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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出来时,看见陈阳坐着轮椅,在门口目光殷切地等着她,见她出来了,开口说道:“我不在意,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喜欢。”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她愣了愣,说不出什么话来,心想:你不在意,可我在意!

目光在他的脸上定了定,最终什么也没说,徐然走到窗前,目光扫向窗外,春天温暖的阳光照在她那单薄的身子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没有买验孕棒,也没有到医生那里检查,她不想知道结果,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她想知道的,不如装作不知道吧。又隔了数日,例假忽然来了,毫无征兆,她应该感到庆幸,不必再为此犹豫了,可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问了医生为什么总是吐,医生说她压力太大,让她放松心情,她凄然一笑,放松心情?谈何容易!

邓诺天的生活变得日益忙碌起来,可不管怎么忙,他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把车停在医院的附近,远远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映入自己的眼帘,她一天比一天的憔悴、单薄,他看着心一阵阵的痛。

邓诺天正式进入“邓氏集团”了,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媒体常常问他一些经济、社会方面的尖锐问题,他打着太极,对答如流,点到即止,记者找不到任何破绽,于是便问起他的私人问题,他已经三十五了,典型的钻石王老五,感情问题一直是公众所关注的,他淡然一笑,檀口轻启,说道:“随缘吧!”

谢怡琳常常会在邓诺天公司附近出现,仿佛特意引起媒体的注意似的,于是各大媒体纷纷传出两人复合的新闻,每每看到这样的报道,苏晓瑾就双眉紧蹙,心纠在了一起,虽然她并不信这样的报道,可心里就是不痛快!没过多久,邓诺天显然也怒了,特意申明和谢怡琳之间“绝无复合可能!”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深深地刺痛着谢怡琳的心,“好你个邓诺天,居然把话说得那样的绝!你跟那女人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我们就不可能?”她是不甘的,也是执着的!

苏国梁和王雪燕向来不关心那些八卦新闻,一日看着电视,无意中看到主持人在采访邓诺天,王雪燕惊得半张着嘴巴,眼睛瞪得滚圆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国梁正准备换台,王雪燕一把夺过遥控器,不让他换。

“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苏国梁皱着眉,不满地嘟囔道。

“那男的叫什么名字?”王雪燕指着邓诺天问苏国梁道。

“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又没在看!好像说是邓氏集团的。”苏国梁不以为然地说道。

“邓氏集团的?”王雪燕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是啊,这关你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苏国梁很是不解。

“我上次到晓瑾那儿,她那个男朋友好像也姓邓。”

“那又怎么样?天底下姓邓的多得是,你不至于说那人是晓瑾男朋友吧?怎么可能?邓氏集团在z城,而不是g城!”苏国梁说道,声调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虽看不上晓瑾那男朋友,没仔细看他长什么模样,可真觉得他跟电视里那人长得挺像!”王雪燕盯着邓诺天看了又看。

“照你的话说,晓瑾把邓氏集团的总裁给甩了,跑去伺候那瘫子?”苏国梁瞪着眼睛,根本无法相信王雪燕的话。

“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晓瑾,确认一下。”王雪燕说着心急火燎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晓瑾的电话。

苏晓瑾接到王雪燕的电话,很是意外,那女人居然会给她打电话!简直太阳从西边开了!

“晓瑾,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一接通王雪燕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哼!原来是这事!苏晓瑾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什么男朋友?我现在有男朋友吗?如果有,那就是陈阳了!”苏晓瑾装作不解地说道。

“不是他,是在g城的那个!”

“你说诺天啊,我们不是已经分了吗!”苏晓瑾冷冷地说道,眼里散发出一道冷光。

“他姓什么?”

“邓啊,怎么了?”

“他是邓氏集团的吗?”

“是啊,他就是邓氏集团的新任总裁。”苏晓瑾说这话时,故意声调高了几分。

电话的另一端立刻变得死一般的沉寂,隔了好一会儿,传来王雪燕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你脑子有毛病啊!放着这么好的财神爷不要,跑去伺候那个烂瘫子!做这个决定时你脑袋想过没有啊?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怎么的了?”

那嗓门震耳欲聋,苏晓瑾把手机拿得远远的,一直等到那一端静下来了,她才把手机拿到耳朵边,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不是您让我这么做的吗?我谨遵您的指示!”

