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我头发的时候挺大胆的,怎么现在就这么胆小呢。”鬼舞辻无惨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致的说着。
也不叫胆小。
是胆子大的没边。
仗着自己的宠爱,老是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
比如背着自己偷偷的放跑那些柱。
再比如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
鬼舞辻无惨觉得,自己所有的好脾气,几乎全交代在时透未来身上了。
换成另一只鬼,鬼舞辻无惨压根就不会留着这么个反骨仔。
“我不知道,所以不是我干的。”时透未来喉咙一梗,直接理不直气也壮的喊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人类时期的时透未来干出来的事,跟我幻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记着就行了。”鬼舞辻无惨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揶揄的说着。
鬼舞辻无惨虽然有点招架不住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脾气,但有的时候,又觉得时透未来有这样的脾气也是蛮可爱的。
毕竟啊,小孩子的喜恶非常明显。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根本就不会像那些历经风霜的大人一样,去掩饰自己的喜恶。
所以,鬼舞辻无惨可以笃定,这丫头残存的那些执念,应该源自于时透玉子那个女人。
时透玉子啊……
猛的想起了那个曾经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去寻找这丫头的女人,鬼舞辻无惨难得的有了点恍惚了感觉。
虽然记不太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了,但鬼舞辻无惨还算是挺感谢那个女人,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个只是单看着,也很难令人讨厌起来的小姑娘。
“我没有记忆,所以绝对不是我干的。”时透未来继续嘴硬。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就算干了,时透未来也绝对不会说漏嘴的。
更何况时透未来压根就想不起来干没干,自然不可能认下这口黑锅。
“过来。”鬼舞辻无惨招招手。
时透未来刚过去,脑袋上就被弹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记忆,在时透未来的脑袋里出现了。
黑发绿瞳的小孩,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另一个人的黑色头发。
画面上移,时透未来看到的,这把头发的主人,正是留着长发,穿着一身武士服的鬼舞辻无惨。
就这么一个画面,彻底让时透未来蔫了,甚至有一种想跑路的冲动。
“所以啊,是谁让我剪了短发呢。”鬼舞辻无惨饶有兴趣的看着脸已经红透了的时透未来,另一只手捻起了垂在耳边的碎发,“是谁呢……?”
“……”时透未来只思考了一秒,就直接遵循本能的抱住了鬼舞辻无惨的腿,声音大到几乎震耳欲聋,“我错了!”
该认怂就认怂,不磕掺。
跟小命儿比起来,尊严什么的都可以直接扔了。
“又没怪你。”鬼舞辻无惨拍了拍时透未来的脑袋,有些无奈,“去那个负责为鬼杀队锻刀的村落吧。”
时透未来拼命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强烈的求生欲。
要命了,这是真的要命了。
原以为那些事情都是杜撰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种求生欲空前高涨的感觉,时透未来已经很久都没体会过了。
“真的不怪我吗……?”时透未来眼珠子一骨碌,紧接着就用上了游郭那些女人假装可怜的演技。
这种双目含泪,我见犹怜的样子,再搭配上时透未来这张精致的小脸,基本是个人就会打心底里觉得她很可怜。
“……”鬼舞辻无惨挥了挥手,总觉得自己又要犯头疼了。
他收回前言。
这个小孩子一样的性格,就是很令人头疼。
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的时透未来,立刻离开了无限城。
半点都没带停留的。
直到双脚再一次触碰到雨后松软的泥土,时透未来才松了口气。
时透未来还是有些害怕这种宛如慈父一样的鬼舞辻无惨。
按照时透未来的理解,一般这个老东西突然笑了出来,或者开始唠家常,那绝对是有要倒霉的倒霉蛋了。
“人类时期的我,居然这么勇。”时透未来有点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佩服自己人类时期的大胆。
就算那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还真是把能干的不能干的全给干了。
不过现在……
看了一眼隐匿在群山中若隐若现的村落,时透未来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
原来,这就是锻刀村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密林深处传来,时透未来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半天狗匍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过来。
“好可怕…好可怕……”
“所以你压根没进去是吧。”时透未来嫌弃的看了过去。
她对半天狗的感观,绝对说不上多好。
而且从某些意义上来说,时透未来相当讨厌半天狗的性格。
“太可怕了…里面太可怕了……!”半天狗苍老嘶哑的声音里,满是说不清来源的恐惧之色。
可怕?
时透未来皱眉,跳到了悬崖边上,俯瞰着被灯光笼罩的锻刀村。
除了穿插在灯光中的房屋以外,时透未来没看到任何一点可以被评价为『可怕』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透未来啧了一声,嫌弃的瞥了一眼这个胆小鬼,纵身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然后悄无声息的钻进了村落边缘的一间小屋子里。
钻进去以后,时透未来摸着自己的眼睛,眼眸合上的那一刻,地面上睁开了另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无神的转了转,默默的隐于地板之下。
随着这只眼睛的高速前进,时透未来也看清了整座村庄的布局。
“不愧是锻刀人的村子。”时透未来莫名的感慨了一句。
这些连在一起的房子中,家家户户都有用于锻造刀剑的炉子,甚至到了这个时间,炉子里的煤炭还在默默的燃烧着。
只是感慨了一句,时透未来就继续静下心来,细细的感知着整个锻刀村内的人类位置,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间房子里。
那间房子里,有两道很熟悉的身影。
时透有一郎,以及时透无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