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清幽与南峤打起来,叶憬想去帮忙,看见熟悉的身影再一次挡着自己,想着两月前的事情,咬牙一字一顿道:
“还、我、阿、姐。”说罢提剑砍了过去。
叶憬发狠的往繁梦身上劈,刀刀致命,稍不留神便会丧命,繁梦不解的抵挡着他的攻击。
盛锦鸣与夏清研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跑过来帮起莫清幽,只见南峤挥了挥手,身后隐身的巨蟒瞬间显现。
巨蟒吐着蛇信子,头往下一弯,竟叼起一群人往嘴里吞,夏清研御剑救人,被南峤一鞭子给拦了下来。
眼见弟子要落入巨蟒肚子,在所有人都无可奈何时,那蛇头的四周硝烟四起,蛇吃痛,弟子被迅速救了下来。
随即大批魔物被炸飞,莫清幽回头看向瑶台,心中疑惑:物理攻击不是无效了嘛?
“嘿,萧清洺有时间挺靠谱。”夏清研别扭道。
“?”见莫清幽愣愣的,夏清研连忙解释:“萧清洺听说有炮台,就跑来了,这炮应该可以用了,师兄你看——”
夏清研指向一个被炸的魔兽,那魔兽的外壳原先的炮弹轰不穿,可现在只见它身上的壳被腐蚀殆尽,它痛苦的嚎叫一声,化作一滩血水。
刚聊完,南峤又甩了一鞭子,几人躲开纷纷亮招往南峤身上打,寡不敌众,尽管快速的躲避,南峤的手还是被夏清研的剑划伤。
南峤闷哼一声,看向自己的手,她的脸一沉,“有意思。”
她看向身后,出现的身影让盛锦鸣有点震惊。
“牢?!”
听到盛锦鸣叫出她的名字,莫清幽与叶憬也震惊了,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牢在魔族,可想起她的逆天能力,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牢脸上带着奸笑,她走上前,手里握着妖力,只见地上的血迹纷纷向着牢涌去,莫清幽召出无妄向她扔去。
突然莫清幽面前出现南峤,她朝眼前一挥,莫清幽紧急撤回众人身侧,众人齐齐望向牢,她将血球上云层抛去。
“大家快开屏障!不要碰到雨!”这句话说的还是太迟,天空下起瓢泼大雨,雨打在地上发出急促的滴答声。
有些弟子来不及反应,便已经沾染了血,只见那些弟子痛苦的捂着头,很快便扑向其他没有碰见血的弟子。
所幸无念展开的屏障够大,只有少部分弟子被淋湿,只是不知道瑶台有没有受影响。
莫清幽担忧的看向瑶台,瑶台上空隐隐闪着的紫色屏障让莫清幽松了口气。
“瑶台上他们怎么知道……”盛锦鸣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记起来瑶台有一个屏障设置装置,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开。
眼下,应该是萧清洺琢磨着打开了,这样看来,牢的出现也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南峤伤口中的血飞到空中,她弹指一挥,那滴血朝着莫清幽这边飞来,莫清幽忙用无妄将众人推开。
盛锦鸣和夏清研被推翻在地,他们忙站起来,突然又又一滴血朝他们驶来,他们快速躲开,那血嘭的炸开,血雾弥漫,看不清莫清幽那边的情况。
在莫清幽迅速推开众人后,自己用屏障抵挡,待看清眼前,南峤已经冲到他面前,又朝他挥了一鞭。
莫清幽继续用盾抵挡,那鞭子碰见盾霎时间化作血滴融入盾里,莫清幽连忙撤手,那血往他扑来。
在躲避间,一滴血悄无声息的落在莫清幽手背上,又迅速消失。
南峤手上的血将鞭子延长,往莫清幽刺去,莫清幽正准备跳开,突然脑袋嗡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额角。
夏清研面前的血雾消散便瞧见鞭子向莫清幽打去,他急忙往莫清幽那边赶,担忧的喊到:
“师兄!”
