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烛的心脏猛地一缩,熟悉的刺痛瞬间席卷而来。
他难以抵挡这剧烈的疼,就像是有人狠狠抓着他的心脏,想让他死。
沈嘉雨为什么是这样的打扮,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含义,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这世间所遭遇的一切,不过是别人所描绘出来的。
那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温向烛来不及往更深处想下去,锥心之痛传遍全身。
再次睁开眼时,天色黯淡了下来。
而他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也满是汗水,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些场景也都是他做了一个梦。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了。
温向烛乔装打扮悄声离开了小院,独自前往和宋元白经常见面的小酒馆。
在回小院的路上,他传了消息给宋元白,约着在小酒馆见面,只是他心烦意乱先来了,免不了要多等一下。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宋元白准时出现,见他一个人喝闷酒,难得能打趣道:“哟,从前只见你喝茶,这突然喝酒是怎么了?”
宋元白想不明白,来了酒馆不喝酒,只喝茶,实在是个奇怪的人。
这次却一个人喝起了酒,瞧着还心事重重。
温向烛掀开眼皮随意瞧了他一眼,拿起酒瓶喝了一口,“只是想喝酒,那位怎么说?”
温向烛没有搭理他语气中的打趣,反而是和他谈起正事来。
宋元白给自己也开了一坛,脸色严肃了一些:“那位说静观其变,这件事若是真的能成,那就给他,谁让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呢。”
“嗯。你的人脉比我多,在边疆可有信得过之人?我得到一个消息,需要人去查,若是我自己派人去查,恐怕来不及。这件事情必须是那位抢占先机,绝对不能让他得手。”
温向烛想到了陈穆柯,那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想必是昨晚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金鳞国的公主到底是在哪丢的,从何查起,他没有任何的头绪,现下也只能让宋元白先去查一下金鳞国撤军是否为真。
宋元白听他说到边疆的事情,顿时警觉起来,没有答应温向烛,反而先问道:“什么消息?你得先告诉我,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帮你。”
他们之间只是暂时的盟友,随时有可能崩塌。
上次达成的交易,温向烛说到做到,将证据给了他,得知真相后他盛怒,将证据藏在安全之处,没有告诉任何人。
任由他怎么想,也没能想到当年的事情幕后黑手居然就是三皇子祁叡,他们的好哥哥。
而他们的好姑母,平时对宋晴虹很是宠爱,到头来为了自己的儿子,却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为那薄凉之人。
宋元白觉得很讽刺,他本就不喜欢祁叡,行事作风都不光明,碍于血脉关系,他不得不站在祁叡这边,在得知此事之后,他再也不想站在祁叡这边了。
一个只想着自己利益的人,完全不顾及母族死活的人,何必呢?
思及至此,宋元白有些着急,紧接着又问道:“你倒是快说。”
温向烛也是有顾虑的,边疆的事情是从陈穆柯口中得知的,而金鳞国公主失踪的事情是从沈嘉雨口中得知的,他在想要不要将沈嘉雨说的和宋元白说。
思虑再三,他还是没说出口,只说了边疆金鳞国撤军之事。
“昨夜金鳞国在境外守着的大军撤了,陈穆柯今早在他的府中说的,我想知道真假,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撤走大军。”
宋元白端着酒碗的手一抖,清凉的酒水顺着他的手滑落,滴在桌面上。
“你说什么?”
宋元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边疆之事八百里加急也不能在一夜之间就送到京都。
金鳞国撤军可是一件大事,边疆官员得知后是必须要上报京都的,但直到现在宫中都没有动静,想来是还不知道的。
那就说明,这个消息还在来京都的路上,最快也要两天。
若是温向烛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这个陈穆柯本事倒是不小。
温向烛没有多说,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微微颔首。
得到温向烛的肯定示意,宋元白这才微微颤抖着将手里的酒喝下。
“我这就去办,有消息我会给你,但也不是白得的,你日后欠我们宋府一个人情,不管我们宋府遇到什么事情,你要竭尽所能做到!”
宋元白临走前还不忘问温向烛要一个承诺,事实上,他不是觉得温向烛会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温向烛背靠的是祁彬蔚,他是间接要了祁彬蔚的承诺。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若是没有心机和手段怎么还能活在这世上。
温向烛自然也懂,“我答应你。”
这件事并不亏,宋元白想要这个承诺,无非是想要宋府的安全。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兑现这个承诺的。
三坛酒下肚,温向烛却没有醉意,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转眼间就要到中秋了。
花好月圆夜是属于别人的,留给他的只有无尽黑暗。
半夜,沈嘉雨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温向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进来要叫温向烛吃饭时,人已经不见了。
直到月上枝头,也没能等到温向烛回来。
她倒不是担心温向烛的安危,而是想着他会不会来 这个房间睡觉。
前几天他不在,我在床上睡了好几天的饱觉,要是他办完事回来也进了这个房间,看见我也在床上,会不会惹他不高兴?
怎么还不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回来睡觉倒是说一声,让我好好睡一觉呀。
沈嘉雨实在熬不住了,本来半夜偷溜去找沈一他们练武就够累了,回来还不能倒头就睡,实在是憋屈。
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后半夜听到了外头的声音。
一下子就惊醒了,这小院内基本都是他们的人,一般的小毛贼还没能进院子就被杀了。
现在闹出动静的人肯定是他们自己人,能靠近她房间的人,除了侍女就是温向烛。
沈嘉雨蹑手蹑起床,打开房门想偷看外面的动静。
开门的瞬间,一个黑影直勾勾地朝她身上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