说迟了就是迟了!”
徐成瞪大眼睛,这个皮肤黝黑的监工,那副嘴脸,活脱脱就是前世那个爱找茬的部门主管嘛!
“徐青这监工,除了会逼着大伙儿加班,便是扣这扣那,真是两世为人,也少见这样的主儿。”
“嘿,记得以前,好像就是这家伙,夜里偷偷划了我的奥迪呢。”
“看什么看?赶紧去搬石料!今天的任务,翻倍!完不成的话,嘿嘿,银子上可别想摸到一角!”
徐青那尖细的嗓音,在采石场里回荡,引得一群徐家子弟纷纷围观,好奇这次又是哪个倒霉鬼招惹了这位煞星。
徐青,原本徐家的仆役,因机缘巧合踏入凡武境第五重,心机深沉,颇得大长老喜爱,便擢升为执事弟子。
此人阴险,常以上级为马首是瞻,欺压家主弟子。背后有大长老撑腰,众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见欺压的是徐成这废物少爷,众人纷纷摇头,露出同情之色。
想那徐成,与族人一同入石场,别人至少都已达到凡武境四重、五重,唯独他,还在第三重停滞不前,连小辈都比他强。
看这情形,今日他铁定又是累得半死,银子自然也是没指望了。
武元城声名远播的采石场,徐成和伙伴们挥汗如雨,搬运那密度堪比生铁的云纹石。这石头,硬得离谱,裁切得方方正正,专供王朝各地修筑坚不可摧的城池与堡垒。
在这些,大块头石料中,徐成曾经以一人之力,扛起十二块,每块重达七八百斤,那可是连一般武者都望尘莫及的壮举。不料今日,徐青竟突发奇想,要他搬运的数量翻上两番,直奔二十四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是场中的徐家子弟,也个个面露难色。这监工管事,哪个不是偏向大长老一系的?对家主一脉,他们总是另眼相看,徐成不过是被波及的可怜人罢了。
徐青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偷着乐。他想着,再过一个月,徐宏少爷在家族大比中崭露头角,夺得头筹,成为下一任家主,那他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他嘴角一扬,心中暗喜:这监工的位子,怕是要坐得更稳了。
“瞧瞧,徐成那小子,还有徐青阳那货色,地位摇摇欲坠,真是好戏上演。”
徐青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上扬,似乎欺负徐成成了他的乐趣。“嘿嘿,少爷又怎样?没实力,还不如咱们这些下人。”
徐成瞥了一眼徐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徐青,别忘了,你是谁。”
他可不想忍气吞声,何况徐青只是个监工,若是怕了他,还练什么武?
“你!你敢小瞧我?”徐青气急反笑,手中的皮鞭熠熠生辉,一副要好好教训徐成的模样。
周围的大长老弟子们纷纷看好戏,这个徐成,修为不高,脾气倒是不小。
然而,徐成却毫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小瞧你?你配吗?”
他曾多次遭受徐青的嘲讽,今日,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徐青面目狰狞,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徐成这个凡武境三重的废物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下不来台。
“好,好!”徐青连说两个好字,脸色铁青,手中的皮鞭犹如毒蛇般向徐成袭去。
徐成灵巧地一跃,躲过了徐青的皮鞭,那鞭子只抽了个寂寞,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啪声。
徐青脸上泛起红霞,心想这废物都能逃,威信何在?她猛地抖动手中的皮鞭,决心让这个家伙吃点苦头。
“且慢!”徐成大喝,身影一晃便欺身上前,徐青眼前一花,已不见了目标。
“哼,区区三重废物,还敢反抗?”徐青心中虽有惊讶,但手中的皮鞭却如同活蛇般舞动不止。
“基础鞭技,灵蛇吐息。”徐成边躲边默念。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是否启用太虚之眼?”
“这可是个好东西。”徐成心中一动,立刻选择了使用。
瞬间,徐青的攻击在他眼中慢如蜗牛,破绽百出,甚至每一击的力量都变成了清晰的数据。
“峰值三千斤,低谷才一千三。”徐成心中一笑,自己可是有三千六百斤的力道。
透过太虚之眼,徐成对徐青的实力有了透彻的了解。
“凡武境五重?不过千斤之力,与我相比,还是差得远呢。”徐成暗自思忖。
徐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等鞭子再次挥起,他敏捷地伸手,稳稳握住鞭梢,猛地一拽。徐青哎呀一声,身形不稳,已被拖倒在地。
“不错嘛,有两下子。”徐成一边说,一边轻松提起徐青的衣领,“待会儿可得向管事的好好打听打听,这采石场究竟姓甚名谁?徐家是听家主的,还是那大长老的话更管用?”
徐青脸色苍白,心中惊疑不定:徐成何时变得如此力大无穷?难道他一直在暗中修炼?
