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清转身就把那锭碎银放在了凌萱手中,少年青俊的容颜带着雀跃的欢喜。
“凌姑娘,这个给你。”
凌萱下意识拒绝,“不行,阿清这是你采蘑菇换的银子,我不能要。”
她想把银子放回去。
但周维清按住了她的手,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还给我治病,阿清无以为报,拿着吧。”
见此,凌萱也不好再推拒,她收下了那锭碎银。
......
这边,江晴岚拉着沈临昭继续去逛街,说来也巧,今日正好是这里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潮如织,叫卖声络绎不绝。
走着走着江晴岚看到一家馄饨小摊,诱人的香味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在船上的这大半个月她因为晕船,一直没什么胃口,最多喝些白粥填填肚子。
“夫君,我们去吃馄饨吧,我饿了。”姑娘声音撒娇的说道。
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示意他去看不远处的馄饨小摊。
“走吧。”
二人牵着手走过去。
馄饨摊位前摆着几张木桌,桌面干净整洁,看得出主人家是爱洁净之人。
他们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侍女和侍卫们则分开坐下。
老板娘看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赶忙上前招呼。
她也是有眼力见的,直奔江晴岚和沈临昭坐着的这一桌。
这二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而且还是一对夫妻,一定要好生招呼,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就有赏钱拿了。
江晴岚已经取下了头上戴着的白色幕离放在一旁坐着的长条凳上。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仙女。”老板娘一上来就直夸江晴岚,嘴里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今日我这小摊也是蓬荜生辉,竟然有天仙下凡来了......”
江晴岚被老板娘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白瓷一般的小脸染上淡粉色,莹白的耳垂却是红的似血,她半垂下眼帘,羽睫微微扑扇。
“...老板娘客气了。”她声若蚊蝇。
可坐在一旁的男人却是听的顺耳极了,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木桌上。
“老板娘,这是赏钱,多谢你对我的娘子的夸赞。”
“多谢公子,我一看少夫人这样的天仙,也就只有像公子一般的神仙人物才配得上,二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老板娘大喜过望,连忙把银子揣入怀中。
我的亲娘啊,这位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这锭银子都赶得上他们这小摊一个月的进账。
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接着男人又拿出了一锭碎银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给我们这一桌还有旁边两桌的人都上一碗馄饨,银子不用找了。”
“好好好,公子没问题。”老板娘的脸笑得像一朵花一样灿烂,“您放心,我们家的馄饨可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保证你吃了赞不绝口。”
肯定是昨晚财神爷到她家了。
老板娘扭身欢欢喜喜的去找老板,嘴里还喊着,“当家的,快多煮些馄饨。”
等人走了。
“夫君。”姑娘轻轻踢了旁边的男人一脚,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做人要收敛一些,你是散财童子吗。”
这人平时私下在她面前没脸没皮就算了,到了外面竟然也如此,真是羞死了。
“咱们家又不缺这点银子。”沈临昭觉得无所谓,“再说了我觉得那位老板娘没说错什么,她夸的甚合我意。”
男人调笑的目光让姑娘的脸又红了几分。
她撇过头去,不想理身旁的男人。
夫君的歪理最多了,她才不多费口舌。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了他们面前,“二位请慢用,有需要随时叫我。”
二人微微颔首。
馄饨的香气钻入鼻中,姑娘低头用瓷勺舀起一个,用嘴吹了吹热气,放入口中。
馄饨皮薄馅大,咬一口香气四溢,让人还想吃。
吃完了好吃的馄饨,江晴岚连看旁边的沈临昭都顺眼了几分。
稍后起身离开,老板娘还招呼说让他们下次再来。
直到日暮西山,若不是沈临昭再三催促,只怕江晴岚还舍不得回官船。
暮日的余晖落入江水中,波涛起伏间仿佛是金子在流动,璀璨夺目。
回去的路上,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二人的影子紧紧倚靠在一起。
踩着木板,他们登上了官船。
沈临昭去找船工吩咐一些事情,江晴岚就先回到他们所居住的船舱。
一回到船舱,脚上酸痛的感觉就显现出来了。
姑娘一下就趴在床上抱着软枕,身子四仰八叉 ,声音轻飘飘的,“静萤,我好累啊。”
静萤把手里提着的盒子放在了桌上。
然后走到床榻边,半蹲着身子把姑娘脚上的绣鞋脱下。
“少夫人不是舍不得走吗,这会儿倒觉得累了。”静萤把手放在姑娘白嫩的脚上,借着巧劲按压穴位,为她缓解酸痛。
“静萤你是不是跟静心学的,说话越发大胆了。”江晴岚转头看她。
静心整理好她今日买的东西,叉着腰走过来,嘴巴气鼓鼓的说:“少夫人,怎么什么都赖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静心的身量本就偏娇小,此刻生气的模样像极了松鼠。
江晴岚噗嗤一笑,道:“好,是我冤枉你了。”
静萤也跟着笑起来了。
气得静心只能在原地跺了跺脚,鼻孔里的气都快冒烟了,她扔下一句,“我去为少夫人准备洗澡水。”
说完之后,她就蹬蹬的跑了。
一刻钟后,静心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因为船上空间有限,并没有专门的盥室,所以简单的一架屏风在船舱内隔开一个小间。
屏退侍女后,江晴岚才解开自己身上的衣带,将脱下的衣服搭在屏风上,转身抬脚踏入热水中,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沈临昭推开门,一抬眸恰好看见映在屏风上的倩影,半只脚就停在了门槛外。
桌案上点着的烛火忽明忽暗。
他的眸色暗了暗,旋即他小心的关上了房门,走到桌案前拿起茶壶直往嘴里猛灌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