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阁外阁练剑场。
卯时,天微微亮,诺大的练剑场空空荡荡,只有练剑场的边缘,靠近静心阁的地方,似有剑气横飞。朦朦薄雾中,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辰时,晓寒轻和归鸿一道,也来到了练剑场。
练剑场仍是那般空空荡荡,只是薄雾仍未完全散去。
晓寒轻道:“归鸿,你看那边,好像有人在练剑。”
归鸿朝晓寒轻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人,回道:“不光有人,还是两个人。”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是谁那么早呢?”
“还是不要了吧?人家练剑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这么早就开始练剑,似乎还是一男一女!走嘛,我们看一眼就走。”
“好吧,看一眼就走,我着急练剑呢!哎,就剩我迟迟未曾入第三境。”架不住晓寒轻的软磨硬泡,归鸿只得跟晓寒轻一道偷摸了过去。
二人走近了些,晓寒轻突然轻声说:“归鸿,你有没有觉得,像是楚天阔在练剑?”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像。”归鸿微微点头道。
“那你觉得另一个是谁?”
“我觉得…像是翩若师姐!”
“不会吧!翩若师姐?”晓寒轻一脸吃惊道:“走走走,我们快些过去确认一下。”
二人又快速靠近过去。不出所料,果然是楚天阔和翩若师姐。
晓寒轻远远便大声道:“好啊,天阔!你居然背着我们练剑!还这么早!居然还和翩若师姐一起!”
归鸿也附和道:“就是,就我还在第二境,你练剑居然不叫上我,却叫上翩若师姐,莫非你们二人……”
听闻二人的打趣,楚天阔停止练剑,霸气回应道:“莫非什么莫非?我倒是想叫你,可你睡得像猪一样,起得来吗?”
归鸿笑道:“我们只是开个玩笑,你居然当真了,哈哈哈哈!”
楚天阔摸了摸后脑勺吞吐道:“我…我自然知道你们是在开玩笑。既然都来了,要不我们一起练剑吧?”
归鸿又说:“你得先征求翩若师姐的意见才是。”
翩若立刻答道:“我当然没意见,先是看到余寒拼命练剑,后面又是天阔,让我震撼不已。我早就心怀憧憬,迫切地想加入你们了,奈何迟迟没有合适的契机。就算不能加入,哪怕能一起练剑也是求之不得的。”
晓寒轻也附和道:“既如此,我们抓紧练剑吧!不然别说墨鸦、余寒、江似练,就连天阔都快反超我了。”
当千辛万苦不得不做的正是兴趣所在,似乎就不那么辛苦了;当万般坎坷的路途正是梦想的方向,那路途似乎也并非那般坎坷难行了。
几人各怀梦想,奋发练剑。不知不觉间,半晌已过。
终于,归鸿有些疲乏了。
“你们先练着,我有些疲乏了,容我去透透气吧!”
“一味苦练是断然不行的,大家都休息休息才是。”晓寒轻擦擦汗道。
楚天阔却说:“我似乎正好有些体会,你们先休息,我再感受感受。”
“我也可以再练练,我们一起吧,天阔。”翩若附和道。
说完楚天阔和翩若继续练了起来。
归鸿往练剑场中央走了过去,此时的练剑场已是热闹非凡,满满皆是练剑者。他坐在一个石凳上,看着其他弟子练剑,也当是休息了。可越是看别人练剑,归鸿越发觉得自己太不入流了,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归鸿,你在叹什么气?”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归鸿回头,一个黑衣少女正朝他走来。不是别人,正是与归鸿师出同门,均是玉衡星位花弄影门下的南飞燕;也是当初阁主说与归鸿名字很般配的那个南飞燕。
“南飞燕,你怎么在这里?”
“我自然是来练剑的。”
“你好像经常来练剑,而且你都已经入三境了。”
“三境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一起的余寒、墨鸦早就入四境了。”
“他们都是天才,我可没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妄自菲薄!能拜入凌云阁的谁不是天才?余寒、墨鸦是固然天才,晓寒轻、楚天阔也是天才,翩若师姐当然也是天才,你我自然也是天才。休要再妄自菲薄了!”