那句话分明是个讽刺,王雪燕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再大骂几句,话机里却传来“嘟嘟”声,显然苏晓瑾再也不要听她的废话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老苏,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挂了电话,王雪燕冲着苏国梁嚷嚷道。

“她向来不正常!不按常理出牌!”苏国梁气得两眼冒着火花。

“怪不得上次她说让我记住我说的话,原来是这意思!这丫头摆明的是故意的!不行,我得去一趟z城!”王雪燕说完转身向房间走去。

“你去干嘛啊?”苏国梁叫住了她,怒吼道:“让晓瑾不要去伺候那瘫子?算了吧!先别说那个小痞子没那么容易让你得逞,就算真让你劝成功了,你以为那个邓诺天还会要晓瑾吗?怎么可能?像他那种上流社会名声显赫的人物,有的是女人,怎么可能再要她?那岂不是失了他的颜面?别到时弄得两头都落空!”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由着她了?”王雪燕一下子气馁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然还能怎样?我说你也真够蠢的!像邓诺天那样的人,一定是气宇非凡、与众不同的,你当初见了他,怎么就没觉察出呢?回来后更应该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如果当时查清楚了,春节他们要来,我们肯定不会拒之门外的,如果他们没空来,我们也会帮他们把户口簿送去的!如果那样他们早就顺顺利利地登记结婚了,哪还会发生现在这种事?”苏国梁手舞足蹈、唾液乱飞,恨不得把那个猪一样笨的王雪燕掐扁。

“什么意思?你倒怪起我来了!要查你怎么不查?我当时回来不也跟你提起过吗?”王雪燕又岂能如此被他说去,立刻反驳道。

“你当时只说是一个小建筑公司老板,又没说叫什么名字,叫我怎么查?”

“……”

那两人就这样又开始陷入了他们无休止的争吵中,这样的争吵在他们俩之间从未断过,以前苏晓瑾在时,他们一致对着苏晓瑾吼,现在就只剩下对吼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而痛苦的日子却总是一日一日很难熬过。苏晓瑾每日奔波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看着窗外的花一朵朵地盛开,又一朵朵的落下,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已经许久没看见邓诺天了,耳边常常回荡着他常对她说的一句话:“饭吃过没?”余音袅绕,暖意犹存,只是见不到说话的那个人了。寂寞总是悄无声息地降临,特别在夜深人静时,没有邓诺天的日子,她觉得孤独无依,寂寞难熬,常常躺在床上,整夜整夜无法入眠。

她现在不再做那个恶梦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可怕的梦。起雾了,很浓很浓的雾,她迷失了方向,呼唤着邓诺天的名字,却怎么也看不到他,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面前驶过,她看见里面坐着邓诺天,拼命地追了过去,呼唤着他的名字,可车没停,一直往前开着,她拼命地追着那辆车,追啊追,最终她被自己追醒,一身的冷汗,嘴里还在唤着他的名字,接着便坐起身,哭了起来,她太害怕了,害怕再也找不到他!她觉得自己仿佛又跌入了一个无止尽的黑洞里,怎么爬也爬不上来!伸手从床边摸来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脑袋里想到的全都是他,也只有他才能救她,可看着那个名字,却久久不敢拨出去……

在睡梦中她常常在想,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只是一个梦,只要睁开眼,梦就结束了,而她还是在邓诺天的身旁,可是睁开眼,看着那空荡、冰凉的房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邓诺天并不在她的身边,而她还是得去医院。走在通往医院的马路上,她问道:诺天,我还能回去吗?隔了一会儿,又自己回答道:回不去了吧!

尽管每天苏晓瑾都给陈阳做按摩,陪着他做各种锻炼,可陈阳的两条腿恢复得并不很快,只是能下地而已。不过,他的情绪倒是好得很,没有一丝不快,只要苏晓瑾陪在他身旁,他的心情始终是愉悦的。医生说他可以出院自己调养了,可陈阳一直不肯出院,他说他没有家,只能呆在医院里。其实他不肯出院,并不单单因为不想回去面对家里那两个人,最主要的是他害怕,害怕他一旦回到了家,苏晓瑾便不再像现在这样每天陪在他的身旁。

蒋晓晓每天也会来看陈阳,陈阳虽不想见到她,但还不至于讨厌,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便只能由着她,而苏晓瑾对于她的到来是欢迎的,至少她来了,多一个人说话,气氛可以好许多。

蒋晓晓的父母是不同意蒋晓晓来的。

“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个女人在照顾了吗?你还去干嘛?”晓晓的母亲蹙着眉,沉着脸说道,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傻!