夏清研停了下来,因为莫清幽没有被刺中,有人挡住了南峤的攻击。
莫清幽听到一声闷哼,随即是滴答声,他赶忙睁开眼却看见叶憬站在他前面,替他挡下了攻击。
一旁的繁梦望向叶憬,默默收了剑,叶憬半跪到地上,一只手握着拂晓,莫清幽的心瞬间慌乱,他上前想扶叶憬,却扶了个空。
南峤不满的啧了声,一把抽回鞭子,鞭子上带了倒刺,叶憬整个人都随着鞭子向南峤这边来。
南峤看见鞭子上带了人,又迅速朝盛锦鸣那边挥去,叶憬脱离了鞭子,被重重的摔到地上,滚了好几圈。
叶憬被赶上来的夏清研与盛锦鸣稳住,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二人见这情形,慌乱的拿着自己备着的丹药,往叶憬嘴里塞。
莫清幽整个身形都不稳了,他摇摇晃晃的拨开围着叶憬的药师,叶憬躺在夏清研膝上,看见叶憬胸口那鲜血淋漓的窟窿,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事实就在眼前,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用,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望向人群之中。
药师正疗着叶憬的伤,可他的胸口仍在渗血,突然有什么植物从里面长了出来,众人看清后都惊恐了。
是彼岸花,魔族有一种毒,中毒者的伤口处会长出彼岸花,待花开,那人也就迎来的生命的最终点。
那花生长极快,药师已经开始尝试阻碍它的生长,此刻莫清幽多么希望那位药师是林清竹。
莫清幽内心的怒火达到顶,他的手团成拳,他整个人都气的发抖,他一时间竟恨自己不是药师,恨自己的无能。
指尖闪烁,莫清幽将无妄召出,只见无妄整个呈现玉质,散发着光亮,莫清幽望着那支箫,眼里微光闪动。
“难道只有……”
莫清幽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记忆片段,战火纷飞的无神之地,大火吞噬着富饶的无神之地,留下一地残骸。
不知过去多少年,有人来到了满是尘土的无神之地,从植物的废墟里,挖出了一棵渺小的流苏。
丰饶富足的故乡……
火光满天的故乡……
黄沙满天的故乡……
莫清幽知道为何自己踏上这片土地时,会有莫名的亲切感了。
这里就是他的故乡。
是他忘却的故乡啊。
莫清幽举起手中的无妄,吹起了记忆中熟悉的曲调——那是花之神经常哼唱的曲调。
众人听到悠扬的箫声,都看向莫清幽,眼里带着震惊。
被血侵染的黄沙里逐渐冒出透明的精灵,将莫清幽包裹其间,越来越多,它们簇拥着吹箫人扶摇直上。
阴沉的天空被撕开,露出了久违的太阳,染红的天逐渐变得湛蓝,人们脚底的黄沙开始长出青草。
流苏的枝条肆意生长,它们疯狂的涌向魔族,温柔的将他们裹进繁密的枝叶,吸食着他们的血肉。
林清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否认能让南鸢发疯。
在此期间,祈之浣又要守镇妖塔,防止封印被破坏,又要抵挡南鸢的攻击,祈之浣站在镇妖塔前,看着南鸢。
魔尊贪心,林清竹和镇妖塔都想要,过去半宿,分身弄的南鸢也有些乏,但比起浑身是血的两位,就好的不知多少。
“还不露出你的实力?”南鸢不耐烦的瞪着林清竹。
“我实力就这样。”林清竹仍旧咬死不承认。
“好!很好!”南鸢得到这个回答,彻底怒了,他用刀割伤自己,操纵起手中的血,他将血抛向天空,瞬间化作血雾炸开。
血雾落下,南鸢打了个响指,顷刻间所有粘上血的人都被定格,他缓缓走向被定住的林清竹。
一想到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而他马上就可以为父亲报仇,南鸢的心情是无比愉悦和激动,他的心开始狂跳。
他一掌往林清竹脑袋打去,就快要碰到时,突然被一只手臂挡住,南鸢招式打向那只手臂,突然他就被振飞数米。
南鸢在地上翻了个滚,迅速爬起来,此刻所有被定格的事物在那人的到来后开始运动,南鸢怨恨的看着坏事之人。
林清竹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他的瞳孔瞪得溜圆,琉璃色的眸里写满了惊诧。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命竟是木清池救下来的。
眼前之人身边灵力攒动 ,方才动都没动就破解了南鸢的招,哪里有杂灵根的样子?
