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
这可是年少成名,战功赫赫,京城万千女子为之倾慕的男人。
苏锦瑟生怕有损自己的形象,连忙收手,假装帮苏芩秋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悄悄抚平了自己衣裳上的褶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顾远风也赶紧起身:“祖父。”
顾泽夕很想瞪苏芩秋一眼,这个女人真是没一刻消停的时候,他刚送走好友,发现苏芩秋也在醉仙楼。
进来一看,她竟又跟前夫搅一块儿去了。
苏锦瑟打理好了自己的形象,才咂摸出了顾泽夕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苏芩秋:“她是侯爷的妻?!”
顾泽夕颔首:“成亲匆忙,改日再请苏大小姐吃杯喜酒。”
苏芩秋嫁给顾泽夕了?!
她凭什么?!
当年多少贵女盼着当上宁远候夫人,她也不曾例外,可顾泽夕压根没瞧上她。
她堂堂信阳侯嫡女,淮南王的外甥女,竟比不上一个二婚的庶女苏芩秋?!
她以为抢了苏芩秋的丈夫,结果是苏芩秋霸占了她心心念念却没嫁成的男人!
苏锦瑟又气又妒,觉得心尖都在疼:“侯爷,可是她是您孙子的前妻啊!”
“此事本候早已知晓,但还请苏大小姐慎言。”顾泽夕沉声道。
他早就知道了?他居然不在乎?
苏芩秋那个贱人,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苏锦瑟满眼震惊。
顾泽夕看了看满桌的点心:“本候是不是扰了夫人的雅兴了?”
苏芩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声夫人是在喊她:“没没没,我刚买了我姐姐的一个小丫鬟,我姐姐嫌我银子给少了,追到这里来了。”
“就这个小丫鬟?她才几岁?能值什么银子?”顾泽夕看了看三七抱着的大丫,“苏大小姐如此小气?也罢,你要多少,本侯补给你。”
苏锦瑟涨红了脸:“候爷说笑了,自家姐妹,我哪能多收她的银子,刚才我跟妹妹开玩笑呢。”
“那本候就不破坏你们姊妹的情谊了。”顾泽夕点头,看向了顾远风,“你又是为何在这里?”
顾远风见他语气不善,赶紧扯谎:“祖父,孙儿偶遇苏大小姐,与她用了些点心,正准备走呢。”
原来他是跟苏锦瑟一道来的,与苏芩秋不相干。顾泽夕心气儿稍顺:“那你们去吧。”
顾远风应了一声,与苏锦瑟转身出门,下了醉仙楼。
苏锦瑟气不过,她爱慕而不得的男人,居然成了苏芩秋的囊中之物!
她连风哥哥都不叫了:“顾远风,这么大的事,你是一点口风都不透啊,害我丢了这么大的丑。”
顾远风解释:“我祖父勒令我保密,我哪敢不从?”
顾泽夕居然能为了苏芩秋,做到这种地步?!
苏锦瑟愈发不甘心,一回到信阳候府,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姨娘。
苏芩秋竟嫁给了前夫的祖父?
白姨娘虽然震惊,但并不担心,等苏德仁去揭穿苏芩秋的身份,她铁定被休。
倒是那野种的事,让她惴惴不安:“大小姐,您怎能把大丫给苏芩秋?这是要出岔子的!”
“能出什么岔子?”苏锦瑟不理解。
大丫的长相,藏着一个秘密,要是让苏芩秋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可这个秘密,白姨娘不敢告诉苏锦瑟,只得含混其词,糊弄了过去。
—
醉仙楼雅间。
苏芩秋主动向顾泽夕坦承:“信阳侯府是我的娘家,苏锦瑟是我嫡姐。”
顾泽夕点头,表示他早就知道了。
他端详着面前的大丫,问苏芩秋:“你买这么小一个丫鬟做什么?宁远候府的丫鬟不够你使?”
苏芩秋给他看大丫脖子上的伤:“我看她可怜,才买了来。”
苏锦瑟竟如此恶毒?顾泽夕对她印象骤降。
他低头打量大丫,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一个人。
这脸型,这鼻子,这眉毛,怎么跟那个沈留白有些相似?
沈留白,就是他刚送走的朋友,上西北办差去了。
沈留白是淮南王世子,说起来也跟信阳侯府有点亲戚,他的亲姑姑,不就是苏锦瑟和苏芩秋的母亲吗?
难道这孩子和他们家有关系?
等沈留白从西北回来,一定得去问问。
顾泽夕想到这里,再三叮嘱苏芩秋:“好好待这小丫头,丫鬟婆子都给她安排上,银子到本侯账上支取。”
嗯?他这是同情心泛滥了?不过有人出钱给她养女儿,她何乐而不为?苏芩秋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顾泽夕瞅了一眼她脸上的笑容:“你真是没心没肺,你姐姐一看就跟你不和,就不怕她去老太君跟前,戳穿你的身份?”
苏芩秋笑眯眯:“被戳穿又如何,您不是答应过,会护我周全吗?”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
治病就治病,非要冲喜嫁给他,害他夜里起反应,早上流鼻血,这日子真是没法过。
顾泽夕瞪了她一眼:“回府!”
苏芩秋一回府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支取银两,去找了专管采办的管事,给大丫添东添西。
她从管事那里回来,被顾远风拦在了半道上。
顾远风这回不敢再直呼她的名字:“祖母,卖身契您已经到手了,该给我娘治病了吧?”
苏芩秋一脸诧异:“那是我凭本事拿来的,与你什么相干?”
“你别太过分!”顾远风气得想打人。
苏芩秋讥讽道,“你请大夫治病,总得付诊金吧?”
顾远风只能忍着气问:“你要多少钱?”
苏芩秋道:“也不多,两万两。”
“两万两银子?!你是治病,还是打劫?!”顾远风差点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