“我和阳哥哥是有婚约的,我去照顾他,不是应该的吗?!”蒋晓晓心里满是陈阳,哪听得进劝。

“我明天就跟老陈说去,立刻解除你们的婚约!”晓晓的父亲也愤然说道,对于这个婚约他一直都是不赞同的。

“爸,您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跟陈伯伯家几十年的交情,现在阳哥哥变成这样了,您这么做,不是雪上加霜吗?”蒋晓晓据理力争道。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真打算照顾那瘫子一辈子?再说,从头到尾他的心里都没有你!你傻不傻!”晓晓的母亲更激动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阳哥哥的腿会好的,他不是瘫子!就算他真瘫了,我也愿意呆在他身旁!我这辈子就跟定他了!你们别逼我,再逼我,我就上山当尼姑去!”说完,蒋晓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把她父母气得直跺脚。

下午,陈阳做完物理治疗回来,浑身疲惫,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苏晓瑾便和蒋晓晓走出病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聊天。四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朝夕相处,关系逐渐变得很亲密。

“晓瑾姐,你说阳哥哥什么时候能走路啊?”蒋晓晓低声问道,水灵灵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淡淡的伤。

“如果他永远不会走路了,你是不是不要他了?”苏晓瑾问道,她看着蒋晓晓,那是张纯净的面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

“怎么会?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即便这样,他也不要我陪在他身旁。”她的眼神又暗淡了许多。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呢?他什么地方那么吸引你?”苏晓瑾看着她问道,也是个傻丫头,远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痴情许多。

“我跟阳哥哥打小就认识,那时我们是邻居,家里也都不算富裕,父母常常为了事业,疏于照顾我们。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攒了点零用钱,买了个芭比娃娃,满心喜悦的把它抱在怀里,结果对面来了一群小男孩抢走了我的芭比娃娃,我不敢跟他们抢,只好伤心地哭了,刚好被阳哥哥看见,他冲了过去跟那伙人打了起来。一个人打那么多人,就算他再能打,也是被打得很惨,最后芭比娃娃总算是抢了回来,当他把它递给我时,全身上下全都是伤。”说到这,她的眼角闪着泪花,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回忆起来却还是那样的感动。

“就这样你喜欢上了他?”

“是啊,那年我八岁,他十三岁,我永远记得。所有人都说阳哥哥不学无术,吊儿郎当,还到处沾花惹草,可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阳哥哥心很好,从不欺侮人,谁对他好,他都会记在心里。我记得小的时候他还很爱画画,画画得可好了,可是陈伯伯不让他画,后来他就没在画了。人无完人,我知道阳哥哥也有很多缺点,但在我的眼里他很完美,他就是一个英雄!”

苏晓瑾笑了,宛若春天里的花,小女孩的暗恋故事,很纯美,不过她说的一点也没错,陈阳的确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个误会,或许她还在爱着他,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满满地装着另一个人,再也没有放他的余地。

“他一直都在画的,这些日子在医院里,他偶尔也在画,他怎么可能放弃了他最大爱好呢?只不过是偷偷摸摸地画罢了。”沉默了一会儿,苏晓瑾低声说道,目光柔和,眼角难得的掠过一丝喜悦。

“真的啊?这太好了,我就知道阳哥哥没那么轻易放弃!我真没看错他!”蒋晓晓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这事可不能让他爸爸知道,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即便让他知道了,也应该不会像从前那样反对了吧!”苏晓瑾说道,此时她的心情格外的轻松。

“陈伯伯就是太古板了,非要让他做生意,其实阳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做生意!”蒋晓晓的脸沉了下来,所有伤害陈阳的事,都比伤害她自己还要让她难过。

“哎!谁说不是呢!人生终有许多事不能选择!”苏晓瑾无限感慨道。

“晓瑾姐,你是不是在感叹自己现在的处境?你是不是在心里埋怨阳哥哥啊?”蒋晓晓自然能察觉到苏晓瑾这句话话外有音。

“埋怨倒不至于,只是觉得有些无奈罢了!”

“如果哪一天阳哥哥让你嫁给他,你会答应吗?”