在此之前,青漓宗。
林清竹与卦星派争论无果后,林清竹回到青漓宗,带走了剩下的弟子,等寄月告诉木清池时,已经迟了。
寄月来找木清池时,木清池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犹豫半晌,还是将木清池叫醒,告诉了他。
木清池听到林清竹要走,急急忙忙的跑到丹霞殿,当他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
“寄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当时看您在睡觉,犹豫间耽搁了……望峪主惩罚。”寄月单膝跪地道。
“……”
许久不见回答,寄月小心翼翼的抬头,只见淡粉色的灵力流转在木清池指尖,他的面前浮现出一个阵法。
他的指尖再动,阵法上的七星阵开始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形似竹的星座,望着星座上一颗黯淡的星,他颤抖着指尖关掉了阵法。
“峪主你要去哪?”寄月看着木清池。
木清池手指在空中随意一划,出现一个传送阵,他头也不回的道:“救人。”
“可是,您的灵力去那……会……”寄月不可置信的犹豫着,还没说完,木清池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
木清池扶住虚晃的林清竹,语调轻柔道:“兄长,我来晚了。”
南鸢非常不服,还想继续打,木清池微微抬眸,眼里虚无缥缈的七星阵亮着光,不屑的瞥了南鸢一眼。
南鸢瞬间被定在原地,此人给他一种极大的危机感,让他寒毛倒立,突然旁边跑来一个手下。
“魔尊大人,不好了,青丘家主把我们在东南的哨塔炸了,要我们撤兵。”
“……”南鸢气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兄弟能在关键时刻背刺他。
“苏清澜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南鸢暗骂道。
“魔尊大人,结界正在被修复,我们要不要?”
“撤,你们先走。”
南鸢不甘心至此来扑个空,林清竹被人护着他下不了手,那……他将视线移到镇妖塔。
此时他的分身仍与祈之浣对打着,他勾了勾手,祈之浣身后的长老突然将举起的剑转向祈之浣。
“呲……”
祈之浣毫无防备的被捅了一剑,还在愣神之际,南鸢用血制成链条将他捆住,上前提着祈之浣的后领往裂缝走。
祈之浣用力挣扎,正当快要迈进裂缝时,只听见锁链崩断的声音——他用自身修为活生生将锁链挣开了!
摆脱了束缚的祈之浣快步往后退的同时手不忘在自己的穴位上几下止血,他回头看了一眼木清池。
他能清晰感知到木清池飞速流逝的生命力,自知实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再拖一会可能三人都会被俘。
祈之浣紧咬着牙,召出了天平,他手一挥,与自己掌心相连的秤锤枝桠极速向南鸢涌去。
南鸢脸上带着不屑,他身形一侧,枝桠从他的面前划过,速度过快,斩断了南鸢飞扬的发丝。
“强弩之末!”南鸢讥笑道。
南鸢手里再一次汇聚出一个血球,全然没注意自己掉落的发丝已被枝条的分枝捡走。
就当他准备发起下一次进攻时,余光看见脚底闪烁着光,他停下动作向下看去——是一个阵法。
南鸢意识到不对,准备跳开,却被阵法的屏障所拦,他的头撞到了屏障上,他痛的闷哼一声,捂着头看向祈之浣。
只见祈之浣脚底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阵法,此时他手中的天平被灵力包裹,闪着金色光芒,两边的托盘上是南鸢的一缕发丝和祈之浣的血。
琥珀色的眸子因催动灵力而亮着光,他双手合并,此刻南鸢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你疯了吗?这么做两败俱伤有意思吗?!”
南鸢一边尝试解开法阵,一边朝祈之浣怒吼,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祈之浣疯了。
“就这样被你俘,还不如做点什么。”
祈之浣回复完,望向云雾逐渐被撕开露出光芒的无神之地,眼里被无限的遗憾掩盖。
“抱歉,为师可能不能赴约了。”
法阵涌出一道金光,将祈之浣与南鸢笼罩,待金光消失,天平哐当一声落了地。
天平让两人受到了同等的伤,南鸢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力被夺走了一大半,连自己都伤的如此重,别提已经受伤的祈之浣。
想到此,南鸢死死瞪着祈之浣。
祈之浣腹部的伤口开始重新涌血,将白金的衣服染红,他踉跄一下,单跪在地上,死死捂着嘴。
南鸢走到祈之浣跟前,看见地上点点血渍,疑惑一下,提起祈之浣的后领往裂缝走,回头才看见他一手血。
南鸢见状,勾了勾唇,事实与他预料的一样,祈之浣灵力耗尽,只能用肉身与天平做等价交换。
……至于林清竹,仇来日再报。
能将天律司的大司寇俘虏,已经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了,南鸢斜睨了一眼林清竹,拖着祈之浣走进了裂缝。
见南鸢走,木清池暗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