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个手掌掉在地上,另一个手掌光秃秃金血淋淋的凤翎,竟然还敢瞪我?正好我还没剪够。
“把他脚按住!”
凤翎口中大骂我恶毒不得好死,阿金不爱听,往他嘴里塞了两个长条状的东西,随后便是震的整个剪刀地狱都发颤的惨叫声。
“我靠!你把那两条舌头捡着了?”
凤翎听到立刻作呕,要把口中的舌头吐出来,开心直接给他嘴上贴了道符。
饶是平日里再威风凛凛的凤凰帝君,到了地府连条狗都不如。
而且他那点神力,就算在没完全恢复的阿金面前也不值一提。
剪刀咔嚓咔嚓,凤翎十个脚趾齐刷刷落地。
“啧!脚趾都剪了,那个也别留了!”
“凤宁——”
我一不做二不休,一剪刀剪掉了凤翎裤裆里的东西,这下子看他还怎么搞破鞋。
“走吧,下一层!”
我喊着众人,君衍跟阿金却齐刷刷的捂着裤裆。
带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从拔舌地狱到刀锯地狱一层一层走了一遍,我们终于听够了他们的惨叫谩骂跟求饶,将他们留在了刀锯地狱,我有些迷茫。
仇是报了,可多少有些冲动了。
四界还不知道神族帝君已经废了,这么多年在凤翎的治理下,恐怕已经暗中扶起了不少心腹。
这些神啊仙啊,未必会服凤璃,也不会放过我们。
“回家!把我妈跟舅奶奶他们安顿好!”
如果我是普通人,定然会对着上界虔诚跪拜,祈求庇护,可我见证过他们的黑暗腐朽,上界已经烂了,什么腌臜的事都做的出来,我们的身份在这,还得跟他们斗,可不能连累家人。
只是这天上地下,哪里最安全呢?
虽然地府无条件支持我,可我不能把活人弄死送下来吧?
爸妈姥姥跟舅奶奶一家都是普通人,她们只想过安稳日子。
“阿金,你说我把他们送到哪里好?”
“我觉得如今最安全的,就是三十六重天。”
确实,凤凰神族崇尚强者,之前臣服凤翎,根本就是因为有凤璃撑着,如今凤璃直接掌管四界,凤凰神族必然成为一块铁板,任何势力也无法渗进去。
只是我还有些纠结,上界的生活太枯燥,我们未来能有多远还不确定,难不成让他们一直在神族避着?
回到舅舅家,黄爷爷见我愁眉紧锁,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别着急,他的朋友多,或许可以把家人藏在人间。
只是还没等到黄爷爷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家里就出事了。
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我妈已经在电话那头哭的泣不成声,话也说的断断续续,最后还是我爸把电话接过去,告诉我我姥出事了。
我脑子像被锤子重重捶了一下,一瞬间头晕眼花,好像看到了没跟我们一起回来的柳爷爷。
“糖糖,你家出事了。”
柳爷爷语气紧张,一脸担心的看着我,他在跟我姥爷喝酒,他都知道了,姥爷是不是也知道了?
“……”
我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机不停的响,舅舅的电话,舅奶奶的电话,师父师兄的电话,都是开心拿到一边去接的。
“阿金……”
阿金直接化作一条金龙,柳爷爷抱起我坐在金龙身上,片刻间我们来到省城周边的一个村子。
我妈说我姥去我大姨姥家串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跳进了大姨姥家门前的冰窟窿里。
虽然很快被捞了上来,可我姥完全不通水性,天冷水凉,做了半天急救也没救过来。
我到时爸妈还没到,一群村民围在水池旁边,大姨姥伏在我姥身体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个女人劝说着她,地上是我姥已经冰冷的尸体。
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瞳孔放大,口鼻中还有冰水流出来。
我站立不稳,一下子跪在地上,有人发现了我的存在,赶紧问我大姨姥我是什么人?
“糖糖,你怎么来了?”
大姨姥一见到我都忘记了哭,阿金扶着我到了我姥尸体面前,我下意识用手去探了我姥的鼻息,却不小心碰到她冰凉的脸。
眼泪砸到地面,我跪在姥姥身前,想喊她,可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舅舅家,可也被我姥放在心尖子上,如今那个抱着我任我撒娇打浑的怀抱变得比河面的冰还凉。
“……”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都想到了,怎么还是晚了一步?
“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到我的声音异常冰冷,是阿金上了我的身,用我的嘴替我问出口。
“糖糖……都是大姨姥不好啊……”
大姨姥听我发问,终于嗷的嚎了起来,她说她不知道怎么就魔怔了,听了门口几个村民的挑唆,死活就认定我姥姥跟大姨姥爷有一腿,回家后跟我姥争吵,我姥一气之下就跳了河。
大姨老爷第一时间想下水救我姥,却被她拉住阻止,好在邻居看到,喊人把我姥捞了上来。
“糖糖啊你打我吧你把大姨姥打死吧……都赖我呀……”
我姥兄弟姐妹五人,感情特别好,大姨姥根本不可能听信别人挑拨,一定有人在搞鬼!
因为阿金,我大脑短暂的清晰了一些,柳爷爷能回家找我,说明我姥爷第一时间就上来了,可他在哪?
还有我姥的魂魄。
人死都有魂,除非三魂七魄被打散,或者孤魂野鬼在人间游荡太久慢慢消散,死后总是要变成鬼魂的。
我姥的魂魄不在,我姥爷也不在!
“糖糖!”
开心跟君衍黄爷爷一起赶到,见我跪在地上脸上挂着寒霜,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看了一眼河面上的冰窟窿,隐隐约约有黑气从水面钻出。
那是姥爷的气息。
姥爷在水下。
“等我回来。”
我轻轻推开开心,一猛子扎进了冰窟窿里,没入水里前,岸上都是我大姨姥撕心裂肺的喊声。
“阿金,你能不能感觉到我姥爷的方位?”
本就是晚上,水下一片漆黑,阿金沉默了一分钟,最终锁定了一个方向,还不忘用水泡罩住我,隔绝冰冷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