“妄自菲薄?我有吗?”
“非要说你和他们差点什么?你差的不过是毅力与自信罢了!只要多锻炼锻炼你的毅力,别说三境,五境六境也是指日可待。”
“真的吗?”
“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不像。”
“那就对了,从今天起,由我来监督你练剑!”
归鸿一脸疑惑道:“真的吗?那怎么好意思呢?”
“你可别想太多,是花弄影师父让我监督你的。还有,你最好好好表现,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哦,知道了!”
而晓寒轻则独自来到练剑场边缘,也坐在一个石凳上。
外阁练剑场位于凌云阁西南,地处边缘地带,再往外便是千丈悬崖、茫茫云海。
放眼眺望,一望无际尽是云海,不时有弟子御剑疾驰,破云而出。此情此景,晓寒轻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遥远的东方,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墨鸦他们有没有到东海之滨?不知道余寒哥哥有没有取到凤精梧桐?”
东海之上,归墟镜外。
春风屠苏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突然倒在血泊之中的余寒与江似练突然被传送到他们面前,与他们一起传送出来的还有一把形状怪异的钥匙。与此同时,归墟镜入口旁边又一道门赫然出现,这门极小,仅容一人通过。
“丫头,丫头,你怎么样?”春风屠苏立刻将江似练平躺于一道绿色剑气之上,并立即为其疗伤,而任凭余寒继续躺在血泊之中。
西窗月连忙上前查看余寒,并焦急道:“师弟,你别光顾着你的徒儿了,倒是也看看我的徒儿啊!”
春风屠苏头也不回,强压愤怒,厉声回道:“他死不了!”
约莫两刻钟,江似练终于动了动手指,然后嘴角开始抽动。眼睛还没睁开,率先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余寒!余寒!”
话音落下,江似练这才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春风屠苏,又嘶声道:“师父,余寒怎么样了?”
春风屠苏温柔道:“余寒没事,只是入魔了,我能治好他,放心,啊!”
江似练欲起身,刚到一半,只觉四肢乏力,胸口剧痛,便又朝后仰了下去。春风屠苏立即扶着她后背,将她揽在怀里才不至于摔下。
“师父,余寒真的只是入魔了吧?没有受重伤吧?”
见江似练这般急切,春风屠苏满眼尽是温柔,十分怜惜地说:“傻孩子,与余寒相比,你自己受的伤才更重。相信师父,余寒没事的,师父能治。”
西窗月也说道:“练丫头不用担心,我那徒儿皮糙肉厚,结实着呢,倒是你好好养伤,安心睡一觉才是。不然等余寒醒来,发现把你连累成这个样子,定会自责不已的。”
听了西窗月的话,江似练终于放心了,微微点头点头,终于睡了过去。
此时,西窗月甚至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谈论余寒的病情,生怕惊扰了江似练。他只得连忙朝春风屠苏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为余寒治疗。
春风屠苏不紧不慢,轻轻放下江似练,这才为余寒治疗。
经半个时辰的治疗,春风屠苏终于舒了口气,然后缓缓收手。
“怎么样?寒儿伤势如何?”西窗月急切问道。
春风屠苏双眼一瞪,吓得西窗月连忙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江似练。
春风屠苏这才轻声说道:“小子已无大碍,只是要清醒,至少也得七天。”
西窗月道:“虽然隐藏归墟的结界已经打开,但那通往归墟的路,凶险万分,以他二人如今的伤势,定然是撑不住的。我记得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岛,是我数年前去与道无极论道时偶然发现的。如今之计,只有我们二人托着他们,去往那岛上,先把他们二人伤养好了再去归墟吧。”
“也只能如此了!”
西窗月长叹道:“哎!追梦之路,从来没有坦途,哪怕你是天纵奇才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