听到这,苏晓瑾的眉头深深地蹙在了一起,这也是她所担心的,双眼虚无缥缈地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会!我可以答应陪着他,但不会答应嫁给他!”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万一你心软了呢,就像现在,你原本是要走的,结果看见他这样了,心一软又答应陪着他了。”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我不可能明明心里想着一个人,却嫁给另一个人,这样做对谁对不好,我想他也不会逼我的。”

“那就好!”蒋晓晓的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她是个简单的女孩,只是想守护在自己爱的人身旁,“晓瑾姐,我们一起努力吧,只要我们努力,他就一定能恢复的,只要他恢复了,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而我也才可以守护在他身旁。”

苏晓瑾也望着她笑了,仿佛所有的阴霾在那一刻全都化开了似的。

陈阳无所事事时,常常拿着画笔在一张画纸上画画,苏晓瑾走过去一看,发现他画的竟是她的素描,才刚描了个轮廓,总觉得不满意,不停地重画着。

“挺好的,怎么就扔了呢?”苏晓瑾捡起那张刚扔在地上的画纸,叹惜道。

“不好!你比她好看多了!”陈阳略蹙着眉,神情严肃,显然对那幅画很不满意,他的苏苏是很美的。

这时,老张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大酒店的饭盒。

苏晓瑾接了过去,将它们摊放在餐桌上,对陈阳说道:“陈阳,别画了,过来吃饭吧!”

陈阳很乖顺地放下画笔,转动着轮椅,走了过去。

只要是苏晓瑾让他做的事,他不管有多不情愿,他都会去做,比如吃药,他一看见那一大堆的药,就生气,皱着眉不肯吃,护士怎么劝都不顶用,每每此时,护士就盼着苏晓瑾快点来。

苏晓瑾来了,看着在那里撅嘴甩脸的陈阳,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走了过去,拿着药,柔声对陈阳说道:“陈阳,吃药吧,吃了药你才能好得快啊!”

陈阳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像孩子似地问道:“吃了药,真能好得快?”

“当然。”她一脸笑容,态度温婉,不容他拒绝。

“好,我听你的!”他接过药,一骨碌全都吞了进去。

周边的护士看着,全都忍不住笑了。

有一天,陈阳突然对苏晓瑾说道:“苏苏,你变了,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人长大了,自然是要变的。”

她也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年轻气盛,斗志高昂的苏晓瑾了,经历了这么多,不变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

听了他这句话,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你都喜欢,可我对你已无男女之间的爱恋了!这句话只能埋在心里,说出口,怕是会伤他很深。

陈阳又何尝不知道苏晓瑾的心呢!她常常明明在看着他,眼里却没有他,他看着她那扑朔迷离的眼神,早已了然她心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只是他不愿意面对,又或者他在等待,等待哪一天重新占据她的心。

大概因为最近和蒋晓晓聊得越来越愉快的缘故,苏晓瑾的胃口比先前好了许多,且不再吐了。

陈阳夹了个鸡腿放进她的碗里,说道:“多吃点,孕妇得多注意营养。”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她是孕妇,虽然说过不介意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介怀的。

苏晓瑾笑了,笑容淡抹,说道:“你觉得我像个孕妇吗?”

“你没怀孕?”陈阳仔细打量着苏晓瑾,诧异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如果我怀孕了,现在至少有四、五个月了吧,你觉得一个怀着四、五个月身孕的孕妇身材有我这么好吗?”苏晓瑾打趣道。

“都过了四、五个月了啊,我真没注意到!原来你没怀孕啊!”陈阳的脸上溢满了喜悦。他自然没留意到不知不觉中四、五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流逝了,他巴不得每天的时间过得慢点再慢点。

“给你吃吧!以形被形!”说着苏晓瑾又将鸡腿放进了陈阳的碗里。

今天的气氛比以前好许多,她居然会对着他笑,对着他讲笑话了,他的心情也顿然明朗起来,只要他能一点点地走进她的心里,他就很满足。

“等我的腿好了,一起去看你奶奶吧,很久没见她了,怪想她的!”忽然想起了她的奶奶,那个慈祥的老人,他是真心很想念她的。

苏晓瑾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脸立刻沉了下来,低声说道:“不用去了,她已经过世了!”

陈阳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过世了?什么时候的事?那次去,她还挺健康的啊!”

“那年夏天过世的!年纪大了,天一热,身体就吃不消,我也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她过!”苏晓瑾的眼圈一红,两滴泪滚了下来。

陈阳恨不得摔自己两个耳光,居然提了这么一件不开心的事,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自己给破坏了,他抽出纸巾,准备替苏晓瑾拭去眼泪。

苏晓瑾接过纸巾,轻轻地试去,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都过去两年了,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

“对不起,苏苏,那一年你一定很痛!”想像着她那一年经历的那些事,陈阳深深地感到愧疚。

“都过去了,现在想想真没什么了!”

