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代表压抑,黑色代表冰冷,黑色代表沉默。
穆司爵的家是深灰色,不过,萧芸芸没有感受到一丁点儿沉闷和压抑。
她只有温暖。
这是一个阳光温馨的家。
穆司爵换鞋的瞬间,察觉到身边的女孩在打量他的房间。
萧芸芸似乎很喜欢这间卧室,一会儿看一看床,一会儿碰一碰沙发椅,像一只小猫咪。
“你在看什么?”穆司爵问。
萧芸芸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指了指卧室里的每一件摆设:“穆老师,你看这张床,我喜欢!”
“……”穆司爵的嘴角微微抽搐。
萧芸芸的视线突然落在茶几上一个相框上,“咦?”
穆司爵循声看过去,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张合影。
照片上,沈夕挽着穆夫人的胳膊,两个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穆夫人和沈夕长得很像,五官精致,笑容甜美。她们身后是花园草坪,绿树红花,景象宜人。
“穆老师,我能摸一下这个照片吗?”萧芸芸眨巴眨巴眼睛,满怀期待的问。
“当然可以。”穆司爵示意萧芸芸拿照片,“不过,这张照片已经很多年了,估计很脏。”
“我知道!”萧芸芸捧着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但是,它看起来还是蛮新鲜的!”说完凑过去闻了闻,“我猜它是最近照的吧?”
穆司爵看着萧芸芸的侧脸,突然觉得,他或许应该考虑搬回来住。
萧芸芸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总是有很多话题。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仿佛永远也关不上。
她滔滔不绝地跟穆司爵讲述这些年她参加各类活动的趣闻轶事,包括她是如何遇见林越川的。
穆司爵耐心地听着。
等到萧芸芸说累了,穆司爵替她倒了杯柠檬水递给她,说:“先休息一会儿。”
萧芸芸喝掉一半的柠檬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穆司爵把萧芸芸的话原封不动奉还:“因为我了解你。”
萧芸芸愣了愣——穆司爵太会顺杆爬了,她根本招架不住啊。
穆司爵看出萧芸芸的窘迫,笑了笑,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唔!”
萧芸芸正要告诉穆司爵她想吃什么,突然感觉胃部涌出一股恶心感,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
她吐得昏天暗地,差点虚脱。
穆司爵听见萧芸芸呕吐的声音,急忙赶过来,推开浴室门的时候,恰巧看见萧芸芸趴在马桶上呕吐。
“萧芸芸!”穆司爵紧拧着眉头,扶着萧芸芸站起来,“怎么回事?”
萧芸芸吐得脸色苍白,连声音都变得虚弱:“我……不知道……”
穆司爵把萧芸芸抱到卧室的床上,命令佣人叫医生。
不到五分钟,医生就赶到了。
医生检查之后,给穆司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怎么了?”
穆司爵隐约意识到什么,直截了当地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穆先生,您太太的胃病犯了。她这两天饮食不规律,晚餐吃得很少,可能是导致胃病复发的重要元凶。”
“……”穆司爵沉吟了片刻,“需要吃药吗?”
医生摇摇头,建议道:“最好是让孕妇多补充营养,再配合针灸治疗。”
萧芸芸现在这种状况,显然不适合吃药。
穆司爵交代佣人去准备晚饭,随即离开卧室,去厨房找汤圆。
萧芸芸的胃痛发作起来,比她预想中更严重,甚至有一次差点晕厥过去。
她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连翻个身都困难,只能咬牙撑着。
穆司爵把汤圆带上楼,轻手轻脚地放在她的肚子上,汤圆立刻安静下来。
萧芸芸闭上眼睛,渐渐陷入睡眠。
穆司爵坐在床畔,守护着萧芸芸,直到夜幕降临。
他看了看腕表,决定叫醒萧芸芸。
萧芸芸睡梦中,眉头蹙成一团,额头上渗着薄汗。
“芸芸?”穆司爵轻唤了一声,试探性地喊萧芸芸的名字。
萧芸芸毫无反应。
穆司爵伸手去触碰萧芸芸的额头,竟然发烫!
他顿时变了脸,立刻打横将萧芸芸抱起来,快步往楼下走去。
佣人们看见穆司爵抱着萧芸芸下楼,齐刷刷围了上来。
穆司爵吩咐道:“送医院!”
