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迦守在厕所外,手里端着碗浓稠黑水,鼻子里塞着纸。
厕所里宋鸣鹤拉肚子拉到虚脱,“你不是说,有你在没问题吗。”
南迦背着头把手里的碗递给他,“那也耐不住你那吃法呀。明明咬一口就行了,结果你把那一盘都吃了。喝了吧,你没嘎都是你命大。”
宋鸣鹤颤抖的接过碗,一口喝下。
“这是什么?”古怪的味道让他哀嚎,可过会他就嚎不出了。
不拉肚子,改成呕吐了,抱着马桶喷射般吐出来。
他看见自己吐出的未消化物不是昨晚吃的米糕,而是黑色絮状物,此时天将将亮,距离他吃下米糕不过两个小时,胃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消化。
看清自己昨晚狼吞虎咽吃的是什么,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他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窗外已经洒满斜阳霞光。
宋鸣鹤发现自己枕在不知谁的腿上,耳边是男女交谈的私语。
抬手捏了捏鼻梁,发现满脸汗水。
“你醒了?”有人欣喜的问,声音就在自己头上。
宋鸣鹤立时醒神,看清冯程那张在自己头顶的充满关切的脸。抬手一按把冯程凑过来的脸拨远。
直挺挺坐起来,缩到沙发角落,一脸惊疑的看着客厅两人。他为什么睡在冯程腿上。更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身上就盖了件外套,外套下什么都没穿。
“都说了给他垫个枕头就行,非得抱着他。”南迦话里有些嫌弃。
“他在呕吐,如果噎到堵塞气管就危险了。”冯程满脸贤惠的说。
宋鸣鹤晕过去前肚子里的东西没吐干净,但喝了南迦给的黑水,会催着他哪怕无意识也会呕吐,直到吐干净为止。
南迦没想到他胆子真的跟针鼻似的,看见呕吐物,这就晕过去。
可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只好拖着他到沙发上,正好冯程找过来,刚好搭把手。
只是宋鸣鹤还在持续输出,冯程就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为他脱下满是污秽物的衣服,随时为他调整姿势,防止堵塞气腔。
南迦从厕所一路将宋鸣鹤拖到客厅,已经力竭。正好冯程 拿到云升的消息特地过来找南迦。
一推开门就看见南迦抄着宋鸣鹤腋下,拖死猪一般拖着他过客厅。
更让冯程开眼的是宋鸣鹤虽然不省人事嘴里还吐着不明物。
见了冯程南迦才真的大大松了口气。从头天下午就开始布阵,一晚没睡,又不断息的输出灵力维持整个招魂阵早就精疲力尽。
甚至厨房里的东西都还没撤。
“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冯程战战兢兢。
南迦强崩的弦竟然松动。“哥,救我啊。”
说完她眼前发昏站不住脚的向前倒。
幸好冯程将她稳稳接住。
“南迦,你怎么了,要去医院吗。”
“累的,睡一觉就好。”睡过去前南迦强撑着留下这句话。
冯程虽然不明所以,但好在知道两人应该是没事的,将南迦抱回屋安置在床上,妥帖安置好。
又回到客厅看着睡在污秽物里的宋鸣鹤挽起袖子,利落的收拾了。
南迦少眠,不多时就醒了。
醒来就看见客厅里的两人,宋鸣鹤还睡在冯程腿上。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米香。
“饿了吗,我点了外卖。看你厨房里零零碎碎的,也没敢动就没用厨房了。”
冯程指着茶几上的食盒。
几乎一天一夜南迦颗粒未进,早就饥肠辘辘。揭开盖子竟是海鲜粥。
冯程默默看着南迦喝粥,吃的很急,但没有狼吞虎咽,是饿的狠了但骨子里仍透着规矩。
虽然憋了满肚子的话,想知道两人干啥了都搞得这么狼狈。但还是忍下来。
南迦终于喝完粥,胃里暖洋洋的。
于是好脾气的告诉冯程昨晚的事。
冯程听的目瞪口呆,又觉得和云升的老板谈价格的底气又增加几分。
想到云升,冯程将打听来的事告诉南迦。
腿上压着颗脑袋让冯程不自觉放低声音。悄悄话会传染,南迦忽然配合他小声说话。
安和舒适的傍晚,柔和的阳光里,小声说话让整个环境更舒适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宋鸣鹤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偏偏醒来发现自己被扒干净了。
宋鸣鹤缩在角落里抱着身上盖着的那件外套一副小媳妇模样,满脸的我不干净了。
