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心疼的从凛昭怀里接过了樱空释。轻飘飘的份量让她皱眉不确定的道“这是我儿子?真的是我的儿子?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养的胖了些,怎么又瘦的这么着了…我抱着都觉得硌得慌…”
而后抬头看向凛昭“这是睡着了还,还是晕过去了?这一段时间未见,宝贝儿子怎么比在凡界时相比瘦了那么多?”
凛昭心虚的低下了头,要不是他前段时间凶儿子,这孩子来了那么一出“绝食明志”,怎么至于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是他的错“我,都怪我没照顾好儿子…我…”
“莲姬,我们快将云儿抱回去。这里是海底,虽然是在宫殿之内,但多多少少有些湿气,这孩子身子弱,他只有一半的人鱼血统。以防万一我们先给他服下避水草,将他抱到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在说话吧?”人鱼圣尊说道。
“嗯……我的宝贝儿子……母亲这就抱你去宫殿内,不怕不怕,好好睡觉……”莲姬下意识的说着安慰幼子的话,哪怕她知道现在的樱空释根本“无法”回应她。
樱空释不睁开眼睛无非是自己正在盘算着一会儿这戏怎么演?可是,母亲的怀里很暖和,他整个人被母亲身上淡淡的莲花香气包裹着,眼皮子就越来越难以控制。
失去意识之前,他一直听着几位长辈说的话 依稀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好。他得好好筹算筹算,怎么演一场让她们刻骨铭心的戏码才行……最好是一辈子不会再有任何嫌隙。
莲姬的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宫殿内。前脚莲姬刚将樱空释轻柔的放进云被之中,后脚脸色苍白的儿子就不停喊着“母亲…母亲…不要…别扔下我…”
莲姬心疼坏了,连忙握住了樱空释一只微凉的小手,极尽温柔的哄着“母亲在呢,母亲在……云儿。”
“我不要…不要…”下一秒,樱空释剧烈的抖动着身子,眼泪不断落下,轻轻的呜咽着。
莲姬心疼坏了,连忙将樱空释抱在怀里“醒醒,云儿…你睁开眼睛,我在你身边呢……”
“啊!”一声短促又惶恐的喊声过后,樱空释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冒出了一身冷汗。
莲姬赶忙慢慢的环住他僵直的身子,一只手拿出手帕为他轻柔的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另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呃!母亲……”
“我在我在……云儿可是做噩梦了?没事了…没事了……母亲抱着你呢。”说着莲姬慌乱的抓住了樱空释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而后牵起抬高在樱空释眼前晃了晃“能看到、感觉到母亲正在握着你的手吗?”
惊醒的樱空释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母亲抱在怀里,坐起身紧紧的抱住了多日未见的母亲,他的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呜呜的小声抽噎着“母亲…真的是母亲……
母亲,我好想你。
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知道那天是我不懂事,是我不该冒冒然提起您的伤心事,是我做错了事情了。可是现在……”
“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好不好?
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刃雪城,我想有父亲母亲的陪伴…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点也不开心……
我想你的时候,就会跑到雪雾森林或者落樱坡的樱花圣树下待着。我想着——母亲总会回来的。可我等了好久,一等……就是一整天,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等到过母亲……呜嗷嗷嗷——
我等到晚上,在雪雾森林里玩耍的小孩子的母亲都会亲自来接他们回家。只有我,只有我等不到我的母亲回来!我心里好难受……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樱空释这些话说的真情流露,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哭的稀里哗啦的。尤其是凛昭莲姬两夫妻——哭的就像死了亲爹似的。
“云儿……对不起,再也不会了,母亲以后日日陪着你,再不会让你一个人等我那么久了……”
樱空释紧紧的攥住了胸前的衣服,急促的呼吸 从牙关里挤出“好,难受……”
“云儿!你别这样……你的身子受不住这样大悲大恸。是母亲的错,母亲该时常给你写信的。我错了……你别这样!”
一屋子人全都乱了,只有樱空释自己知道他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其实他比谁都害怕自己的身子有什么差池。毕竟——偷偷出个门父亲差点杀了一屋子人。如今父亲母亲、外祖母姐姐都在,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才是真正的悲痛欲绝。
他只是想要以一个比较虚弱的姿态,求母亲跟他回家而已……
上次折颜爹爹救他的情景如今历历在目,他自己仿照着当时爹爹的提示,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情绪慢慢的也就平复下来了。
“母亲…呃…”只是这一套操作下来,他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眼瞅着哭的马上要失去意识的儿子眼神慢慢聚焦,虚弱的喊着“母亲”,莲姬心都碎了一地。“云儿…慢慢呼吸…慢慢呼吸……”
“水…水…”樱空释虚弱的声音传来,人鱼圣尊赶忙给自己的亲亲外孙倒了一杯水,怕烫到乖外孙还在自己的手背上试了试温度,确保不烫嘴之后才递给了莲姬。
“来,慢点儿子……”樱空释就着莲姬的手喝了小半杯水才摇摇头表示不喝了。
然后一言不发死死的攥着莲姬的一只手,无论谁劝就是不松开一点。那只骨节分明的小手青筋暴起,仿佛再用一点点力气筋脉就要断了一般骇人。
“云儿 别这么用力。云儿松手”
“您讨厌我吗?连触碰都不行吗?”樱空释委屈巴巴的说道。一双眼眸噙满泪水,眼泪要落不落的看着莲姬。
“mua”
莲姬无法,在樱空释脸颊上亲了亲 才趁着儿子精神稍稍松懈,挣开了那只手,拿在手中细细的检查着,生怕儿子受半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