众人心头也是一紧,徐成的话如同掀开了遮羞布,虽然大长老一脉权势熏天,但毕竟现在徐家的权柄还在家主手中。
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对峙:“徐成,够了!族人之间,岂能相互争斗?一切由老夫做主。”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老者出现在场中。他目光一扫,发现家主一脉的弟子们义愤填膺,场面似乎有些失控。
徐成感受到老者那如山般的气压,心中一凛,仿佛被猛兽盯上的感觉让他瞬间明白,这位华服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远在自己之上。
徐成眉头一挑,心中暗笑,这老头儿明显是偏心眼,身上的气势暴露无遗,显然是站在大长老那一派的。
他深吸一口气,心想:现在打不过你,将来可就难说了。于是,他忍住火气,慢慢松开手,让徐青跌坐在地。
那华服老者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喝道:“徐青,还不快向徐成少爷道歉!”
“小的该死,小的有眼无珠,徐成少爷赎罪。”徐青战战兢兢,声音发颤,徐成一放手,他立刻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对那老者敬畏有加。
四周的家族子弟惊呼起来:“那不是好久不见的大管事吗?”众人震惊不已,这位徐青槐可是大长老的心腹,担任大管事十多年,修为据说已登峰造极,达到了气武境巅峰。
徐青槐目光一转,看向徐成,和颜悦色地说:“徐成啊,你虽未在家族中任职,但也是家主一脉的嫡系,我这就给你安排个合适的差事。”
他这番话,让人错觉他不过是个慈祥的富家翁。
徐家采石场,一共有四个等级的区域,从丁级到甲级,依次升级,丁级就像是给初学者的小儿科,玩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石料。
从丙级开始,石料分量逐渐加重,五百斤、八百斤,到了甲级,那就是千斤以上的大工程了。
甲级区嘛,向来是徐家用来锻炼那些即将冲刺三重巅峰的弟子们的宝地。现在,家族大比在即,这些弟子们要么已经飞跃,要么正各显神通,做最后的冲刺。
于是,这山头就成了被遗忘的角落,除了几个场地的武工,剩下的就是那一座座石料小山。
徐成一到甲区,环顾四周,心里就明白了徐青槐的算盘。
真不愧是老姜辣,公开让他当监工,却没人帮忙,看那石料堆得,少说也有几十万斤,就算有三重巅峰的力气,搬上几百趟也是白搭,想在时限内搞定,门都没有!
毕竟,凡武三重的武者体力有限,一趟下来,人都快散架了,不休息会儿,哪有力气继续。
就在徐成头疼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串优美的电子音:“物品栏开启,是否使用?”
徐成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空间背包吗?一格一格的,总共五十格,每格都能装下一个立方米的东西,这下子,难题不就解决了吗?
“哈哈,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空间装备吧!”徐成眼前一亮,心中大喜,盯着一块精美的云纹石,心中默念一声“收”。眨眼间,云纹石便完好地躺在背包格中,可这重量,差点让徐成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背包,怎的还带着重量啊。”
不过,转念一想,徐成便笑了起来。他可是记得,徐家让弟子们在采石场修炼,可没那么简单。
“极限锻体,嗯,就是得挑战极限,才能突破自我。”徐成心中有了计较,自己一直无法晋级,八成是因为基础武技不过硬。
气武境的普通人,力道不过二千斤,小天才们能达到三千斤,那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才能超越极限,拥有更惊人的气力。
这就好比盖房子,别人地基只打十几平米,最后顶多盖个茅草屋。
那些天才,地基打上几百平米,能盖个小楼房。
而那些盖世天才,地基动辄上万平米,最终建成摩天大楼。
可徐成呢,不过凡武境三重,却已经有了三千六百斤的巨力。
这基础武技,就如同挖掘地基的工具。常人用锄头,天才用挖掘机,而他徐成嘛,嘿,恐怕得用上核爆了!
徐成一心想要打破武技的壁垒,竟然挑战了重达三千斤的云纹石。他腰背弯曲,步履蹒跚,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端,全身骨架仿佛随时要散架。
“哈哈,这不是我们那位有名的废材少爷徐成吗?”一道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徐成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刚刚结下梁子的徐青。
他吃力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徐青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映入眼帘,旁边还站着两位白衣胜雪的徐家精英弟子,三人如同三座大山,堵住了他的去路。
徐家的服饰规矩分明,灰衣仆从,黑衣普通弟子,而白衣则是精英的象征。那两位精英弟子,眼神高傲,嘴角挂着轻蔑,显然是凡武境七八重的强者。
“这种小事,哪用得着我们亲自动手?”两位精英弟子一脸傲然,瞥了徐成一眼,仿佛在看一只蚂蚁,“随便你怎样,只要留他一口气,大长老自然会收拾。”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留下徐青,看着徐成那狼狈的模样,心中暗爽不已。
怒火在胸中犹如顽皮孩童,翻滚不停。
“你这家伙,真是出生时忘了带脑子吧?敢在青爷面前摆谱,今天就让你明白,徐家谁才是真正的主儿!”