“好的,穆先生!”佣人们七手八脚帮穆司爵把萧芸芸送上车,同时通知司机,立刻去医院。
穆司爵坐在副驾座,一路飙车到市区的医院。
到达急诊科的时候,萧芸芸的情况非常糟糕,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唇瓣干裂,嘴里喃喃低语,神智模糊,俨然一副陷入深度昏迷的样子。
穆司爵拨开挡在前面的医务人员,冲进抢救室。
他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联系过主治医生,医生早就在等他。
穆司爵把萧芸芸放到手术台上,沉声对医生说:“她的胃疼发作了。”
医生点点头,熟练地给萧芸芸做胃镜。
胃镜的结果很明显,萧芸芸患上了胃癌。
穆司爵握着萧芸芸的手,久久无法平静。
他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接受。
萧芸芸真的患上了胃癌。
穆司爵的心底泛出阵阵凉意,目光愈发幽邃深远。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萧芸芸和叶落在海边玩,她们捡了两条鱼,萧芸芸高兴坏了,拉着叶落跑去海滩烤鱼,结果烤焦了,她哭得像个泪人。
当时,萧芸芸哭着对叶落说,她以后再也不要烤鱼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患上胃癌,并且已经开始发展成恶性肿瘤,只是偶尔觉得胃痛而已。
穆司爵不敢想象,如果当初萧芸芸知道自己得了胃癌,她还会不会继续留在这个城市?
穆司爵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萧芸芸现在的病情,是否可控制?
他必须弄清楚。
这时,医生摘掉口罩,对穆司爵说:“穆先生,我们尽量保证病人的健康,但也请您相信,我们会全力以赴。”
穆司爵淡漠的神色里掠过一抹寒芒,冷冽的气场铺散开来:“我不希望有任何闪失。”
医生明白穆司爵的意思,点点头说:“我们会竭尽所能。”
穆司爵点点头,抱着萧芸芸离开医院。
他没有送萧芸芸回公寓,而是把她抱回别墅,亲自喂她喝粥。
萧芸芸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穆司爵看了几秒,终于认出穆司爵,惊喜地叫出声:“大叔!”
“嗯。”穆司爵的声音低低缓缓,透着宠溺和温柔,“你睡着了。”
萧芸芸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你晕倒了。”穆司爵顿了顿,“你忘了吗?”
“我记得呀。”萧芸芸说,“但是,我没有晕倒啊。”她只是饿得胃痛了而已。
“你不是晕倒,你是胃痛。”
萧芸芸恍惚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晚上的画面。
她吃了很辣的东西,胃痛得厉害,但她强忍着不肯说,硬是逼着自己吃菜喝粥。
穆司爵把碗筷收拾进垃圾袋里,然后叫她跟他出门,去吃火锅。
火锅店的老板认识穆司爵,听闻萧芸芸怀孕,热情洋溢地邀请萧芸芸吃火锅,还特意调了酸爽口味的辣椒酱给萧芸芸。
萧芸芸原本不想吃的,可是穆司爵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坚持。
最后,萧芸芸只能乖乖妥协。
她一个人吃火锅,根本吃不完,还没动筷子就感觉胃里一股刺激的暖流涌出来。
她捂住嘴巴,转身跑出火锅店,蹲在马路旁边狂呕。
穆司爵追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迅速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萧芸芸擦嘴巴,同时按下服务铃。
没多久,火锅店的服务员就跑过来了。
“小姐,你好。”服务员关切地看着萧芸芸,“你还好吧?”
“我没事。”萧芸芸摆摆手,“谢谢你们家的火锅。”
“你客气了。”服务员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男士纸巾盒,“你用这个吧。”
萧芸芸拿过纸巾,道了谢,接着转向穆司爵,问道:“大叔,你吃饱了吗?”
“嗯。”穆司爵拍拍萧芸芸的背,“你呢?”
“我……”萧芸芸欲言又止,最终选择实话实说,“我还没吃饱。”
穆司爵的视线落在萧芸芸的胃部:“你的胃还痛吗?”
“痛啊。”萧芸芸摸了摸胃,“不过比之前轻很多了。”
“你的胃,需要动手术。”穆司爵直截了当地告诉萧芸芸,“我已经安排医生准备手术了。”
“什么?”萧芸芸猛摇头,“不行!”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动手术!
她的命是爸爸妈妈换来的,爸爸妈妈不在了,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命运也发生重大改变。
穆司爵眸底划过一抹黯色,说:“你不配合,我们只能强迫你动手术。”
萧芸芸怔愣了片刻,突然想明白穆司爵的意图,咬紧牙关,倔强地说:“大叔,我不答应动手术!”
