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安娜迟疑地说。
“现在仍然存在微乎其微的可能,那就是伏地魔并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劳伦斯说,“关于在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悲观的猜想,当然我的想法也许过于乐观,但我们都不是希娅和贝蒂,除非她们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仅靠自己的猜想就下定结论不是吗?”
“再坏也不过是我们“悲观的猜想”真的发生了。”劳伦斯轻声说。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菲奥娜严肃地说,“我们需要让她们回忆那段时间,这很痛苦,我们需要让她们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这不是她们这个年纪需要知道的。”
菲奥娜对劳伦斯说的猜想表示了一部分的肯定,但她不想孩子们知道更多。
“妈妈,我想劳伦斯是对的。”安娜的眼神透露出了她的坚定和认同,“希娅是我的女儿,我我知道她会害怕但她不会深陷进去,我是说,想想之前我们自以为是的保护吧。”安娜说道后面近乎祈求了,“妈妈,我知道你爱希娅就像爱我一样,但是,如果我们因为这次的隐瞒再次失去希娅呢?她是一个格兰芬多,我相信她会选择勇敢地面对这些,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想我们可以把选择交给希娅,不是吗,妈妈?”
看着安娜的眼睛,菲奥娜说不出拒绝的话,她紧抿着嘴唇:“如果这是希娅的选择。”她妥协了,但她又说,“那么安德呢?我们都知道,他知道这些后会是什么反应,尤其是这段时间发生在希娅身上的……折磨。”
“他总会知道的。但如果是希娅的选择的话……”劳伦斯轻声笑了,“哦,我们同样知道,希娅在这件事情上和我们应该是同一立场?”
“把隐瞒的责任推卸给孩子。”安娜点评道,“是个好主意。”
气氛突然轻松了下来,邓布利多一直看着四个人的聊天,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安静下来了,或许是在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后?
邓布利多知道他又想到自己,可耻的逃避了他的责任,是他……阿利安娜……他这么多年真正做到正视自己的错误了吗?邓布利多出神了,他无法避免地去思念阿利安娜。
奥斯温曾参与过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的战斗,事实上,和他一般大的人——菲奥娜、约书亚和卡洛琳——都参与过。他尽管不知道邓布利多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邓布利多失去了自己的妹妹,他担忧地看着出神的邓布利多,安慰他说:“那件事……阿不思,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在……尽管你没有察觉到。”
奥斯温语焉不详地说,但劳伦斯和安娜开始好奇了,他们在这三个人眼里就像希娅和安德在他们眼里一样,“什么事情?”
“这不是你们需要知道,孩子们。”
“天哪,我们现在又是孩子了。”安娜做了个鬼脸,但她也意识到这不是她和劳伦斯应该知道了。
“你们在我眼里一直是孩子。”菲奥娜笑着说。
“当你有了孩子之后还被称为孩子……嗯,很奇怪。”安娜抱住了菲奥娜,“不过我知道这是你爱我的意思,妈妈,我也爱您。”
然后安娜就被菲奥娜推出了怀抱,“是啊,这很奇怪,安娜,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你已经是个大人啦。”
安娜正感动着,她看着自己的妈妈并且期待听到后面的话——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嗯,在这么多人面前。”
“这么感人的时候说这些?认真的吗?”安娜非常不礼貌的翻了翻眼睛,但气氛比刚才要更轻松一点了,劳伦斯在安娜身后不负责任的大声笑着,他的笑声感染了其他人,他们都笑了起来。
“奇怪,太奇怪了。”安德紧贴着门偷听里面的谈话,“他们是被什么夺舍了吗?为什么这么快乐?”
“一级警戒。”詹姆说,“庄园里被不明人员入侵了,这里面的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是敌袭,他们正在为成功入侵和后面的计划大笑。”西里斯严肃地说。
男孩们的认真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很快就因为紧靠着门而门被从里面打开摔倒在地上,三个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多好笑,他们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人们。
“真正的小孩子们来了。”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五个成年人再次笑出了声。
楼下的欢乐并没有传到楼上,实际上卡尔在照料希娅和贝蒂的时候很难过。他看着小主人和她朋友身上的伤口,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想,你可以帮我们拿一些白鲜来吗?”艾博夫人说。
小精灵点了点头,他的主人们告诉他要配合艾博夫妇,拿一些魔药,清理伤口……
卡尔离开之后,艾博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她控制不住哽咽的声音:“我不敢想,贝蒂遇到了什么……她是那么勇敢……我为她骄傲,但是……我……”
艾博先生无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显然他们只看到了孩子们身上的伤口,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曾离死神那么的近。
希娅和贝蒂是一前一后醒来的,实际上即使到了安全的环境她们依旧敏感,艾博夫人压抑着的哭声还是让她们惊醒了。两个女生睁开眼看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放松了不少,她们现在有些头晕,一时没有分清她们现在是在哪里,但她们在看到对方之后那种不安消散了一部分,知道希娅认出了这是她的床。
希娅坐起身子,她看到床边有两张不熟悉的面孔她瞬间紧张起来,贝蒂和她的手还牵在一起,贝蒂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爸爸!妈妈!”贝蒂顺着希娅的视线转过身看去,她惊喜地喊道。
希娅这时想起来了,眼前的人是在站台上有一面之缘的艾博夫妇。贝蒂的身边把艾博夫妇的注意吸引了过来,艾博夫人尖叫一声抱住了贝蒂,她的丈夫在身后温柔看着妻子和女儿。
他随后发现了希娅的眼神,他露出安抚的笑容:“孩子,你的家人在楼下谈论事情,需要我叫他们上来吗?”
希娅摇了摇头,她说:“抱歉,我让贝蒂……”她组织着语言,尽管她和贝蒂在地窖里谈论过这件事,贝蒂表示她不在意这些,但再看到眼前的女孩和她的父母……希娅无法不去责怪自己,“我真的很抱歉,我,我试着松开贝蒂,但是……幻影……分体……天哪,我做了很糟糕的决定……”
艾博夫人没有松开贝蒂,但她伸出手拉住了希娅,她的温度传到希娅手心,她就像妈妈一样——她也的确是一个妈妈——她说:“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不需要在无辜的人身上找原因,制造出这些的人才是真正需要说抱歉的。”
“瞧吧,我就说。”贝蒂在艾博夫人怀里对希娅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我之前就告诉你了,这不怪你,而且……”贝蒂咬住了嘴唇,她不确定要不要说出来,她知道这件事一旦讲出来她的爸爸妈妈会担心会生气发疯到失控——对那群人生气。
莉莉安只消除了贝蒂关于金杯的记忆,所以贝蒂依旧记得她得到了“梅林的祝福。”
“什么?亲爱的?”艾博夫人看着贝蒂,低声询问。
这时安娜和劳伦斯他们也到了楼上,希娅尖叫一声她从床上扑到了安娜怀里,等希娅从安娜怀中抬起头后,其他人把视线放在了贝蒂身上,他们都听到了贝蒂刚在在犹豫要说些什么。
贝蒂“啊”了一声,她接触到希娅的目光。希娅知道贝蒂要说什么,她对贝蒂笑了笑,也许是看到了这个笑容,总之贝蒂说出了她和死神之间的距离。
不出所料,艾博夫妇像是喷火的巨龙一样咒骂着伏地魔——他们在孩子面前注意了措辞,但依旧犀利——其他人也非常生气恼怒,他们也低声骂着,但他们心里也知道那不是贝蒂口中的“梅林的祝福”——那是来自希娅,她的血液——永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