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江深知此阵的威力,那是能护持一国的千万年不灭的绝世之物。
所以将此物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若不然萧天启一死,萧放那小子早晚也会真正掌控此阵。
只是这样的方式,也耗尽了顾寒江的性命,但他从无双城离开的那天起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接连找寻了诸多活路,似乎唯一此道,能护佑自己的后人。
自私一些又何妨呢?终究这盘棋,还是他赢了。
随着顾寒江把阵法再次封印,他的真元也已经消耗到了尽头。
而北山皇陵这边,顾寒江再次醒来之时,已然白发苍苍,整个呈现油尽灯枯之相。
此时,萧放见到这一幕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什么老魔君?你也有今日啊!”
萧放一脚将顾寒江踹飞,此时的顾寒江依旧保持着胜利者的面容微笑,反正已是将死之人,他也不在乎这些。
就在此时,紫衣少女突然站了出来挡在顾寒江身前。
“太子,他已然油尽灯枯,到底是一代魔君,可杀不可辱!”
“哼!滚开!虞妙依,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父王老迈昏聩时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我看今日之后,还有谁能阻拦本王?!”
此时的萧放已经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只见他缓缓走向顾寒江,一脸得意地说道:
“顾寒江,没想到吧,本王便是要引你和萧天启斗得你死我活,如此本王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如今看来,他已经死了,而你,也快死了。”
顾寒江已经完全不在意了,随即说道:“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哼!少故作从容了,从今以后,本王就是天!本王将会是当今天下修行者第一人!”
“是吗?那你可真厉害。”
充满讥讽的话语,让萧放越发不爽。
“本王会将你千刀万剐,将你的首级吊在城门之上,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位不可一世的魔君,最后葬身于本王之手!倒也是为天下除害的一件好事呢!”
顾寒江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萧放这个小兔崽子,只是转头看向紫衣少女。
“丫头,你身上的劫数尚未了结,本君帮不了你什么,但奉劝你一句,人生于世,但寻己道,莫问前程,好好活着,活下去,也许会看到不一样的云霞。”
紫衣少女不知为何顾寒江会在临终时对自己说这些话,但她还是充满敬意朝着顾寒江行礼。
“多谢前辈指点。”
“虞妙依!你当本王不存在吗?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虞妙依一直以来都是在帮萧家做事,按理说她应该对萧家的人顺从,可此时,她的嘴角竟是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论身份,你得叫我一声母后,萧放,你真当本后是在为你做事吗?”
听闻此言,萧放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问道:“你想死吗?”
虞妙依摆了摆手,“我敬畏的那个人,是萧天启,你是他的宿体,我也是他的属下,如今看来,咱们都自由了,萧放,你若是识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识趣,大可试试,天魔瞳随着顾寒江的死而断绝,以你如今的状态,当真能跟本后抗衡吗?”
那一双紫色双瞳,确实是萧放忌惮的东西。
只是如今他自知掌控护国神阵,成为第二个萧天启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也就没把虞妙依放在眼里。
此刻,他自知时机不对,还是朝着虞妙依行礼,“母后,是儿臣冒昧了!”
“我要带顾寒江的尸骨去安葬,你不会拦着吧?”
萧放此时满脑子都是掌控护国神阵,索性也是选择退避。
“既然母后有懿旨,那小王也只当遵从!”
萧放选择了暂避锋芒,仍有虞妙依将顾寒江带走。
……
“丫头,将我埋在相府后院吧,我喜欢那个地方。”
“好。”
“萧放狂不了多久了,替我告诉李文若,别担心。”
“好。”
“唉……可惜老夫没有时间了,若不然兴许能帮你一把。”
“无需前辈操心,晚辈不需要帮助。”虞妙依背着顾寒江朝着洛阳赶去,轻声回应着顾寒江的每一个问题。
“是吗?你体内的命符已经随着萧天启的死而消散了,只是最后还有一些残留的力量在约束你,稍微花些心思和时间,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虞妙依稍稍一愣,随即笑道:“前辈放心,多谢您除掉萧天启,晚辈已经不会被限制。”
听闻此言,顾寒江松了口气,随后突然没来由地说道:
“老夫没什么能送你的了,看在你为我收尸的份儿上,送你一件大礼,可敢接否?”
虞妙依不明所以,随即问道:“什么大礼?”
“老夫的性命,就是一件大礼!”
听到这儿,虞妙依叹息一声,“前辈高看我了,您的命,我可背不动。”
“怕什么?总是需要有人送我最后一程的,到底老夫也是魔道至尊,难不成你就打算这么看着我慢慢死去?给我个痛快,然后你得一个手刃魔君的威名,这对你的月郎而言,难道不是一次正名的机会吗?”
“是啊,那还是那句话,您的命我背不动。”
“罢了,老夫不强求,但求你别让天下人觉得,本君死在了萧放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里,太丢人。”
虞妙依无奈,“前辈都这般模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这模样怎么了?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幸运的是,遇到一个愿为老夫收尸的小丫头子,既如此,若是有机会,你去一趟圣教总坛,地宫内,我毕生藏书都在里面,其中有一本关于你双目的功法,兴许对你有些帮助。”
虞妙依点点头,“这话听起来,倒是还不错。”
顾寒江无奈摇摇头,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给老夫一个痛快吧,给老夫最后一点尊严!”
听到这儿,虞妙依也不再犹豫,“前辈希望怎么走?”
“怎么走都好,随你心意,哪怕你现在将我丢进水里淹死也可以,毕竟老夫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