徐青的话像是往热油里倒水,激起徐成心中的波澜,那些话语仿似曾相识,种种情绪交织,汇成一股愤怒与不甘的洪流。
真是倒霉透顶,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那缕残留的意念像是被闹钟惊醒。
怒火中烧,徐成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脱缰的野马,难以驾驭。那压在肩上的分量,似乎更重了。
骨骼发出抗议的咯吱声,徐成心中掠过一丝悲凉:难道我就要这样英年早逝?
汗水与血沫交织,顺着脸颊流淌,那件白衣也逐渐被染成了刺目的红。
危机四伏,肉身似乎已到极限。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心底的一声轻叹,像是春风化雨,负面情绪瞬间退潮,头脑变得异常清晰,精神也为之一振,仿佛那曾经的残魂在生死边缘,选择了与他完美融合。
徐成心中明镜似地,逐渐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肩负的使命。那些模糊的记忆愈发鲜明,情感也越发真切。他明白,自己要接纳的不仅仅是这具肉身,还有随之而来的责任与荣耀。
目光如炬,徐成死死锁定那罪魁祸首徐青,心中的恨意犹如烈火,几乎想要将其吞噬。
“哟,这是怎么了?要翻脸不认人?”徐青感受到徐成眼中射出的杀意,心头不由一紧,语气阴沉地质问。
徐成却只是轻轻闭目,调整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条骨骼,肩上的重担似乎并未让他屈服,他冷哼一声:“生气不如争气,翻脸不如翻身。徐青,你甘为走狗,就得有朝一日被踢开的觉悟。”
“哈,你还想翻身?”徐青一听,气急败坏,对着旁边的武工大声吩咐,“再加一块,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撑到几时!”
那些武工本是长老一脉,虽然心中惧怕,担心一个不小心将徐成压垮,但权衡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块看似轻巧的巨石,放在了徐成的肩上。
巨石压肩,如同背负山岳,徐成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单膝跪地。
徐青在一旁咂舌,讥讽道:“哎呀,徐少爷这是做什么?如此恭敬,我可受不起啊!”
鲜血缓缓流出嘴角,徐成伤得不轻,可他心中翻江倒海,只有一个执念盘旋。
“我徐成,岂能在宵小之辈前屈膝?我的尊严,我的骄傲,绝不容许!”
是那份羞辱感,让徐成挺直了脊梁,硬是没让自己倒下。
“喝!”徐成大喝,双臂上的青筋犹如蚯蚓般突起,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将那超过两千斤的巨石,像玩弄玩具般,缓缓从单膝跪地的姿态中站起。
四周的武者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无法相信眼前这副有些弯曲的身影,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徐成虽是汗流浃背,身形摇摆不定,却无一人敢出言嘲笑。
这可是两千斤的重量,相当于那些凡武境七八重的武者才能拥有的力量。
徐青也愣住了,他原本就知道徐成力大无穷,却未料竟到了这等地步。
徐成稳住心神,仍旧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向前走去,他不愿就此倒下。
徐青见状,眼中掠过一抹冷光,心想这小子是个隐患,既然结怨,那就彻底解决。
他狞笑一声,手中的鞭子如闪电般挥出。
“啪!”
徐成后背火辣辣的痛,脚下踉跄,差点就被这一鞭放倒。
“我得坚持住!”他心中默念。
徐成屏息凝神,全心投入到调动每一块肌肉和每一根骨骼之中。只听全身噼啪作响,就像炒豆子般热闹。
\"嗖——\"又是一条长鞭挥来。
徐成咬紧牙关,忍受着背部火辣辣的痛楚,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向前挪移。
压力山大,每一步都需竭尽全力,精神高度集中,让每一块骨骼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但付出总有回报,徐成惊喜地发现,那些融合中的破碎灵魂似乎变得更加坚实。
一步一个血印,徐成在柔软的石地上留下一串串深刻的足迹,血迹斑斑,显得格外醒目。
此时的徐成,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连徐青抽打在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徐青看在眼里,吓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叫苦,巴不得徐成立刻倒下,最好是一身骨头碎裂,彻底变成废人。
时间悄然流逝,徐成突然觉得脑海中一声轰鸣,似乎有什么枷锁应声而碎。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力量,精神似乎经历了一场奇妙的蜕变,周遭的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一种新的感知在脑海中萌生。
在这神奇的状态下,他的血液、肌肉、骨骼都变得异常清晰,宛如可以触摸到一般。
徐成练着练着,突然间,虎形炼体拳法的精髓就像被点亮的小灯泡,在脑海中闪烁。那些曾让他困扰的难题,如今轻轻松松就被撕破了。
“嘿,这石头怎么自己变轻了?”徐成嘀咕着,虽然石头的分量还在,但似乎已经不那么让人难以承受。
终于,他跨入了凡武境第四重的门槛:
与第三重相比,力量提升不算显着,可这耐力,却是飞跃性的增强。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血脉贲张,呼吸深长,身体的疲惫感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