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封韩铁腕决定合并江家产业的那一刻起,江太太就开始竭力联络他,甚至祭出了婆婆的名号,可封韩始终未曾接听她的任何来电。
就算找到了公司大门,也被强硬地拒之门外江太太焦虑如焚,只能向江晏城寻求解决方案:“兄长,封总连电话都不接,不见我一面,该如何是好?他真的会吞并我们的公司吗?”
江太太涕泗纵横,迷茫不已:“兄长,我们是相信了玉清的话才那样跟安家交涉的。如今孙子尚未降临,公司就要落入他人之手。臣煜已是如此状况,若再失去公司,我们怎么办呀?”
面对江夫人的忧虑,江晏城也是头大如斗。封韩的行动让他费解,不是说他对沐玉晴厌恶已极,已经离了婚吗?为何对她还如此庇护?
“就算离婚了,前任依旧是妻。那些少爷们,即便是丢弃的玩物,也不允许别人触碰半分,这个道理您不清楚吗?”
江太太还在絮絮叨叨:“兄长,我看…此事不如就此罢手吧!我也打听过了,玉清在警局的态度坚定,她情愿坐牢,也不会接受其他解决方案。”
“你就这样相信她?谁乐意进监狱?”
“她亲口告诉警察的,难道能有假?更何况,传递信息的,是我闺密的儿子,不可能有误。”
平时缺乏主张的江夫人此刻却异常清醒。原本她并无对沐玉晴下手的想法,仅希望能制裁罪魁祸首,直至大伯搬出孙子的问题。
起初她坚决反对,认为这样肮脏的事情没人会答应。大伯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并请来与安家女儿有仇的候康。声称万无一失,无论儿子是否康复,至少她能有个健康的孙子。
江夫人年轻守寡,仅有的指望就是江臣煜。如今儿子遭难,天似乎都要塌了。原以为生活已绝望,只求一死了之。但孙子的出现,让她的期望重燃。
对于试管婴儿,她并不在乎孩子是否有绘画天赋,花钱找个品行端庄、不会引起麻烦的女孩生个儿子也一样。然而,一旦公司消失,别说孙子了,就连儿子的医疗费都将成泡影。
江夫人如何不惶恐?涕泣道:“兄长,此事不要再继续了!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我们江家。我们的家业不再像过去,没了公司,一大家子岂能靠着祖先遗留的艺术品度日?”
江晏城却执意不肯放过大好机会:“何为算了?一个破旧时装公司,收了就重组,但若是江家招牌丢了,我们江家也就完了。你想守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公司,沦为市侩的暴发户吗?”
“总好过最后公司和人一起消失!”
江夫人内心怒火中烧,不顾兄长的身份质问:“再者,你说要沐玉晴为小煜生孩子,她并未答应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傻女,为了友情就去为别人生娃?她是脑袋有病?”
“况且,沐玉晴再怎样境况不佳,也是苏家嫡亲的外孙女,哪有那么简单任由摆布?更何况那位安老先生,就算他的女儿不孝顺,他自己教出了无数桃李满天下,上过央视新闻的弟子多了去了。我们家族怎么可能抗衡得了他们?”
江晏城一怒之下,不再保持礼貌,对着江夫人反驳:“是安家先伤害的人,再大的动静我们也无需惧怕。曝光他们,难道我们赤脚下还能怕穿鞋的?”
见江晏城固执己见,江夫人不再客气:“兄长,我敬重你,但是孩子不是你的,工厂不是你的,损失的资金也不是你的,所以你才会如此轻松发言。然而,我儿子现状如此,工厂又即将消失,不说未来的生活,医药费又从何处筹措?找你要吗?”
江晏城闻言,无言以对。
他是国画大师没错,但在财力上,他远逊于商人侄儿江晏城…
这些年来,为了稳固自己在修行界的名声和威望,他还时不时借着师父的名号,找徒弟要点修行物资。现在看到徒弟的处境,虽然他自身并非缺衣少食,但要是反过来支援江家母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夫人心思如镜,狠狠咬牙,决定挑起自己的重担:“总之,我不会让事情继续如此,我要去跟安家重新协商条件”
“你不准去”
江晏城急忙上前拦住,但江夫人坚持离开,一对年过五十的人竟在医院内公然争执起来。远处,一袭红裙的女子仿佛看热闹般走近,看着他们的拉扯,嘲讽问道:“两位,这是闹什么呢?”
拉拉扯扯有损颜面,而江晏城是何等的自尊心强烈。他几乎是听到女子声音的同时,快速放开了江夫人,侧身整整仪容,才转身看去。
但仅仅一眼江晏城的眼神微微闪烁,似是被什么锐物刮过心扉:“你你是”
其实他早就认出来了,当然记得清楚,毕竟她是少年时期他的梦中仙子。哪怕后来他几度婚姻更迭,心底那一片始终为她留着。
这位仙子已经由清纯的小白花变成了艳丽的夜晚之玫瑰,但在这样强烈的冲击之下,江晏城不禁思索起来——这个女人,时刻都散发出摄人的魅力他曾以为自己已经对她免疫,谁知再见她,竟然仍被不同的她所惊艳。
18岁的苏妘月该是洁白的荷,48岁的苏妘月便是这夜晚的玫瑰。此刻,他开始幻想,未来她的样貌会是如何?
作为一个画家,江晏城的心动了,他渴望画下这个女人,描绘下她每个时刻的韵味
江夫人看穿了江晏城的表情变化,身为女人,在遇到美丽动人,更受人欢迎的女人时,大多会产生嫉妒。苏妘月对江夫人而言,不单是嫉妒的来源。
假如说苏妘月存在于所有男人的梦幻中,那她在女人眼中的角色则是狐狸精。不论是少女时代还是如今的成熟模样,苏妘月总能轻松吸引男人的目光,甚至,夺走他们的心。
江夫人丈夫和痴痴迷迷的大伯都是当年她的仰慕者......换言之,苏妘月只要勾勾手指,当年就不会有江夫人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