冯程还凑近了探他额头,“嗯,不烧了。”
宋鸣鹤拍开冯程的手,“做什么。”
“你发烧了,给你喂过退烧药,现在没事了,记得多喝水。”
南迦打趣“哥,你怎么这么贤惠。”
不管自己还是宋鸣鹤,冯程都会下意识照顾着。
冯程微笑,“可能家里小孩多,跟我年龄相差又大,从小到大都会照顾着,习惯了吧。”
又问“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呢,随口说的。”南迦起身坐到宋鸣鹤身边。拿起宋鸣鹤的手为他诊脉,脉象平稳放下心来。
“你还会这个啊。”宋鸣鹤惊了。
“我会的多着呢,别大惊小怪。”
然后才和冯程继续商量云升豪苑的事。
“你是说已经有3个人无故死亡了。”
冯程点头,神情凝重。“我有个大客户,和云升的张总熟悉,他给我引荐的。所以张总才会这么信任我,告诉我这些内幕。”
“云升这个项目不是张修平一个人吃得下来的,但他是主要负责人。别的股东愁会赔钱,但现在除了人命张修平愁会有牢狱之灾,所以一旦事发就报了警。不过调查完发现这些人都不是他杀,似乎是单纯意外。有两个是深夜潜进工地偷钢筋的,不知道两人怎么配合的那钢筋将两人串了串,一边扎进一人喉咙,一边扎进一人胸口,第二天发现时,两人跪在地上血都流干了。还有个是值夜的保安,上班时还喝多了,找地方撒尿,结果一脚踩空跌进泥潭里溺死了。”
冯程压低声音,“可是那泥潭不过脚脖子深。”
宋鸣鹤忍不住插嘴“听着像都像意外啊。”
冯程看了眼他略发白的脸,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听着像意外的就大概率不是意外了。”
冯程转头对南迦继续说“张修平说早期也有个别工人反应过灵异事件,但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工人想涨工资耍花招,后来更多人说见到诡,有人说看到个红衣服的小姑娘,一会又说是披头散发的女人。又说刚建好封顶的楼晚上会传来哀嚎。众说纷纭。”
“甚至有好几次白天工人施工高空作业时身上的安全带卡扣被解了,但他们都说自己一定是系好安全带才会作业的。其中一名工人甚至摔下楼,不过摔进了刚拌好的水泥里,摔下来的楼层不高,才捡回条命,不过像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不过现在没人干施工了。”
南迦思忖着“还是得到现场看看才能清楚。”
冯程点头,“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今晚吧。”
择日不如撞日,南迦没有拖延的习惯。当下拉着冯程出门。
冯程本想劝她要不先休息,身体要紧,如今他们两都算病号。
“哎哎哎。”宋鸣鹤叫着。
南迦回头,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衣角。
宋鸣鹤仰着头,“干什么干什么,想抛下我一个人?”
“少爷,你胆子那么小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南迦无奈“你这烧才退,在家等我们回来就行了。”
别到时候做啥都得顾及他。
宋鸣鹤听了刚才他们的对话现在根本不敢一个人呆着,非要跟着去。
他缩缩脖子,摇头“不行不行,你们别想丢下我。”
南迦想着今晚只是去看看,没打算做什么带着他也没什么。
三人坐着车,离开别墅区经过大门时,宋鸣鹤想起什么来。
“之前你的事警察联系我了。他们也怀疑上小区保安。现在在做筛查。只不过那天那人戴着手套,没留下一点dna,现在就很麻烦了。现在你怎么想的?”
南迦跟他一起坐在后排,并不是南迦不想坐副驾,是南迦还没拉开副驾的门,就被宋鸣鹤拎起后领撸到后座。
南迦无所谓的耸肩,“交给警察吧,相信他们能查明真相的。”
宋鸣鹤皱着眉,明明知道犯人是谁,却没办法举证。
冯程又趁机问南迦“要不你还是搬到我那吧好歹离嫌疑人远点。”
宋鸣鹤不乐意揽住南迦脖子“做甚做甚,当我面挖墙脚啊,南迦哪也不去。”
车开了半小时左右才到目的地。南迦看了看天色还早,提出先去吃饭,刚才的粥也就垫垫肚底。
等到夜黑尽了再探。
在找饭馆时经过小吃街,南迦想吃路边的卤煮,她很少体验人间烟花,其实对这些都会好奇。
少爷有洁癖打死不肯坐路边。
冯程笑着把他俩带到了附近的大饭店,点好菜后就出去了。
等到菜都上齐了人还没回来。宋鸣鹤饿的不行,但南迦端正坐着没有一点要动筷子的想法。
实在忍不住问“他去哪了,去这么久。”
南迦一笑“大概去买卤煮了吧。”
宋鸣鹤惊,“他可,真贤惠啊。”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