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受伤,传太医,永乐何在?”帝皇声音已然有了怒火。
听桃跪下哽咽道:“陛下,公主腹部被一剑贯穿,正在贤妃娘娘宫殿诊治,灵城之行乃是阴谋,求陛下严查,为殿下做主!”
“砰”皇案被拍的爆响。
帝皇怒道:“到底如何,如实说来。”
郝连吟俯身道:“儿臣参见父皇,此案儿臣全程参与,听桃受伤让太医诊治,儿臣来叙述。”
众臣恍然,这位就是在灵城放养的二皇子。
帝皇盯着郝连吟,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你在行宫,此案如何与你有关?”
见郝连吟尴尬,高华赶紧道:“陛下,永乐公主去灵城查案,按照礼数当去行宫给兄长见礼。”
面对自幼离宫的皇子,帝皇一句关心也无,冷漠吐出一字:“说。”
“灵城半年前开了一家美颜阁,专为追寻青春之人换脸,虽不至于为老迈转变青春,但年轻十几岁还是可以做到,由此吸引众多外地之人。”
众人满脸质疑,换脸?简直可笑。
郝连吟无视各种怀疑眼神,继续道:“京城的无脸凶案最开始是从灵城蔓延的,出事的多是外地之人,故而并未第一时间引起恐慌。”
“永乐入灵城之前,已有了线索,所有证据都指明美颜阁东家剥下别人脸皮,来给客人换脸谋取暴利,且那东家疑是南疆之人,善蛊毒之术。”
“儿臣母妃出身南疆,永乐入行宫也是想要了解一些南疆之事,但儿臣自幼在灵城,对南疆并不了解,遂带永乐见了灵城富商东雄了解。”
经过郝连吟讲解,众臣算是听明白了。
那东雄是个老朽之人,刚好也想换脸,永乐几人便隐瞒身份,化身随从跟着混进了美颜阁。
踩好点后,找到新鲜人脸,当场人赃并获,此案也算是告破。
但那南疆东家善蛊毒之术,毒倒侍卫杀出重围,随后灵城就出了乱子。
行宫刺杀接连不断,但刺杀的人都不是凶手,而是在灵城待了很多年头的百姓,经审讯发现,这些人都换了脸。
也就是说,换脸一案,根本不是半年前美颜阁开店才有的事。
灵城不知埋了多少换脸之人,再往深处想,京城之内又是否有换脸之后被顶替的人?
此案细思极恐,永乐公主欲要详细审讯,一个个往上扒,连根拽出所有脉络,全城挨家挨户核验是否换脸。
就是这个时候,灵城闯进大批江湖杀手刺杀,个个武功高强,侍卫被斩杀大半。
永乐公主被一剑贯穿腹部,这些人还不甘心,竟然火焚灵城。
郝连吟讲解完,众臣哗然,简直是天胆!
灵城虽不是天子脚下,但距离京城并不远,还是历史悠久之地,宵小之辈安敢造次!
似乎生怕众臣不够心惊,已经被包扎好的听桃再次入殿。
“陛下,那些刺客绝不是江湖人,他们火焚灵城用的是火弩,陛下定要为公主做主!”
“什么?火弩!”丞相萧南震惊。
“这怎么可能?大燕对弩箭管制极严,普通弩箭都有编号管控,更别说火弩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攻城之弩,兵部尚书,你有何话说?”
御史立刻跳出来怒斥!
兵部尚书王维一脸冷汗,出列跪地道:“陛下,微臣冤枉啊,兵部绝不会出此披露,那弩箭可有带回,若是兵部之弩,上面必有工部印记。”
高华从长袖里掏出一根烧的焦黑的弩箭递过去:“尚书大人请看,可是这个印记,所有弩箭均有。”
王维颤颤巍巍的接过,看见箭头上的大燕钢印后,整个人萎顿在地:“怎么可能?这不可能,陛下,微臣冤枉啊!”
四皇子郝连灼勾了一下唇角,一个眼神下去,立刻有人跳出来。
“王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刺杀公主,可是不满东厂建立,说,何人指使你?”
不断有人跳出来怒斥,恨不得把王维祖宗叫什么都逼问出来。
郝连吟听桃这当事人,反倒成了背景板。
众人隐晦看向太子,谁不知道,兵部尚书王维是太子的人……
众口铄金之下,王维呼吸急促,脸色比听桃这个受伤的还白。
绝望之间,太子郝连景漫不经心的开口。
“就算有印记,也不代表弩箭出自兵部,王尚书可仔细看看,这弩箭是发放给哪一军营的?”
似被这话提醒,王维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用袖子擦掉箭头飞灰仔细查看。
片刻后整个人吊回一口气,似回光返照一般高声道:“陛下,这弩箭上只有大燕钢印,并无军营旗号,此弩箭根本未入兵部,定是从工部流出!”
工部尚书倒抽口气,立刻出列怒道:“你血口喷人!”
兵部尚书王维冷笑,把箭砸过去道:“你自己看啊!”
工部尚书结果查看,抖得跟电动马达一样跪下:“陛下,微臣冤啊!”
郝连灼脸色一阴,立刻看向郝连景……
众臣也懵了圈,工部尚书是四皇子的人,这到底是谁搞得鬼?
皇案上的奏折笔砚尽皆被扫落,帝皇勃然大怒:“这就是大燕朝堂,弩箭都能流出,朕要你们何用?”
“陛下息怒!”众臣下跪齐声道。
大理寺卿周扬一脸愧疚道:“陛下,不曾想此案会让公主殿下遇险……微臣简直罪该万死!”
“请陛下把此案交由大理寺,微臣发誓,势必揪出幕后黑手,还公主公道,让贼人伏法!”
刑部尚书冷笑:“这时候你又能耐了,当初凶案不是你自己说无能推诿,才由东厂接手吗?”
“别忘了,七日未到,公主侦破此案,陛下准你辞官,回家种田去吧,陛下,刑部请旨调查弩箭来源!”
大理寺卿周扬不要脸道:“正因为如此,此案才该由微臣审理,微臣愿戴罪立功!”
“无耻之徒!”刑部尚书怒骂。
眼看又是一轮争议,听桃忽然哭出声。
“陛下,如此争论何时有结果,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皆出身世家,奴婢斗胆一问,他们真的会为建立东厂的公主做主吗?”
“奴婢有罪,能活下来,皆因公主以身挡剑,奴婢干涉朝政赐死不为过,但奴婢还是要说,求陛下不要选世家之人主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