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浓度的紫藤花,时透未来也是第一次尝试。
一口下去是活着,还是见阎王,其实时透未来心底也没根。
不过珠世说了,她用了很多中和紫藤花毒素的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着,时透未来把药塞进怀里,抱着茶茶丸走回了三郎的家。
也许是因为夜深,外面还有连绵的狂风和暴雪,三郎和灶门炭治郎都睡得很死,只有墙角处的被焚烧过的木炭上,还在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无声无息的钻回被窝后,茶茶丸梳理着自己的毛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灶门炭治郎精神抖擞的睁开了眼睛,先是把自己昨天用过的餐具洗干净放在了一边,然后才是穿好了已经烤干的衣服,从墙根处背起了空空如也的竹筐。
随后醒来的三郎也没有再挽留,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声:“注意安全。”
灶门炭治郎点了点头,推开门,就看到了已经坐在门口的时透未来,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早啊,未来姐姐。”
“早。”时透未来打量了一下天色,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在并没有感受到由内而外的灼烧之感以后,才拍了拍裙摆上粘上的雪沫,站了起来。
而茶茶丸,已经借助愈史郎的血鬼术,将自身的存在隐藏起来了。
时透未来并没有跟灶门炭治郎说过自己上山是为了做什么,而灶门炭治郎也不问,只是热心的说最近家里买了很多东西,若是时透未来愿意去做客的话,他家里的人会很高兴的。
“上山吧。”
灶门炭治郎整理了一下腿上的绑带,又在雪地里踩了踩,确定自己的鞋子不会渗进雪水以后,才笑着说道。
“好。”时透未来点了点头。
跟随灶门炭治郎的脚步上山以后,才刚刚走到半山腰,时透未来就闻到了一股相当明显的血腥味。
啊……
看样子,那个老东西属实是没干什么好事啊……
时透未来搓了搓鼻子,吊着个死鱼眼。
一直看雪景,简直要看出雪盲症了。
林间传来的鸦叫声带来了清晨的微风,在这座空旷的山上转了几圈,显得格外的空灵悠远。
再往上走走,灶门炭治郎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也从看到广袤无垠的雪的宁静致远,变成了惊惧之色。
“是…血的味道。”
察觉到这件事的灶门炭治郎,也顾不得身边还有一个需要他带上山的弱女子,径直的向山上跑去。
时透未来轻松的跟在后面,越往前走,这股血腥味就越浓,直到看到了堆在一起的木头,以及雪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后,才停下了脚步。
不对……
还有鬼的味道。
时透未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倒在门外,身下还压着一个小孩子的少女身上。
这是……
一只新生的鬼。
时透未来嫌恶的捂住鼻子,比起这几乎要贯穿后脑的血腥味,还是新生的鬼更让人觉得反胃。
这种新生的鬼旁边死了一堆人这种事,时透未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先一步跑上来的灶门炭治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暗红色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
没过多久,灶门炭治郎就下意识的甩下了身后的背篓,痛苦的嘶吼着,踉踉跄跄的跑向了那个倒在雪地上的少女,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一时间,愣是没有勇气去触摸倒在地上的少女。
“祢豆子……!”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
灶门炭治郎慌张的四下看着,无意间的一个扭头,就看到了令他毕生难忘的场景。
家人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中,墙上,地板上,被毁坏的木门上,全部都是刺目的猩红色。
正当灶门炭治郎脚步踉跄的想要走进去的时候,时透未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冰冷的声音戳穿了这个小少年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们已经死了,别进去看了。”
兴许是语气太过无情,灶门炭治郎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几乎将半张脸都遮掩在袖袍下的脸。
“你的妹妹还活着,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时透未来指了指还趴在雪地里的祢豆子,开口说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时透未来的话,衣服几乎被血浸透的祢豆子,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已经被悲伤冲昏头脑的灶门炭治郎,并没有发现时透未来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厌恶,只是急忙冲向了祢豆子,心一横,就将不知道伤到哪里的祢豆子背了起来。
而此刻,也应景的下起了雪。
目送着灶门炭治郎远去的身影,时透未来回头看了看死于非命的一家人,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能以人类之身死去,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幸运了。
几个小孩子身上类似于炸开一样的伤口,差不多就是那个老东西干的了。
只有在人类的肉身无法承受鬼血侵蚀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伤。
想着,时透未来走了进去,俯下身,合上了那个死死盯着大门,已经失去了焦距的眼睛,然后寻着灶门炭治郎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副耳饰能流传至今,必定有他的理由。
这其中蕴含的可能性,不管是不是真的,而且日之呼吸是否真的传承了下来,都要靠时间去验证。
新生的鬼,会因为饥饿而丧失理智。
在得到答案之前,时透未来不可能让灶门炭治郎,被他那个鬼妹妹当果腹的食物给吃掉。
再次看到灶门炭治郎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脚下一个趔趄,从斜坡上滚了下去,但因为有厚厚的雪作为缓冲,少年只是狼狈的沾了一身的雪罢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而他的那个鬼妹妹,已经消失不见了。
时透未来一扭头,直接掐住了祢豆子的脖颈。
失去理智的祢豆子面目狰狞的嘶吼着,手脚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死死的扼住咽喉,任凭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这个铁钳一样的手。
“不过一个新生的鬼,也敢对我不敬。”时透未来的语气算不上好,属于上弦鬼的威压,尽数撵向了祢豆子。
像是感觉到害怕了一样,祢豆子那因为饥饿而狰狞的眼眸,都澄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