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龙已经是必死。
赵小玲的目光,又落到白小萍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温柔道:“小萍,你和李达康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明年,大概四五月份。”白小萍紧张道。
“好好好,想要什么礼物?”
白小萍一愣。
礼物?
冷汗不自觉流了下来。
见她不说话,赵小玲继续道:“这样吧,等孩子出生了,我给包一个大红包,大大的那种。”
“谢玲姐。”
“都是自己人,谢什么谢。”赵小玲说起话来,很是温柔,“等孩子长大了,也要好好进修一番,毕竟……孩子的爹娘,都很出色呢,这孩子肯定也不会差。”
说完,就笑了。
那笑容,让白小萍瑟瑟发抖,却又得强装镇定。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小玲手机响起了信息声。
看了一眼后,眉头轻皱。
“窦虎,省厅可能要调查你了。”
“我知道。”窦虎点点头,“今天为了救我哥,算是彻底得罪了薛长风,这家伙是个小心眼,报复正常,不报复才有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玲姐,我听社团安排。”
“很好。”赵小玲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年,你没露出什么马脚,应该查不到什么。”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万一……你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何时,赵小玲手中多了一颗胶囊。
色彩无比鲜艳。
窦虎犹豫了一下,接过胶囊,眼神混浊,“万一东窗事发,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就对了。”
赵小玲认真了起来,“你如果也出事了,账户上的钱,会原封不动进你孩子的账户。”
“当然,你也不用悲观,社长说了,省厅也好,检察院也罢,都没证据,”
“心理素质好点,没人能奈何你的。”
“知道了。”窦虎点点头,将胶囊放进了兜里。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白小萍看在眼里,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
夜晚。
回到家中,李达康已经提前做好饭菜。
要知道,和欧阳菁在一起时,做饭都是由保姆来。
可和白小萍在一起后,身为县委书记的李达康化身大暖男,很多事都开始亲力亲为。
无他。
他想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父亲。
见到白小萍回来,他立刻迎了上来,还弯下腰,帮其换鞋。
等白小萍坐下,更是来到其身后,用那笨拙的手法,帮其按着肩膀。
“怎么了?小萍,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白小萍扭过头,握住李达康的手,“达康,你真好。”
“你都怀孕了,我当然要对你好点。”
说话间,李达康抽出手,将碗筷放到白小萍跟前。
饭菜诱人。
可白小萍没有一点胃口。
一双水灵灵眼睛,深情地盯着身边的男人。
李达康有些不好意思。
“小萍,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别藏在心里,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你分担不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县委书记,太长县的天,在这里,就没我干不了的事。”
“达康……”
“嗯。”
“我想……和你离开陕甘,找个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白小萍眼含秋水。
李达康只是愣了一下,接着伸出右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又“咦”了一声。
“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说胡话。”白小萍十分认真,“达康,我有钱,很多很多钱,够咱们还有咱们的孩子生活一辈子。”
“你说真的?”
李达康眼神变了。
有点难懂。
也有点深邃。
“达康,我没开玩笑,我真的很有钱。”
“咱们换个地方生活吧。”
“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也可以去国外,新加坡、美利坚……都行。”
“好不好?”
白小萍很是情深。
李达康却是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
“小萍,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有抱负,有理想,为了县委书记这个身份……我付出太多,太多……让我就这样放弃,我做不到。”
“呵呵。”
白小萍笑了。
笑容略显苦涩。
“李达康,你不是因为理想,也不是因为抱负,而是因为权力!”
“说来说去,不过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罢了。”
“是与不是?”
李达康欲言又止,终是没说话。
对。
白小萍说的对。
什么狗屁抱负。
什么狗屁理想。
他李达康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权力……更在乎追逐权力时的快感。
其他的,都是浮云。
包括白小萍,也包括……白小萍腹中的孩子。
只是,这话太残忍。
他说不出口。
“小萍,我不想因为这事和你吵,你先冷静一会儿。”
“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李达康拿起外套出门。
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等他离开后,白小萍坐在凳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捂着小腹。
喃喃自语。
“达康,达康,我也不想这样。”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为什么不珍惜呢,为什么呢……”
白小萍很清楚,以她现在的处境,只要留在陕甘,早晚都得凉。
不是被国安部拔掉,就是被赵小玲灭口。
而李达康,也终难逃一劫。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白小萍只是想利用李达康,完成黑旗社的任务。
可随着相处久了,怀孕了,她的思想也在潜移默化改变。
首先,有孩子了,她想过安生日子。
第二,窦虎窦龙兄弟俩的命运,给她敲响了警钟。
最可怕的是,赵小玲似乎盯上了她腹中的孩子。
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让孩子涉险。
白小萍也一样。
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拉着李达康,逃离这是非之地。
不过,她低估了李达康对权力的欲望。
……
从家出来后,李达康开着车,四处转悠,心里乱糟糟的。
他不明白,白小萍今天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拉着自己离开陕甘。
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离开这里。
更不会放弃手里的权力。
小汽车越开越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坊的果园。
奇怪的是,这时,果园中竟有人在施工。
远处的灯还亮着。
“怎么回事……”
呢喃一声,李达康莫名心颤,接着猫下身子,借着月光,一步步向果园内挪步。
在距离施工处还有百米时。
他神经猛然一紧,瞳孔不断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