“你有权利拒绝手术,但你的身体不允许你拒绝。”穆司爵说,“你想看着自己死吗?”
萧芸芸摇摇头。
“我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必须接受手术。”穆司爵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不介意陪你吃完这顿饭。”
萧芸芸想起自己的身体状况,终究没办法抗拒,默默端起碗筷,慢吞吞地吃了半碗米饭。
吃到后来,她撑得肚子涨鼓鼓的,胃里更加难受。
穆司爵看出萧芸芸难受,扶住她,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萧芸芸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抓住穆司爵的手臂:“大叔,我想等爸爸妈妈回来。”
穆司爵沉吟片刻,说:“我让阿姨做了夜宵,现在差不多快好了。”
“哦。”萧芸芸点点头,乖巧的说,“那我等爸爸妈妈回来再走。”
穆司爵吩咐厨房,让他们煮一碗鸡汤馄饨出来。
不到五分钟,阿姨就端着两碗香喷喷的馄饨出来了。
萧芸芸刚才只顾着吐,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饥肠辘辘,闻见鲜美诱人的馄饨味,顿时感觉肚子空荡荡的。
穆司爵替萧芸芸盛了一碗馄饨,说:“趁热吃。”
萧芸芸吃了一个,满足地叹了口气:“太好吃了!”
她的样子很享受,穆司爵却没什么食欲。
他看着萧芸芸,突然觉得很心疼——他从来不曾为女孩做过这种事,而他的妻子和孩子却因此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他该怎么弥补?
“大叔……”
萧芸芸察觉到穆司爵的情绪不对劲,抬头看他。
穆司爵敛眉,避开萧芸芸的注视,掩饰般说:“我们走吧。”
他们走到停车场,正要上车,一辆黑色轿车驶入视野。
是陆薄言的车。
萧芸芸看见陆薄言从驾驶座下来,忙不迭打开副驾座的门坐上去。
陆薄言走到后座,穆司爵帮他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陆薄言看着穆司爵:“怎么,你不打算上车?”
穆司爵淡定地说:“我送芸芸。”
陆薄言蹙了蹙眉:“我有事找你谈。”
“我有事要处理。”穆司爵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明天再约。”
陆薄言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问:“芸芸的胃不舒服,你知道吗?”
“……”穆司爵的脸上掠过一抹讶异。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她?”陆薄言质问道。
“……她现在还没消化掉胃病。”穆司爵解释,“她需要时间平复。”
陆薄言的神色依旧严肃,仿佛穆司爵所说的话有多荒唐似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陆薄言一字一句地叮嘱,“但是,你别忘了她是谁。”
穆司爵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她永远是她。”
陆薄言盯着穆司爵,眼神像锋利的刀刃,一下子戳中穆司爵内心最隐秘的伤口。
他没错,他爱的女人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因素变成另一个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穆司爵淡淡的说,“但我不能赌。”
如果她不能恢复记忆,他就只能把她留在身边了。
陆薄言无奈至极,只能放弃劝穆司爵。
这一次,穆司爵不打算退步了。
穆司爵看了看萧芸芸,说:“我送芸芸回去。”
他决定先斩后奏,把手术的事提上日程。
萧芸芸看着穆司爵,目光中充满希冀:“大叔,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商量一下吗?”
“……抱歉。”穆司爵顿了顿,补充道,“我尽力。”
萧芸芸失望地垂下脑袋:“好吧。”
穆司爵带着萧芸芸上楼,萧芸芸进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餐厅,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这个地方,是父母给她最后温暖的地方。
她真的不忍心丢下它离开。
可是,如果她不听医生的话接受手术,她就活不了几年了。
她不能害死父亲母亲唯一的骨肉。
萧芸芸闭了闭眼睛,收回视线按下楼层键。
穆司爵看着萧芸芸,突然意识到,或许他该早些做决定,免得萧芸芸越陷越深,最后悔恨终身。
“叮”一声,电梯到达三楼。
萧芸芸走出电梯,穆司爵叫住她:“芸芸。”
“嗯?”萧芸芸不解地转过身看着穆司爵,“什么事呀?”
“晚安。”
穆司爵低沉悦耳的嗓音透着丝丝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萧芸芸的心跳漏掉了半拍,怔怔的点点头:“晚安。”
电梯门缓缓关上,萧芸芸的世界彻底隔绝了她和穆司爵。
她的脚步有些发飘,直到穆司爵的声音传来,她才清醒过来。
穆司爵在说:“路上小心。”
萧芸芸笑嘻嘻的应了声,挥挥手跑向公寓。
穆司爵站在原地,看着萧芸芸进屋。
她穿着宽松简单的居家服,白皙细腻的肌肤被灯光晕染成浅浅的粉色,整张脸都显得特别娇俏可爱。
这时,萧芸芸突然又探出脑袋,朝着穆司爵喊道:“大叔,我们明天见!”
