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翠翠穿着马爱梅的睡衣,长发温柔地披散在肩头,含羞带怯地站在那里,眼里像是含了一汪春水,她痴痴地望着黄山,主动揽住了他的腰。
“山子。”
黄山醉眼朦胧,下意识抱紧怀里的人,嘴里喊的却是马爱梅的名字……
次日。
起床号嘹亮。
醉了一整夜的黄山彻底清醒,他已经记起了昨晚的一切,疯狂缠绕、被翻红浪,还有那回荡在耳边的山子哥,回想起这一切,真是恨不得梆梆给自己两拳。
怎么就……和于翠翠……
“于翠翠,我、对不起。”
“山子哥,不用说对不起。”
于翠翠拥着被子坐起来,脸上红晕未褪,眼底泪光盈盈。
“我不怪你,真的,昨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我这就走,马上就离开家属院,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和爱梅嫂子好好过日子。”
刚一说完,黄山娘就闯了进来。
“不行,翠翠不能走。”
“你个傻孩子,名节比女人的命还重要,你的身子给了山子,以后谁还要你,你、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现在知道女人名节比命重了。
昨日往马爱梅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可一点也没手软。
黄山听着这些话只觉刺耳,可一低头,目光落在床单上那星星点点的落红上,薄唇嗫嚅了几下,反驳的话终究是没再说出口,也许从心底,他还是放任了自己。
因为于翠翠是健康的,能给他孩子。
昨晚的荒唐,马爱梅并不知情,她打算去找黄山提离婚,宋凝陪她一起过去,两人正要出门,黄山就找过来了,主动说要离婚,为了不受良心谴责将家里存款也留给了马爱梅。
“爱梅,对不起。”
结婚这么多年,走到这一步,说不痛心是假的。
马爱梅忍住心口拉扯的疼痛,勉强扬了扬唇角。
“不用说对不起,部队那边你负责打报告,什么时候批下来了咱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领了,黄山,咱们好聚好散,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
*
没多久。
离婚报告就批下来了。
宋凝陪马爱梅一起去民政局。
结婚容易,离婚更容易,统共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还想调解一下,于翠翠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不耐烦地说:“同志,您赶紧给办手续吧,婚姻自由。”
“行。”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毕竟见识多了,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肯定前脚一离,后脚就等着结呢。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两位同志,这是你们的离婚证,以后你们在法律上不再有任何关系。”
“好,谢谢。”
马爱梅接过来收好。
旁侧于翠翠也先黄山一步将属于他的离婚证拿在手里,马上就要结婚了,她终于露出了獠牙,冲着马爱梅得意一笑:“哎呀,这离婚证我替山子哥保管,省得他时不时就能想起自己前一段失败的婚姻。”
“于翠翠!”
夫妻一场,黄山不忍看马爱梅被如此奚落,忍不住出声喝止。
“别胡说!”
当着自己面维护前妻,于翠翠心里都快恨死了,她垂下眼睫,受惊小鹿似的抖了抖,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山子哥,你别这么吼我,说不定我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宝宝,你这样会吓坏宝宝的呢。”
“乱说什么。”
黄山神情间明显慌乱起来。
他和于翠翠属于婚内出轨,若是真追究起来是要挨处分的,这没脑子的蠢货,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情急之下,拉着于翠翠就往外走。
“赶紧给我回去!”
“等等,结婚证还没领呢。”
于翠翠也急了。
她好不容易挤掉马爱梅成功上位,只有将结婚证抓在手里才能安心,于是挣扎着死活不离开民政局,喊着要领结婚证,引得民政局里的人像是看猴戏一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黄山的面子碎了一地。
拗不过于翠翠,只能匆匆领了结婚证。
马爱梅怎么也没想到黄山竟然和于翠翠早就发生了关系,心里对黄山最后的一点情分也断了,宋凝却忍不下这口气,冲着捧着结婚证当宝贝的于翠翠冷冷一笑。
“收好了,这可是你出卖身体得到的东西。”
“你!”
“你什么你,你自己做得别人就说得,忘了告诉你,怀孕可不单是女人的事情,男人的种子不行,换个人照样结不了果,爱梅,我们走,去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望着宋凝和马爱梅嚣张的背影,于翠翠牙都要咬碎了。
“山子哥,你看她们,太过分了。”
她娇滴滴地告状,黄山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的大步离开。
宋凝和马爱梅先去了趟银行,将离婚分得的五百块钱存了定期,马爱梅只留了三十块钱做生活费,婚都离了,大院肯定不能再回去,她得先在外边租个房子。
工作可以慢慢找。
实在找不到就去黑市做点小买卖。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有手有脚肯定饿不死。”
马爱梅就是这样天生乐观的一个人,并没有因为离婚而丧失对生活的希望,人生就是一段旅途,有些人有些事走着走着就散了,没什么大不了。
“对,一切向前看。”
宋凝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拉着马爱梅就去找房子。
为了方便照顾,她建议马爱梅先在家属院附近的居民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咱们离的近了有个什么事也能帮衬一把。”
毕竟这年月一个女人独自生活,难免会被心术不正的人盯上,在附近租房子一来是对环境熟悉,二来万一出什么意外自己和陆湛还有与马爱梅交好的其他人也能及时搭把手。
也是她们运气好,还真的在离家属院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租到了房。
房东是个独居老太,有个儿子常年在外地工作,她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特别孤单,听说马爱梅想租房子当即表示可以将自家的一间正屋租出去。
“租金意思一下就行,老婆子我主要是想找个人作伴。”
房子半新不旧,打扫的也十分干净,房东家人口少,没有乱七八糟的事,马爱梅有些心动,按照市场价付了房租,离婚第一天,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