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只得又跑了起来,秦臻在身后追着,他跑得慢一点就挨踹,没辙,他只得紧紧捂着腚,加速跑了起来。
二人你追我赶,一个捂腚跑一个飞脚踹,双茶巷里时不时响起杨慎的惨呼。
跑完了步杨慎气喘吁吁回了宅院,本以为这就到了头了,谁知进了门,院子里还有两只装满水的大桶在等着他。。。
只见秦臻跑了那么久脸不红气不喘,一边单手举桶一边热情招呼他,“阿慎快来,接下来是力量练习!过来举三百下。”
杨慎发出一声哀嚎,“我说错了,你这厮不是使不完的牛劲,你根本就是牛祖宗!”
等天蒙蒙亮,二人终于练完了,杨慎已经是只有出气没进气了,裴琰刚好过来敲门,三人又一路走去书院。
“阿臻,你明早锻炼的时候不要再揍阿慎了。”裴琰突然开口提起早上的事。
“阿琰,你真好!”杨慎激动的热泪盈眶,裴琰还帮他求情,可比秦臻有人性多了。
“他叫的杀猪一样,毕竟双茶巷里住的还有其他人,会影响到大家休息,要不你就把他带的远一点揍。”
“知道了,明天一定注意。”秦臻接受了裴琰的提议。
杨慎翻了个白眼,他就不该对这两个禽兽抱有幻想,看来他们俩是一样的没人性啊。。。
三个人刚到书院门口,曹文昭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见到秦臻,立刻就将她带走询问功课。
然而没过多久,翰辰书院中,众人远远在教室里都能听到曹文昭的咆哮声。
“秦臻!你这策论写得都是什么狗屁?!你休了那么久的假,老夫还以为你会自律!你看看你写得这都是什么?”
曹文昭看着秦臻这二十篇敷衍了事不知所谓的策论,只觉得头昏脑胀手发抖,胡子都气歪了。
秦臻掏了掏耳朵,看着暴跳如雷的曹文昭,心中却在担忧他年纪大了还这样暴脾气,万一气出高血压脑梗可如何是好。
她立即一个真诚的滑跪,委婉劝曹文昭放宽心,“院首消消气,是学生愚钝。实不相瞒,这策论学生是真的写不来,我宁可去做一万道算学题,也写不来这些弯弯绕绕的,这些拗口的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不过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拿到明年殿试的资格了。”
曹文昭不听还好,一听殿试,血压瞬间更高了。。。“你策论写得如此狗屁不通,难道要丢脸丢到殿试上吗。。。”
呃。。。秦臻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曹文昭看着她发起愁,他承认秦臻精明,可是这精明看似七窍通了六窍,其中却透着一窍不通的傻气,让自己天天跟着提心吊胆。
“裴琰!裴琰!”
杨慎本来就关注秦臻在曹文昭那边的动向,听他大喊,立刻搡了裴琰一把,“阿琰,院首叫你。”
裴琰被曹文昭叫了过去,他进门扫了一眼一脸纯良的秦臻,不动声色道,“不知院首叫学生何事?”
曹文昭捏着眉心将秦臻的一摞子策论推了过去,又指着秦臻疲惫道,“你们关系好,日日呆在一处,她的策论交给你来吧,我是不成了,你多上上心。”
他觉得自己要是再盯下去,能不能活到告老还乡都是个问题。
“是。”
裴琰拿了策论,将秦臻领了回去。
秦臻进了教室,大大咧咧坐下,抱臂靠在了椅背上,杨慎立刻凑过来,“怎么样?老曹叫你过去做什么?他是不是对你十分器重?又给你布置许多课业?”
张翀在旁道,“这还用说?你们三个明年可以直接殿试,老曹自然要多重视些。”
秦臻草草地“嗯”了一声,“曹院首他又给我找了个课业辅导老师,专门补习我策论。”
杨慎羡慕道,“老曹对你可真好,你这厮自己也得上点心。”
课业辅导老师裴琰在一旁一页一页翻着她的策论没说话。
满纸狗爬字,即使临摹了那么多字帖,这人字体还是狷狂邪魅。。。
他揉着太阳穴,心道曹文昭叫秦臻过去哪是什么重视,分明是自寻烦恼。。。现在又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张翀眼尖,扫见裴琰手中的一摞摞纸张,上面大字龙飞凤舞,显然是秦臻写得东西。
他知道秦臻自太后寿宴以来就表现不俗,得院首和几位大人另眼相看,于是张翀冲着裴琰敬畏道,“这是秦兄写得?可否拜读一下?”
裴琰询问的眼神投向秦臻,秦臻点头大方道,“张兄请便。”
张翀迫不及待从裴琰手里接过秦臻的策论,看着看着他眼神就变了,嘴角直抽搐。。。
这难道就是天赋异禀之人和凡人的差距?
写得什么,他完全看不懂啊!!!
说好听点高深莫测,说难听点。。。狗屁不通。。。
有人见张翀沉默了不说话了,便都好奇聚了过来。秦砚原本不屑,他身边的一人正拿着秦臻的策论看,他忍不住扫了两眼。
而后嘴角一撇讥讽道,“我还当她有什么高论呢,连格式都不对,你们刚刚没听到曹院首在发脾气吗?还说院首专门找老师辅导给她策论?呵呵,怕不是写得太烂了被骂了不敢说吧。”
他说出了一些人的心声,秦臻这策论写得确实一言难尽,曹文昭刚刚的咆哮大家也听到了,搞不好确实如秦砚所说。
众人眼巴巴盯着秦臻,看她怎么解释。
秦砚咄咄逼人,秦臻搓着指甲头也不抬,“是啊,那又怎么样,反正老子明年直接去殿试,你行你也来啊。”根本就无视质疑声。
众人蹶倒。
失敬失敬,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秦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任何反驳的言语都苍白无力,秦臻这厮命真的太好了,什么好事都能被她撞到。
杨慎扒拉完秦臻的策论哈哈大笑,而后他靠近秦臻偷偷问道,“老曹被你气吐血了没?”
秦臻道:“快了。”
杨慎又跟她商量道,“那咱们明日还是别练了,你补习课业也挺累的,还是多歇一歇,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
他搜肠刮肚地找理由想逃避明天的晨练。
秦臻看了看他道,“你说得有道理。”
杨慎刚想欢呼,秦臻又道,“既然你无所谓,那明早在早起半个时辰多跑上几圈,就这么定了。”
一旁传来裴琰凉凉的声音,“阿臻,你别光盯着阿慎,从明日起,你每日都给我教五篇策论,就这么定了。”
。。。
比曹文昭还狠。。。
一物降一物。
秦臻和杨慎齐齐叹了一口气,仰在椅背上,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