是的,都过去了,苏晓瑾再也不觉得那是些伤痛的事,如果没有那些事,她是不会到g城的,那就不会再遇到邓诺天了,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后悔认识了他,即便以后只是路人。

一日,苏晓瑾忽然发现那对爱心型耳钉少了一个,立刻变得焦躁不安起来,那张原本就已苍白的脸,更变得黯淡无光,那是他留给她的唯一的礼物,而现在却不见了,早上明明还在耳朵上,怎么就不见了呢?她失魂落魄地在医院上下四处寻找着。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泪水在她眼圈里直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陈阳手里紧握着那耳钉,越握越紧,其实他早就发现了,看着她那么紧张的神情,他知道那一定是邓诺天送给她的,他嫉妒、他生气,手里紧握着它,不肯给她,想让那枚耳钉永远消失,可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在那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最终不忍心,又将它拿了出来。

“是这个吗?”他将那枚耳钉递到了她面前,神情很黯淡。

而她接过那枚耳钉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苍白的面孔终于露出丝欣喜的笑容,激动地说道:“是的。”

陈阳的心在那一刻如被重物敲打过般,巨痛,他将手按在心口,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林思琪偶尔也会来医院,她看的自然不是陈阳,而是苏晓瑾。陈阳对她的态度极其客气,尽管从她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她不喜欢他,甚至还带着敌意,可那是苏晓瑾最好的朋友,不管她对他态度如何,他都得忍着。

邓诺天偶尔会约林思琪外面见个面,问问苏晓瑾的近况,还有陈阳的病情。

“他到现在还不能走路吗?”当听了林思琪的叙述后,邓诺天的眉头紧蹙在了一起。

“是啊,我看他的精神状况倒挺好的,整天神采奕奕,笑容满面的,看的我直恶心!”林思琪一脸的不悦。

“他两条腿都到不会走吗?”邓诺天面露疑惑。

“是啊。”林思琪喝了口茶,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当时到底伤哪了?如果是左脑应该是右腿不会走,如果是右脑应该是左腿不会走,怎么会两条腿到现在都不会走呢?”

“应该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只会站,不会走!”林思琪的脸色暗了下来,她揣测着邓诺天的话,又回忆着刚刚陈阳的举止、神情。

“你说他的精神状况很好?”邓诺天又问道,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些。

“是啊。”林思琪不知所以地答道。

“哪天你让晓瑾把他的片子拿来给我,我帮他找专家看看。”邓诺天说道。

“你在怀疑他?!”那句话更像是肯定,邓诺天的神情明摆了在怀疑。

“医学界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怎样总得让他快点好起来,国内看不好,就找国外的专家看!”邓诺天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是的,他在怀疑,过去了这么久,陈阳的腿却没什么起色,他不怀疑才怪!

“好,那骗子如果又在骗晓瑾,我定掐死他!”林思琪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你比我还不喜欢他。”邓诺天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仿佛找到知音般。

“当然,恨之入骨,真真假假的,谁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把戏!”林思琪的双拳紧握,两眼看向前方,射出两道狠毒的光。

*

林思琪再次出现在陈阳的病房时,苏晓瑾正在给陈阳做腿部按摩,林思琪看着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晓瑾,帮我去买杯饮料吧,我特别口渴,医院我不常来,哪里买饮料不是很清楚。”

那句话摆明了是想支开苏晓瑾,陈阳的心里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苏晓瑾也不想那两人发生冲突,犹豫着不想离开,空气在那一刻凝固了。这时,护士进来通知苏晓瑾让她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她略蹙着眉看了看林思琪,又看了看陈阳,心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陈阳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林思琪不至于那么坏,应该不会对他说什么,便随着护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你什么时候肯放晓瑾走?”苏晓瑾刚离开没多久,林思琪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言词犀利,态度凛然,她根本不想跟他多废话。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堪吗?”陈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林思琪那么恨他,从没拿好脸色看他过。

“是的,晓瑾和你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林思琪侧转着身子对着陈阳,说话的口气始终很冷。因为这个男人,她最好的朋友抛弃了她原本已拥有的幸福,近半年的时间又都耗在了他的身上!

