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菱盯着地上沉思。虽然已经猜到景元不会动手,要么等她过来,要么就让这些小辈来动手。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这几个人在这里大半天愣是没下得去手。
纯粹只是没有危机感而已,要是这岁阳会杀人的话,肯定早就被砍了。
开拓者走过来拍拍萱菱,一本正经地说:“别难过,还好砍的不是你的头。”
萱菱正想说她,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于是萱菱戳着她的心窝对她指指点点,“就算砍的是我的头我也不会死,认识我这么久不会猜不到吧。砍个假人还能迟疑这么久。”
开拓者心虚地挠挠头,又向她抛了个媚眼说:“我这还不是因为对你心软,她顶着你的脸,我都舍不得碰一下。”
“哼哼。”萱菱冷眼看着她,不说一句话,开拓者到嘴边的骚话又咽了回去。
“嘿嘿,那接下来就该给你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这事了,这是十王司交代下来的,不能直接说和岁阳有关。”开拓者转着眼珠子思考。
霍霍也反应过来,“无名客小姐,这次罗浮杂俎上也麻烦你了。”
素裳也凑过来说:“要不就说萱菱小姐是撞到脑袋脑震荡,所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并且已经忘记了?”
“这……可信吗?”萱菱和开拓者一阵错愕。
开拓者突然来了灵感,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然后给几人看,捉鬼小队一致点头。
「震惊!美少女性情大变竟是因为——误食毒蘑菇!」
屏幕到萱菱面前时,她看到上面写的,悬着的心还是碎了。
“……你也没放过我。”萱菱有些郁闷,虽然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也不想当大冤种。
开拓者无奈摊手,“那有什么办法。最起码没说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谁让你倒霉。”
萱菱抽了抽嘴角,“退一万步来说,这件事景元难道就没错吗?”
话锋突然对准了景元,景元抬起头,目光有一丝茫然无措,随后无辜一笑。
“是是是,我的错。”景元的认错态度一直是让人满意的。
“对啊,谁让他惹你生气,让岁阳趁虚而入。”开拓者赞同道。
萱菱有些意外,看了看景元,又看看开拓者,僵硬地说:“我没生气。行了,都回去吧。”
捉鬼小队顺利靠萱菱解决一个岁阳事件,一身轻松地回去了。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萱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为什么每次都是别人走了,她自觉地就留下来了,她也没什么话要跟景元说。
“开拓者,等等,我也一起走。”萱菱跟上去。
景元不自觉站了起来,挽留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还没走到门口,云骑就冲进来禀报——
“将军!不好了,外面好几个男人堵在外面找萱菱小姐。”
萱菱和开拓者对视,同时睁大眼睛,怎么还有售后问题?
“萱菱,要不你还是先晕一下,我们送你去丹鼎司假装找白露治疗,这样就能骗过去了。”开拓者疯狂示意她。
萱菱无奈,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们了,先晕为敬……”
萱菱闭眼向后一倒,开拓者伸手去接她,却被景元抢了先。景元很是熟练并轻松地将萱菱公主抱起来,对几人说:“几位先回去吧,剩下的就请交给神策府吧。”
景元和彦卿很是紧急地将萱菱送到了丹鼎司,青镞则留在府内拟了一则告示写明了事情的明细。
萱菱想过几百年后自己醒来在罗浮的名声依旧很差,但没想过是这种不可言说的状况,她突然觉得在罗浮待不下去了。
已老实。论如何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结束后将浮烟鞭尸一百遍。
途中,在景元怀里,萱菱郁闷得开始碎碎念:“活了几千年,被一团小火苗弄破防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许是现在的生活真的太过平静了,萱菱的思绪越来越宽,无聊地吐槽着自己:“还被一个只活了几百年的猫给整治得逃跑了,太失败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将她抱在怀里的景元自是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听她用这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说话,景元憋笑憋得胸腔微微震动。
“殿下也知那是逃跑吗?”景元叹了口气,为了不露出破绽,所以没去看她的脸,只好好地将她往怀里按,遮住她的脑袋。
“我在自言自语,你别跟我说话。”萱菱用懒散缓慢的语气说道。
从景元的位置看去,少女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半边脸也埋进他的胸膛,只看得见小巧的耳朵的下颌。
“好好好,那殿下什么时候愿意给我说话,我再说。”
到了丹鼎司,景元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白露,将真相告诉了她。
“哦,是这样呀,那不就跟我前几天遇到的事差不多嘛,我懂了。”白露笑道。
“那便拜托龙女替她开一些能强身健体的药就行,主要也只是想掩人耳目。当然,如果有人打听就拜托龙女隐瞒一下。”景元贴心地打点好一切。
“好说好说,既然是将军的请求,我必定完成。”
“谢谢白露小姐。”萱菱越看白露越觉得顺眼,果然人这种东西沾上可爱瘾就完了。
“话又说回来——”萱菱将目光投向景元。
景元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真喜欢岁阳变的那风情万种那款的?”萱菱试探着问。
景元轻皱眉头,“此话从何说起?”
“你不是没对那岁阳动手吗?”萱菱知道,景元应该不至于是那么盲目的人,看见是她的脸所以下不去手?不可能。
所以她自动认为,景元被迷住了。
“……”景元似笑非笑,不再回答。
萱菱却来了劲,继续编排道:“那还不赶紧找个这类型的把婚成了,老大不小了。最好生个女儿,将来等你死了和彦卿一起陪我。”
不过,光有彦卿也行。
“殿下很怕寂寞吗?”景元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眼底有些黯淡。
“习惯了,但偶尔还是挺寂寞的。”萱菱思考了一下说。
景元沉默良久,坐到床边离她近了些。
“那殿下尽可放心,景元还能活挺久的。繁衍后代的事就交给别人吧,我还能陪殿下很久。”景元的眼神俯视着她。
萱菱与景元对视,她想摇头却没动。景元所认为的时间长和她认为的不一样。
但萱菱并不想与他深究这个事情,反正话题的最后一定不会愉快。不过,她一向都是想做成的事就能做成,哪怕自损八百,仅此而已。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哪天你要是死了我也得把你整活。”萱菱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轻佻一笑。
景元故作一惊,问道:“殿下果真如此厉害?”
萱菱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没试过。”
疯狂的事她做过许多,为了一人而疯狂的事还真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