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行至五柳巷口,摸了个黑暗的角落蹲守。
不多久就见两个人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中间那人步伐凌乱,可不就是姜初然么。
两个龟公身材瘦小,一路将他扶了回来,累的够呛。
“这都到五柳巷了,行了吗?”
“行了,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姜府了,把他放在路边吧!”
两个龟公把姜初然往路边一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初然坐在地上醉眼朦胧,不知自己怎么就到家了,他歪歪扭扭站起身,冷不防身后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捂着他的嘴,另一条胳膊力大无比地勒着他的脖子,将他一路拖进了岔口的黑巷中。
姜初然挣脱不得,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便挨了一腿,他疼得张大嘴,冷不防嘴里被塞进一大坨物事。。。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又臭又咸,熏的他不停作呕。
还没等他呕完,就被人蒙起头,紧接着肚子又挨了一拳,然后拳打脚踢接踵而至。。。
姜初然想喊,奈何嘴里的东西太臭了,他一个深呼吸差点没晕死过去。
秦臻左一拳右一拳,一点也不客气,尽往脸上招呼,姜初然不一会儿便被打得牙齿松动眼冒金星。
裴琰一脚踹在了姜初然肚子上,他疼得蜷了起来。
杨慎又是一脚踹在了姜初然屁股上,他以一个狗啃屎的姿态扑倒在地。
三人又上前踹了几脚,这才作罢。
姜初然趴在地上像条大蛆似的,捂着肚子扭来扭去不停呻吟。
秦臻看差不多了,便扯了扯身边两人,两人会意,一起出了巷子。秦臻在后面将裴琰的长衫拿了回来,走出去递给他,低声道,“快走。”
三人迅速离开五柳巷往双茶巷行去。
杨慎兴高采烈放声大喊,“哈哈哈哈,太痛快啦!”
他又向着裴琰眉飞色舞,“阿琰,你开不开心?”
裴琰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一抹舒心的笑意。
他向着秦臻和杨慎道,“多谢!”
杨慎顿时嬉笑着扑上前搂过他的脖子揉乱了他的头发。
秦臻豪迈摆了摆手,“兄弟之间,说什么谢?”
杨慎向着裴琰又道,“我今晚不回去了,跟你一起宿在双茶巷秦府吧!也好洗清嫌疑。”
裴琰点头,“反正是秦臻的宅子,我没意见,你问她!”
秦臻“可以,你住的话一夜五千两。”
杨慎立刻放开了裴琰,追着她打了起来,边打边喊,“老子可不是杨五千!”
裴琰看着跑在前面打闹的二人,胸腹之间缓缓生出暖意,将一颗心包裹起来。
之后杨慎叫福昌驾马车将秦臻送回别院,自己则大摇大摆跟着裴琰去了秦臻的小宅子。
这边容时回去驿站跟赵仪议事,黑衣人回去将刚刚巷子里的所见所闻上报,容时听完俊脸抽了抽。。。就令人下去了。
他原以为这三人急匆匆地向他辞别是有什么要事,所以才要避开外人耳目,他这才让暗卫跟了过去。
谁知。。。就这?!
只是把姜家小子打了一顿?
容时揉着眉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这三人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高深,那么大智若愚,其实根本就是睚眦必报的傻瓜来着。。。
赵仪不知道他叫人去跟踪学生,当下听完心情也难以言表,良久才挤出来一句,“你派人跟踪他们做什么?稚子行事无忌。。。无缘无故就去殴打别人,实在是荒谬之至。看来这家书院的确如传言一般臭名昭着。”
容时揉了半晌的额头,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行事荒唐才有可乘之机。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去打人,那被打的学生不算冤,他在宴席上偷了秦小公子的诗。”
赵仪目瞪口呆。。。还能这样。。。“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偷了别人的诗?”
容时回想起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我就坐在秦公子身侧,亲眼见到她写的诗被那个姜姓学子当中诵读出来。”
赵仪没料到席间还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么说来,秦姓学子那篇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是她自己临场发挥即兴创作的了。。。看来这位秦姓学子还算有些偏才。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不是重点,赵仪惊讶过后,很快又长叹了一口气,他一筹莫展,“天书杳无音讯,王人禾的下落也一无所获,燕国这么大,要从何找起,真叫人无从下手。”
容时温声道,“殿下不要急,咱们今日才刚到,近来舟车劳顿,您今晚就先好好休息。此事我已经有了些眉目。明日玄宫有场拍卖,我与翰辰那三个学子约好一同前往,看能不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赵仪没料到仅仅是一顿饭的功夫,他就跟人搭上了关系,甚至还有了头绪,于是心中稍稍安定了些,遂感慨道:“有你在,本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明日你跟他们一起,我暗中随行。”
容时点头。
魏使来贺的这段时日,被选出来的学子都被特许不用去书院。
秦臻与杨慎三人约了午后,她在耳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找了些吃的,捣鼓捣鼓就准备出去了。
她一来到大门就遇上了沈暮宸,张十八驾着马车在门口等着,看来主仆二人也要出门。
沈暮宸目光扫了过来,“秦世子要去哪里?”
秦臻不好直说,只说约了同窗要出去走走。
沈暮宸微微挑眉,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悦,“你最近倒是挺忙碌。”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秦臻吐槽欲望立刻爆棚,“别提了。。。就大魏的那个容时,看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谁知道那么没脸没皮!昨天才刚认识,就缠着我们去吃宵夜,这也就罢了。他一听我们说今日要出门,又非要跟来!他是魏国使臣,我们还不能太冷淡,今日少不得要带他逛一逛燕京。”
沈暮宸淡声道,“防着点。”
“明白!”就算他不提醒,秦臻也不会傻到向一个陌生人交出全部信任。
沈暮宸点头便不再多言,转身钻进了马车。
秦臻一路来到了杏花楼前,那三个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杨慎照样是不情不愿立在裴琰左侧,裴琰面无表情,虽然冷淡,但也没有孤立容时。然而二人的脸色根本无损容时的热情,他立在裴琰右侧,兀自眉飞色舞跟二人说着话,也只有裴琰有一搭没一搭地陪他聊着。
秦臻的到来瞬间打破了尴尬怪异的气氛,四人一同钻进了杨府的马车,今日杨府的马车被黑纱罩着,有别于往日。
除了福昌还有另一个人跟着,杨慎管他叫老张,此人是杨府的家奴,有玄宫的渠道,杨慎一直以来都是托老张帮忙销货。
一上车,老张便拿出了几个帷帽一一分发给几人,连福昌都有一顶。
秦臻看了看手里的帷帽,这帽子区别于市面上售卖的普通帷帽,上面罩着的绢纱又长又厚,长得几乎要拖在地上,戴在头上能把人整个笼在里面。
老张分完了帽子就开始认真向几人交代注意事项。
“几位公子下车之前务必要把帷帽戴好了,在玄宫中走动切记一条,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无论买方还是卖方,身份都是机密,但绝对都是些有背景有势力的人。所以不需要小的多说,几位公子应该都省的,在这里一旦身份暴露,那就意味着麻烦。”
四人点头,他们今日过去纯属是猎奇的心态,并不打算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