“为什么?我的腿一定会好的!我真的很爱她!我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他的声调高了几分,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他对她是真心的,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一个苏晓瑾。

“那又怎样?过去不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的,总归是你让晓瑾陷入了痛苦中,你不知道她那段日子过得有多苦!整个人完全像是换了个人,精神萎靡,毫无斗志!我真担心她会去自杀!”林思琪比陈阳更激动了,嗓门也开始越来越高。

“我明白,过去的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我难咎其责!”说到这,陈阳的声调又立刻降了下来,这件事是他身上的一根刺,时时刺得他浑身疼痛,可那段时间,他又何尝不是过得很苦呢?

“我不需要你承担那个责任,你若真爱她,就放了她吧!她有幸遇见了邓诺天,让她渐渐摆脱了那段阴影,开始了幸福的生活,这时你又出现了,仿佛见不得她幸福似的!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却一直都在折磨她!她已经二十七了!这个年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不算年轻了!”说到这,林思琪把脸转向了陈阳,怒目对着他嚷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说我在折磨她,给不了她幸福?她曾经和我在一起时也是很快乐的!”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两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你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干嘛还总是缠着她?!”

“那是你的想法,她如果心里真没有我,就不会一直陪着我!”他始终不甘心,始终抱着那丝希望,虽然他内心深处也知道那丝希望很渺茫。

“那是她太善良了!而你却无耻地利用了她的善良!”

“看来我跟你无法再交流下去了,你走吧!”陈阳双拳紧握,竭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

“就你这样的人,除了晓瑾,谁愿意跟你跟你交流?你跟你的父母一样,让人恶心!”

这句话着实伤了陈阳,她怎么可以将他和那对禽兽相提并论?他抓起手中的杯子恨不得扔到她脸上去,林思琪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面不改色。

杯子在他的手里越攥越紧,几乎要碎裂,最终没扔出去,他强压着火,沉着声,说道:“你走吧,你是晓瑾的朋友,我不想对你太粗鲁,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很好,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林思琪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半路上突然转过头,问道:“你知道晓瑾被你扔到树林的那晚,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吗?”

“谁?”陈阳脱口问道,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很想知道答案。

“是邓诺天!”林思琪大声说道。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她那八寸高的高跟鞋在走廊里发生刺耳的回声,刺得陈阳头晕目眩,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是的,那晚他害了她,而他却救了他,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啊!

林思琪没走多远,看见苏晓瑾从对面走过来,立刻迎了过去,将她拉到一旁。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苏晓瑾一脸的诧异。

“是啊,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呆有什么好呆的!”

“你没跟陈阳说什么吧?”苏晓瑾立刻想到了这事,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我能跟他说什么?你没事替他瞎担心什么?”林思琪有些不悦,略蹙着眉,假装生气不睬苏晓瑾。

苏晓瑾立刻拉着她的手腕,说着好话:“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啦!他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自然受不了什么刺激。”

“你真傻,就知道替他想,整天忙着伺候他,也不看看你自己,人都瘦了好几圈!”林思琪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她实在不舍得自己的好友这样受苦。

“你别担心,我不好好的吗!瘦是瘦了些,不过身体健康得很,全当减肥了!”苏晓瑾笑着说道,她自然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就像那入秋凋零的花,了无生气。

“晓瑾,陈阳的片子你能拿到吗?”这是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她是不会忘了的。

“能啊,怎么了?”苏晓瑾有些奇怪地问道。

“方便的时候把它拿到住的地方吧,我要把它拿给邓诺天,他想让国外专家看看,你也希望陈阳的腿能快点好吧!”

“他跟你说的?”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泪水紧跟着流了下来。他真的在等她,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同时又觉得心好痛,那种痛深入骨髓,自己吃点苦,受点累都无所谓,可让他陪着她一起熬着,她不忍心。

“是啊,他一直都在等你,我以为邓诺天是个理智寡情的人,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看来他对你是动了真心!”林思琪叹了口气,喃喃低语道。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他太傻了!不值得的!”此时苏晓瑾的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林思琪看着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伸手擦了擦苏晓瑾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不也一样,你们俩都是傻瓜,所以才相配!傻瓜,记着点这事,别让陈阳知道了,免得他多心!”

“好。”

不远处,蒋晓晓正向她们走来,她今天被她父母关在了房间里,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逃出来。林思琪懒得搭理她,和苏晓瑾道别后,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题外话------

谢谢各位亲对小蔚的支持,希望各位亲亲不要恨女主哦,她也很可怜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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