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在某个城市的犄角旮旯里,公冶纵曾无意间踏入过一家中古店。
拥有长达几百年历史的展柜中摆放着一条翡翠项链,只是随意的一瞥,却在这个瞬间竟激发了他的灵感。
公冶纵决定亲手制作一条。
于是李管家又接到了一条任务。
半个小时后,琳琅满目的翡翠铺满了整个工作台,公冶家名下珠宝行中最顶级的雕刻大师候在一旁,教会心血来潮的公冶家主制作翡翠项链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众所周知,制作手工制品是个极其枯燥乏味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师们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家主缺乏的不是耐心而是经验啊!
眼看台面上的翡翠数量急剧减少,大师们面面相觑,心里滴血。
上好的帝王绿用来当练手的废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好在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加,公冶纵的技术得到了明显提升,看起来总算有模有样的了。
“夫人回来了。”
李管家进来时,公冶纵正对光欣赏一颗好不容易打磨出来的翡翠,一直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成功了。
大师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房间内气温回升,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屡战屡败的家主就算没有迁怒,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也让大师们噤若寒蝉。
“今天就到这里吧。”
公冶纵小心收好唯一一颗成品,洗了手跟在李管家身后下楼。
“今天有没有好好吃药?”哪料她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公冶纵伸出去的手在空气中停顿了一秒,接着面不改色地牵了过去。
公冶纵:“李管家。”
李管家就等着这句话,闻言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药和温水。
公冶纵看都没看,接过仰头吞下,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做完这一切公冶纵跟完成任务似的,示意却夏看空掉的药盒。
“早上和中午呢?”却夏问。
公冶纵没想到都三十多岁了还能被人管教,有些无奈,低头蹭了蹭却夏的鼻尖,道:“都准时吃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却夏冷哼一声,心道:你不仅骗我,还一骗就骗个大的,等着吧,以后看你怎么收场。
对上却夏的目光,公冶纵难得有些心虚,撇过眼牵着却夏往卧室走去。
却夏感觉公冶先生最近有些奇怪,像是背着她在忙什么事情。
本来她最近应该挺闲的,未来一个月里胡似唯只有参加何深演唱会这一个活动,她本打算在家好好休息几天,顺便监督公冶先生好好吃药看病,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发生了,她的毕业礼物——那家正在筹建中的公司忽然多出一大堆事情需要她处理的事情。
这就导致却夏又恢复成了早八晚八的作息,每天呆在公冶纵身边的时间少的可怜。
至于为什么会察觉出异常,这太简单了。
公冶纵本质上是个颇具生活情趣的人,作息十年如一日,规律到可怕。他每晚八点半洗完澡,在客厅或者书房里阅读一个小时,九点半准时上床睡觉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但一般不会超过三次,频率大概一周四次左右。
但最近变得很不一样,她到家都快八点半了,公冶纵不仅没有洗漱看起来还一副刚刚忙完的样子,虽然频率还很稳定,但却夏就是觉得不对劲。
公冶纵不是个轻易改变生活习惯的人,就像他习惯牵着她的手一样,不过却夏最终还是没有深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何深告别演唱会的日子。
确定要举办这场演唱会后何深就变得忙碌起来,却夏已经一个多月没和他见面了。
演唱会开始的前一天,何深给却夏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何深一直反复强调让她一定要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何深才松口气。他的反应让却夏有些莫名,这是自然,她肯定会参加这场演唱会,不仅作为何深的粉丝,同时也作为一名经纪人。这么重要的日子怕是半个娱乐圈的人都会来参加吧。
何深及其团队提前一天就住进了会场,能容纳上万人的会场,空旷、寂寥、冰冷,一天后这里将坐满人山人海的观众,他们欢呼、雀跃、呐喊,也会流泪和哭泣。
观众将热情奉献给他,他将一生奉献给舞台。
一个演员的一生就该如此,在哪里升起就在哪里落幕。
他已经准备好了,何深拍了拍脚下的舞台,老伙计是时候说再见了。
“深哥,你让我查的已经有眉目了。”
何深收拾好情绪,起身往后台走。
“……关依死于一场车祸,但这里面另有隐情,她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
…
“这里!这里!慢慢!”
会场外人山人海,却夏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人群如同传送带上的沙丁鱼,排着队等着被收进密封罐头里。
旁边没买到票的粉丝虎视眈眈,却夏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被王多多一把拉住胳膊往里扯,边跑嘴里还不停催促:“快点快点!晚点不知道要排多久,借过借过!天呐!这些粉丝太疯狂了!”
说得跟你不疯狂一样,却夏心里默默吐槽。
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又被王多多带着往人群里挤,简直比早高峰的地铁还丧心病狂!
“终于到排队处了!”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王多多发出一声欣喜的抽噎。
“呼——”却夏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道:“有、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我们其实可以走vip通道。”
“呃,”王多多表情凝固了,“你怎么不早说!”
“请问你给我过机会了么?”
“那刚刚我们那么努力算什么?”王多多哭丧着一张脸。
却夏看了她一眼,缓缓道:“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