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怔在原地,唇角带了些许要放弃姜玲儿的意思。
事态转变得实在太快,上一秒还是能就给李府带来无数银子挥霍的姜玲儿在下一秒就变成了赔钱货。
这些日子来,姜玲儿挣来的银子可远远不足三千两。
关键……
李温心事重重地看向楚稚,他还彻彻底底地和楚稚翻脸了。
李温再抬眼,眼里有些讨好地望着楚稚,有几分要重归于好的架势。
楚稚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坚定地打消了李温这个念头:“不可能的,我们两人已经走到了尽头。”
李温蹙眉,伸出胳膊上前两步,好似没听见楚稚的拒绝一般:“稚儿。”
“我只是……”
他上前两步,她就后退两步。
看着李温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直接笑了笑:“李温,你的相好要被抓走了,不想法子将她留下来吗?”
李温蹙眉:“稚儿,莫要这么说……”
“在我心里,谁比不过你。”
听见这话,楚稚转眼看向被衙役押着的姜玲儿:“看来,你的夫君似乎打算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姜玲儿白着一张脸,隐隐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李温。
“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我嫁进来做了你的姨娘,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不打算帮我?”
姜玲儿急切的双眼里满是渴望,期盼着这一番话能让李温想起她的好。
李温缓缓低下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姜玲儿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她害怕。
准确说,她从没想过李温有朝一日会抛弃她。
她怕李温不念旧情,更怕李温绝情。
见李温没开口,她语无伦次地重复着:“你还是个秀才的时候是我在陪着你,你遇上什么难事都是就我帮你出谋划策,我见过你的一切,你说过会一直护着我……我,我……”
她猛地抬头,捂着肚子道:“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
李温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攒紧。
是,但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没必要为了这个腹中也许是个女胎的孩子掏三千两银子。
“留下她。”
院下,老夫人扶着两个然哥和丞哥,脸色沉沉地走上前:“我这里还有五百两银子,你们且拿去吧,只要能将人留下,余下的三千两,我会想法子还。”
衙役看了看老夫人手中的银子,二话不说将姜玲儿松开,拿了银子爽快地走人。
姜玲儿猛地得了自由还有些不适应,她不知道该去找谁寻安慰,只好无助地抱着自己,像个受惊的小兽那样孤零零地往老夫人身边靠了靠。
“稚儿,你实在太任性了。”老夫人扭头,不满地责怪楚稚。
楚稚见状,微微挑眉,却没有惊讶老夫人会出来的事。
谢妄恐吓钱家,又引得那些人纷纷掐前去退货的事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
就算是足不出户的老夫人,也该知晓此事了。
是个明眼人都明白,钱家掌柜的为难姜玲儿是因为谢妄为了楚稚为难他。
源头在她身上。
那老夫人是必然要来开解她,要她不问姜玲儿要银子。
再者,姜玲儿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还真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是李府的孩子,若李府保不住怀了身孕的姨娘,那也成了众矢之的的笑料了。
可惜,李温一直被楚稚拖着,根本不知道谢妄大闹钱家一事。
他不满地蹙眉,从宁可不要面子也要银子的角度来责怪姜玲儿:“这件事同你有何关系?”
转瞬,又听见老夫人的话后,李温疑惑地看向楚稚:“又是你?!”
“还真的是你报官让钱家难为玲儿?!”
李温像是被蒙在鼓里骗的团团转的蚂蚁一样焦头烂额。
“到底是怎么回事?玲儿要开铺子,同钱家有何关系?!”
老夫人沉了口气,冷眼看向姜玲儿:“你自己说!”
姜玲儿面如死灰,低着头将一切都告诉了李温。
听得李温懊恼不已,气得猛甩袖子:“你糊涂!”
姜玲儿缩了缩肩,“我若不这样,几百两银子如何够我开铺子!”
李温急得直拍手,“你!”
就是因为这样,才害得他直接和楚稚翻了脸!
现在好了,这件事扯上了谢妄,那就不可能好过!
“稚儿……”李温喘着粗气,实实在在地后悔了起来:“我只是一时脑热,我没想苛待你的,你不会记仇的,对吗?”
楚稚冷笑:“记仇?你不是已经任由姜玲儿调走我院子里的人,换了我的膳食,搬空我的院子,还理直气壮地指责我不给你银子花吗?”
“我们两人早就形同陌生人了,这不是你说的?这个家如今是姜玲儿管着,你也没法子,更不能让我吃你们的银子,这话,不也是你说的?”
“稚儿!”老夫人不悦地出声道:“天下哪个男人不这样左右为难?你终究不能去寻宁亲王来难为自己家里人!”
“听话!”老夫人蹙眉,“去找宁亲王,说就三千两银子已经还上了。”
楚稚摇头:“宁亲王是实实在在的穿出了毛病才去找的那铺子,却不料正好撞见了钱家,后面钱家如何做,那是钱家的事,同宁亲王有何关系?”
楚稚道:“我输说这三千两补上了,那谁给钱家真金白银?宁亲王可没指使钱家来要银子!”
楚稚挥挥手,回绝了老夫人无理的要求,转身就要走。
只见老夫人暗暗推了推两个孩子,然哥便踉跄着上前,一把将抱住楚稚的腿,哇哇地叫着:“娘,你别这样,我怕那衙役再来,我不想让爹爹出事。”
楚稚低头望着然哥那张肉嘟嘟的脸,心头升起一阵厌恶。
温柔的出手,坚决地将人从自己腿上拉开:“那你想法子捞你爹爹吧。”
她转头,对着老夫人道:“别以为孩子能捆住我,不过是我想,他们的撒娇才有用。”
老夫人神色一滞,阴狠狠地盯着楚稚离去的背影。
眼前,姜玲儿心虚地低下头。
老夫人满脸厌恶地看着姜玲儿:“都说了不能叫你掌家!”
“一个大字不识的女子,如何能掌家?!还记挂着主母的位子,简直可笑!”
老夫人依旧觉得不解恨,这可是三千两银子!
适才的五百两权当打水漂了!
想起这些日子来李温和她对楚稚做过的事,老夫人就更恨了。
“这些日子来,府上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