穆司爵冲着萧芸芸勾了勾唇角:“嗯。”
萧芸芸高兴地钻进公寓,关上防盗门之前,她又探出脑袋,朝着穆司爵挥挥手。
穆司爵也朝她挥挥手。
“嘭!”
防盗门重新落锁,阻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穆司爵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号码:“帮我安排一个手术。”
助理愣了愣:“boss,您确定?”
“嗯。”穆司爵的语调波澜不惊,但眸底暗藏着汹涌的杀气,“今晚动手术。”
“……”助理迟疑着说,“boss,你确定吗?如果今天晚上动手术,明天一大早您就会收到结果报告。”
穆司爵沉默了一秒,说:“我确定。”
助理只好答应:“好的,我马上联系院长。”
“嗯。”穆司爵挂了电话。
他不仅仅是确定,他更加肯定。
当年那件事,他的猜测全部得到验证。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萧芸芸的确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惜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已经不记得他。
不管她记不记得他,他都不愿意让她忘记他。
他只想用自己的行动,唤醒萧芸芸对他的记忆。
穆司爵回到公寓,萧芸芸已经洗完澡躺到床上了。
她侧着身体,背对着房门,两只纤细雪白的腿曲起来搭在床沿,像一个刚睡着的婴儿,安静乖巧。
穆司爵脱下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随后在她旁边躺下,伸手把萧芸芸捞进怀里。
萧芸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嘴角扬起甜蜜的弧度,喃喃道:“大叔……”
“我在。”穆司爵吻了吻萧芸芸,“继续睡。”
萧芸芸闭上眼睛,靠在穆司爵怀里,没过多久呼吸渐渐均匀绵长,俨然已经进入梦乡。
穆司爵看着萧芸芸的睡颜,心脏微微泛疼。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忘记了他。
但是,不管他信与不信,他都必须认命。
因为萧芸芸是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女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
萧芸芸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紧接着有一双温热湿润的唇覆上她的嘴巴——
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啊!”萧芸芸吓得差点尖叫,条件反射地推开穆司爵,“大叔,你干嘛?”
穆司爵轻而易举捉住萧芸芸乱动的手,顺势压倒她。
萧芸芸挣扎不开,只能问:“你怎么进来的?”
“钥匙。”穆司爵说,“我从物业要来的。”
萧芸芸懵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找物业要钥匙?”
“我不喜欢家里还有其他陌生男性气息。”穆司爵说,“我需要一个密码锁。”
“……”萧芸芸眨了眨眼睛,试图挽救一下穆司爵,“你等一下,我去找物业借一下……”
她爬起来,正准备穿鞋子,却被穆司爵拽住。
她回过头,对上穆司爵幽邃的眸,一时间忘了逃跑。
穆司爵握住萧芸芸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萧芸芸跌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穆司爵就欺身压上她,把她困在胸膛和床板之间。
穆司爵低下头,在萧芸芸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然后松开她。
“……”
萧芸芸呆若木鸡地看着穆司爵,半晌回不过神。
她的反应取悦了穆司爵,穆司爵忍俊不禁:“你还记得昨天跟我说什么吗?”
“……”
萧芸芸的脑海中浮现出穆司爵说的话——
“你知道什么叫‘我想你’吗?”
“我想每分每秒都和你待在一起,想抱着你睡觉,想和你一起吃饭、逛街……还有很多很多。”
穆司爵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撩她。
但是,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忘记穆司爵了?
萧芸芸盯着穆司爵,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目光里寻求答案。
穆司爵似乎猜到了萧芸芸的疑惑,淡淡的说:“没关系,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适应。”
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萧芸芸,他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哪怕是她的记忆,也远远比不上他。
萧芸芸摇摇头,否认道:“不,我一点都不适应。”
穆司爵挑眉:“嗯?”
萧芸芸指了指穆司爵,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起来很讨厌,我根本不敢靠近你。”
穆司爵:“……”他这算什么?躺枪吗?
萧芸芸以为穆司爵受伤了,连忙放软态度安抚他:“我保证,不再说你讨厌的话了。”
穆司爵看着萧芸芸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
这丫头的逻辑思维还挺缜密。
不过,这种时候,他没办法跟她计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