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晚上,秦颂与文南星吵架的事情就被老夫人知道,丫鬟们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侯爷打了夫人。
老夫人惊讶之余,却也觉得奇怪。
这两人平日里好好的,秦颂对文南星更是护得和眼珠子一样,舍不得说一句话骂一句的,更不用说打了,这是发生了何事了。
现在连团哥儿都给吓哭了,丫鬟急匆匆来找了她,看来她不得不走一趟了。
老夫人带着嬷嬷急匆匆来到院子,就看见院子里的丫鬟都低着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前。
她来到门口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大概也是歇了。
她刚到,丫鬟就带着团哥儿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一看团哥儿被吓得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被吓到了,她心疼的抱委屈巴巴的团哥儿。
“来,团哥儿,祖母抱抱,瞧给我们团哥儿吓得,都不敢进屋了,干巴巴站在屋门口,你说说这父母是怎么当的,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呢,吵架就吵架,怎么还打人呢不是,是不是吓到了我们团哥儿了?”
老夫人说着就抱着团哥儿进去。
“走,祖母带你去找你娘亲去。”
丫鬟拉开门,老夫人就看见屋内两个人,气氛十分孤寂,一人坐在榻边独自抹泪,一人在旁边看着。
团哥儿一见文南星哭了,就从老夫人怀里下来,哭着跑向自己的母亲怀里。
文南星看见团哥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刚是把他吓着了。
老夫人瞧着两人的模样,俨然是一副吵歇了,各自委屈去了。
秦颂见老夫人进来,便问道:
“母亲怎么来了?”
“还说母亲怎么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进来看看,瞧瞧给我们团哥儿吓得都不敢进来了,娴姐儿还在院子里呢,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当着孩子的面吵,还有我的苓姐儿,被你们夫妻弄的饭都没吃就回婆家去了,你说你们好端端的怎么会弄成这样?还打自己媳妇?”
秦颂常年练武,就这一掌下去,就怕给人打残废了。
老夫人进来抱怨着,再怎么说也不能打自己夫人不是。
况且文南星是个弱女子,与秦颂比起来那简直是不堪一击。
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秦颂脸上的指痕。
“这脸是怎么弄的?”
老夫人指着秦颂的脸问,来到他身边捧着他的脸问。
在看见那清晰的指印后,她顿时明白。
这些丫鬟就没弄明白是谁打的谁,就到处乱传,还吓得她直接就赶来了。
结果文南星没什么事,倒是自己儿子脸上多了这么一个巴掌印。
她就说自己儿子这么宝贝着她,怎么可能会打她呢。
“下手这么狠,都出红印子了,颂儿是侯爷,你也敢这样下手,简直不成体统!”
老夫人说着不满地看向文南星,指责她下手太狠了。
“我们夫妻的事情,母亲你就不要插手了,儿子与星儿有些误会。”
老夫人哪里想管这些事,不是都闹到她面前来了,她不得不管吗?
“现在你还护着她,你看看满京城里,有哪家的媳妇敢打丈夫的?这件事不成何体统!”
“还有你们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们看看团哥儿,这小可怜见的,都被吓坏了。”
闻言秦颂才看向窝在文南星怀里的团哥儿。
老夫人看着文南星,真是心里有气,指着文南星就责备道:
“你瞧瞧团哥儿被吓成什么样了?你是她母亲,又是侯府夫人,也该成些体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孩子照顾不好,外边也应酬不来,要我说就该去跪祠堂去,好好反省反省。”
秦颂瞧着老夫人这架势,实在不宜留在这里。
“母亲先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都是丫鬟大惊小怪,惊醒了母亲。”
瞧着秦颂赶她的样子,这时还准备护着她,自己一个堂堂侯爷,被自己夫人打了这成了什么事了。
“行行行,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是管不了你们,我走了,只是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我等你们商量好了,我再来定夺。”
说着就带着嬷嬷离开。
老夫人出去后,秦颂让丫鬟将团哥儿带出去,团哥儿还不愿意走。
“团哥儿要陪着母亲,不让父亲欺负母亲。”
秦颂额头的眉微微皱了一下,让丫鬟将团哥儿抱下去。
文南星见此,不愿小孩子掺和,并且这件事始终要有个结尾,也对团哥儿道:
“团哥儿先下去,等会儿我再去陪团哥儿好不好?”
团哥儿见此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着丫鬟出去,临走时一望三回头看着文南星,再看看秦颂,撇着嘴一脸不高兴。
屋内重新只剩下文南星和秦颂,她坐在榻上别过眼,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秦颂来到她跟前,沉默了站了一会儿, 才伸出手去拉她的胳膊。
“星儿,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说说话,把误会都解除了可好?”
文南星不为所动,她还在气头当中,她说和解就和解,当她真是这般好欺负的。
“你与苓儿的话本侯都听到了,你都会告诉她与自己夫君把话说开了,免得生了误会,影响了夫妻的和气,那星儿又是怎么做的?为何劝人的话会说,到自己身上就不会了?”
“我与她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的?”
文南星沉默了。
秦颂也不管她说不说话,就想告诉她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不是真的想要与她和离,只是想逼一逼而已。
“本侯知道你轻易说不了方才那些话,可那些话都是实话,本侯若是不说那些话,你能说出刚才那些?本侯就是想逼一逼你,而不是你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本侯想让你与苓儿一般,知道自己夫君会纳妾,会吃醋,会跟着闹,而不是说不在意本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这些你都不在意,实在是让人可恨。”
秦颂想看着她的脸,扳正她的身子,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星儿,你看着本侯说,你当真不在意本侯另寻良缘,不会因为本侯宠幸别的女子而吃醋?本侯想听真话,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当真不在意?”
说到这儿,文南星才抬起头来,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她会不会吃醋,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吃醋吗?
她何尝不在心里想过,当初知道张夫人的事情之后,她是心里难受。
可是她只是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烦心事感到烦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因为吃醋。
“我在意能如何?吃醋又能如何?若侯爷真想纳别的女子进府,我又能如何?侯爷不应该问我这些话,而是问侯爷自己,侯爷将来还会纳妾娶小吗?”
文南星就算是意识到了自己是会吃醋,但是却半步都不肯退。
她不想先承认自己在意, 承认自己还是会因为秦颂将来会喜欢别的女子会吃醋。
“你还是不明白?”
“本侯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证明本侯心里只会有你,否则当初怎么会一心想要娶你进门?按照当初的情况,就算是不娶你,你也是本侯的女人,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本侯做这些,你还不明白?”
说着他竟当着她的面起誓,三指并拢,望着天。
“本侯起誓,今后只有文南星一人,若违此必将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起誓完才转头看向她问道:
“如此可能表本侯的心了?”
文南星呆愣地看着她,她还是不敢相信秦颂会当着她的面立誓。
“那张夫人呢?我原是以为你是因为曹夫人的情分才帮她,可是不是,侯爷与她的关系远没有这么简单。”
秦颂这才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与她不过是年少时见过几面,当初母亲与王家定亲,暗中撮合了去望王家与他家大女儿见面,那个张夫人与王卿是手帕交,时常在一处,也就无意中见过几面而已。”
“所以侯爷没瞧上王卿,却看上了她?”
文南星一语封喉,却让秦颂没话说,但他也觉得奇怪,她是如何知道的。
照理说她只是知道自己与王差点订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