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历了四天时间,李恪一众终于到达了洛州,这座充满故事的城市。
隋朝这里被称为东京,李渊在位时,废除了这里的称号,李恪算了算时间,距离下次被改为洛阳宫也用不了几年了。
此处距离嵩山少林就还有一百多里地,合后世五六十公里,骑马的话,一天时间也就到了。
李恪连洛州城都没进,直接让大军再原地扎营等候,自己和王仁表则率二十来名亲卫向着嵩山少林而去。
洛州刺史出城迎接的时候都傻了,在城门口等了一天都没见到人,细问之下才知道人家原地扎营了。
连忙向着扎营的地方奔去,一路上回想着这几年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事被逮住,忐忑了一路,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冲自己的,无奈又叫来马车,向着嵩山赶去。
李恪和王仁表站在山门处,看着上方的两个大字,对视一眼后,向着山脚的寺院而去。
由于天色渐晚,李恪一众看起来人数又有些多,很快便吸引了少林僧众的注意。
一名小沙弥快步来到李恪身边行了一礼,随后躬身说道,“贫僧法号三相,不知施主前来寺院有何贵干?”。
哪有人晚上去寺里上香的,所以小沙弥这么问并没有什么问题。
李恪也行了一礼后说道,“哦,我等赶路至此,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还请禅师行个方便”。
小沙弥一听,宣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既如此,众位施主请随我来”。
进入寺庙,七拐八拐之后,小沙弥将李恪等人带到了几间小客房之前,“施主,如今寺中就还剩这几间客房,应该是够住的,水井在隔壁,我这就拿些斋饭过来,施主吃过之后便早早休息吧”。
这一路,李恪和王仁表不断向三相打听着慧能禅师的消息,慧能便是下人打听回来老四的法号。
只是这三相禅师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不管二人怎么问就是不说话,刚刚又说了那么一句,让二人都有些头大。
李恪看向王仁表,“这咋办,这和尚怎么是个闷葫芦,咋问都不说话”。
王仁表挠挠头,“哎,先弄清楚人在哪吧”。
李恪听后左右看了看提议道,“要不四处逛逛?”。
王仁表点点头,“走”。
二人刚刚走到小院门口,便看见了三相禅师带着几名和尚端着斋饭迎面而来。
三相禅师行了一礼后说道:“寺中大殿已关,施主若想上香,等明日天亮吧”。
李恪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三相禅师,“我乃大唐蜀王李恪,这是我的副将王仁表,想拜访一下寺院住持,烦请通传一下”。
三相把手上的斋饭递给了身后随行的和尚,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宣了一声佛号之后说道,“施主请随我来”。
又是一通七拐八绕之后,三相带着二人来到了寺院深处的一处禅房之外,“二位施主请稍等,我进去通传一声”。
不多时,禅房大门打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内部走了出来,“阿弥陀佛,贫僧净空,见过蜀王殿下,见过王将军”。
对二人行礼之后,便把二人请了进去。
李恪和王仁表进屋后好奇的左右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禅房,他俩是没有见过的。
老和尚笑呵呵的请二人坐下,没等李恪开口便问道,“殿下和王将军可是为了我那慧能弟子而来”。
一听这话,李恪和王仁表对视一眼,随后李恪点点头,“法师猜的不错,确实为你弟子而来,法师是怎么知道的?”。
老和尚笑着叹了一口气,“我那弟子半年前便吵嚷着要去长安,三个月前有一位上香的施主,供奉了一尊置地纯净的琉璃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去长安便成了他的心魔”。
李恪有些疑惑,“那法师为什么不让他去呢”。
老和尚继续摇头苦笑,“半年前他初次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老衲确实准备答应,但是当时因为天赐法器的原因,老衲也怕半路有人对他起了歹意,只能作罢,
三月前他更是吵吵嚷嚷着要去长安找殿下,这满大唐都知道,殿下似是不喜佛,老衲还是出于安危,没让他去,期间还偷跑过几次,后来老衲便让武僧把他看住了”。
李恪有些怀疑这老和尚话语的真假,“你真的是为他安危着想?再说了又是谁传出去的我不不喜佛”。
老和尚想了想回道,“算是有一点私心吧,天赐法器也意味着佛祖对他的眷顾,未来他在佛道上一定会大成的,
再说您不喜佛这件事情,全大唐都传遍了,听闻殿下和道士们走的很近,无论是工坊还是教学,还是您最大的那所星星别院,都离不开道家的影子”。
李恪笑呵呵的摇摇头,“我以为,以法师的智慧,定是不会相信这些谣言的,我跟道士走的近,我就厌佛么,桌上有一盘青菜一盘萝卜,我一直吃青菜,就代表我讨厌萝卜么?”。
老和尚扶了扶胡须笑的很开心,“那倒是老衲着相了,那帮殿下教化孩童,长安附近的寺庙也不在少数,殿下为何不找些本教的和尚沙弥呢”。
李恪想了想,这东西怎么说呢,因为那些人能炼丹?。
看李恪想了半天,王仁表清了清嗓子,“法师,以下是我和殿下的拙见啊,要是说的不对,你可不要介怀,
我和殿下选择道士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们中心思想不同,佛家讲的是因果循环,而道家讲的则是无为自化,
佛家讲究,断红尘、绝六欲,这对于刚刚认识世界的孩子们来说,太早了,心向善念没有错,但是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无欲无求了,还怎么书写自己彩色的人生,
道家呢,讲自然,注重从内在提升自我,相比来说更适合这些孩子们,让他们能保持本质的同时,有一颗向上探索的本心
我和殿下对两个教派从本心上并没有任何看法,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信徒,为大唐,以我和殿下浅薄的理解,只是看用哪个顺手罢了”。
老和尚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王将军此番言论,老衲不做争论,您与殿下既非佛也非道,很多东西看不透,也很正常,老衲只是想确认,弟子跟您二位离开以后是否安全而已
王将军刚刚的话已经解了老衲的疑惑,老衲这就把慧能喊来,他若愿意就让他跟二位离开吧,也算是我佛家为殿下出的一份力,二位请稍等”。
屋中就还剩两人时,二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误会会这么深,找到老四会这么顺利。
李恪贱兮兮的看向王仁表,“让你装逼,你知道刚才老和尚那话是什么意思么?”。
王仁表一挑眉,“啥?”。
李恪呵呵冷笑,“人家的意思非常明显,与夏虫不可语冰, 和井蛙不能论海,你道行太浅了,不想跟你多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