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单挑？”
“对方二十人，你……仅两人？”
凌莫寒忍不住笑出声，“二对二十，颇有豪气。需不需要我提前为你预留一方孤寂墓地？听说城西的陵园价位又上涨了。”
乔鹿无言以对：“……”这究竟是不是正常人的对话？
电话那头的苏宇显然被凌莫寒嘲讽的语气激怒，愤然咆哮：
“你给我听好了，来不来？不来，我就把你的童年糗事告诉小乔。”
凌莫寒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如夜。
这位世家少爷在江湖上闯荡十七年，头一次被苏宇这家伙逼得无言以对。
“苏宇，你给我闭嘴。”
“一句话，来，还是不来？”
“等着，我马上就到。”
哼，来了，那就是二对二十一的局面。
凌莫寒咬着牙挂断电话，抬头正好与乔鹿涨红着脸忍笑的表情相遇。
他突然领悟到什么，脸色变幻莫测，宛如戏台上的表演，尴尬、耻辱交织，他简直想将苏宇碎尸万段。
乔鹿轻抚下巴，戏谑地问道：“你八岁时还尿床吗？”
凌大少爷怒气冲冲，“不可能，别信那家伙胡言。”
“哦——”乔鹿拖长音调，顽皮至极。
于是，她看到她的凌大少爷竟然像个孩子，羞得满脸通红，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狗，毛发竖起，愤怒不已。
“乔鹿，别怀疑我。”凌莫寒幼稚地命令道。
乔鹿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我听到了。哈哈——”
凌大少爷双手抱头，第一次闪过“不如就此了断”的念头。
对一个男人来说，尊严就是一切。尊严丧失，还有什么颜面存活？
但看着小麋鹿笑得如此开心，他又痛苦地衡量，罢了，还是罢了。
他若撒手人寰，谁来完成他的未竟之业，谁又能配得上他的乔小姐？
呵——无人可以。
笑过之后，阳光耀眼，乔鹿主动挽住凌莫寒的胳膊，轻声安慰。
“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快去救黄毛吧。再不去，真的要给他买块墓地了。”
凌莫寒满脸怒气，轻轻推开，“我自己去，你回教室吧。”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还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打斗呢。”乔鹿热血沸腾，跃欲试。
凌莫寒嘴角微微颤动，“二对二十，那能叫打斗？那是单方面的欺负。”
“似乎有道理，但……”
乔鹿略作思考，眼神复杂地笑道，“黄毛被欺负，听起来挺惨的，不过……”
她突然兴奋地大笑，“不过真是刺激啊！快点，再不去就看不到黄毛被欺负的好戏了。”
凌莫寒哑然失笑：“……”这女子，果真与众不同。
然而……
他紧握乔鹿的双手，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巧了，我也很期待那场欺负。”
乔鹿瞪大眼睛：“……”原来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善类。
嘿嘿……笑中藏刀。
……
在威塔学院附近的废弃商业楼中，苏宇独自面对二十个手持棍棒的混混。
苏宇表面镇定，实则内心焦急。
糟糕，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凌莫寒那混蛋怎么还没来？
再不来，他这条小命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喂，你叫的人到底来不来？再不来，我们可要动手了。”混混头子挥舞着狼牙棒，恶狠狠地威胁。
苏宇依旧保持镇定，微笑着回应：“急什么？他马上就到。”
话音方落，他耳畔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回首，脸上立刻笼上一层怒色。
“什么？！你为何要将小乔牵涉其中？”他咬着牙，低声咆哮。
凌莫寒却是一脸轻松自如，缓步走来，语气中带着狡黠和挑衅：“让她看看你的‘英雄壮举’，看看你是如何被众人围攻。”
苏宇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转向，带着几分求助地望向乔鹿，“真的吗？小乔？”
乔鹿轻轻抬手遮额，责备地看了凌莫寒一眼，“你怎么能这样对黄毛？”
黄毛感动得眼含泪光，连连点头，仿佛找到了依靠。
“还是小乔懂得关心人。”
乔鹿无奈地轻叹，“凌莫寒，你为何总说这些让人尴尬的真话？”
苏宇的表情瞬间僵硬，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凌莫寒忍俊不禁，心中暗笑：他家鹿鹿真是天生的‘补刀高手’。
……
这座废弃的商业楼虽然看起来高大，但因为违章建设而被废弃。乔鹿跟着凌莫寒走进去，从残存的豪华装修中，依稀可以想象它曾是一栋高端写字楼。此刻，他们身处的是二楼。
天窗敞开，水泥墙斑驳脱落，废弃的桌椅杂物散落一地，只有中间一片空旷。
数十人在这片空地上，诡异而紧张地对峙。
凌莫寒转了个话题，问苏宇：“你究竟是如何招惹到他们的？”
苏宇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只是抢了他们的几个女人而已。”
乔鹿惊讶，“抢女人？还是几个，而已？”
黄毛几乎要被气笑了。这家伙还能再风流一些吗？
凌莫寒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不满地皱了皱眉，斜视了苏宇一眼。
苏宇看穿了他的心思，脸上露出不耐烦。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他解释，暗示他虽然曾风流倜傥，但那是在乔鹿出现之前。他现在已改邪归正，对乔鹿一心一意。
凌莫寒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他将乔鹿紧紧地搂在怀里，用眼神警告苏宇：无论你如何改变，都别想打我女人的主意。
苏宇无奈地瞪着他，心想：真想揍这家伙一顿。
狂风从敞开的落地窗涌进来，乔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量着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混混，声音颤抖地问：“黄毛，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两个帮手吗？另一个是谁？”
苏宇斜眼瞥了凌莫寒一眼，“他。”
乔鹿的下巴惊讶地垂了下来，“原来加上他才两个人。”
“对，足够了。”凌莫寒冷笑，“你以为我会帮你？”
两人对视，气氛紧张。
片刻后，苏宇突然开口：“兰博基尼，新款，全球限量三台，两千二百万。”
凌莫寒略一思索，“成交。”
乔鹿目瞪口呆，“大少爷，您一向对苏公子的‘恶行’不闻不问，今天怎么这么轻易就改变了？”
凌莫寒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亲兄弟，该护犊子时就护犊子，即使这其中夹杂了一些铜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