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住凝霜的腰：“你好歹贵为公主，是旁人逼你的？”
什么公主，她原先的名字还不明显么？赫连王族永远的奴婢，那个公主待遇也只有在堰国皇城才堪堪享受到。
凝霜苦笑一下：“陛下，您就别问了。”
男人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凝霜与自己对视。
萧时衍一字一句地道：“朕管不着你先前在北羌过得怎么样，但既然嫁给朕，就别活得这么憋屈。”
“你如今是堰朝妃嫔，不是什么卑微的和亲公主，各国使臣都得敬着你尊着你，为什么要把那什么乌雅送到朕的枕边，可是当时赫连寒与你说了什么？”
凝霜着实惊住片刻：“陛下，您、您都听见了？”
萧时衍：“下回说话声小一些。”
那就是真都听见了。
凝霜舒了一口气。
幸好刚才自己什么重要的也没说。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萧时衍这儿已经成了筛子。
她娇柔的身躯轻轻靠在萧时衍怀里，感受着男人震动如摧的心跳。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父王那总是不放心，因此才叫乌雅过来陪我。”凝霜轻声解释道：“我这宫女，来前也是北羌贵族家的小姐，本是要许给嫔妾的一位兄长，来堰朝后落差大，心中自然会是有些怨怼。”
“父王也和她父亲 承诺过，来日定会让嫔妾将乌雅扶持起来，成为陛下妃嫔，那次四哥来见乌雅还是一个普通婢女，才会对嫔妾步步相逼，嫔妾……也是没有办法。”
萧时衍轻轻撩起她垂落的发丝，嗤笑道：“这是在干什么，把朕当青楼小倌，当做人情送出去了？”
“父王近些年是有些老糊涂了。”听见萧时衍的话，凝霜默然一瞬，“陛下您不要这么说自己。要是您不喜欢，嫔妾明日就厚着脸皮，让四哥带她回去吧？”
这话虽是向萧时衍示好，实则在变相逼迫让萧时衍出面。
有时候，皇帝的一句话可比她千百般计谋好使多了。
萧时衍意味深长道：“皇宫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宫人屡次僭越，直接犯了大不敬之罪，真想追究起来，整个北羌都赔不完。
萧时衍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凝霜这个陪嫁宫女，是留不得了。
听见萧时衍这般说，凝霜就知道他会亲自处置，悬着的心微微放松，女子乖顺地道：“那陛下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事情解决，萧时衍又看向她小腹上的刺青，温热的手掌覆盖在上面，男人嗓音微哑，询问道：“跟朕说说，有多疼？”
分明是关心的话语，在这些亲昵的动作下，就显得暧昧起来。
女子想了想，说：“很疼，特别疼。”
萧时衍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
“很粗的针直接刺进去，能感觉到冰凉的针尖在嫔妾的身子里滑动。”凝霜说，“刺的时候倒也还算好，纹好后却只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可一想到陛下喜欢，嫔妾就觉得值了。”
萧时衍喉结一滚：“无妨，等会就不疼了。”
凝霜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逐渐逼近，呵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刺青上，不知名的热度似岩浆般在空气中翻涌滚动。
“唔……”
萧时衍忽然吻在了刺青上。
这个掺杂着浓烈情欲的吻打破平静无波的气氛，萧时衍很自然地就吻了上去，凝霜却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僵在了那里。
炙热的唇瓣从腰腹、肩颈，再到女子唇边。直到呼吸凌乱，凝霜终于反应过来，轻轻舔吻他的唇缝。
两人难得有如此温情的时刻，往日侍寝时好像不过是在满足帝王浓烈的欲望，虽不知道这时候的萧时衍在想什么，却真真正正发掘到那一丝看不清楚的柔情。
她的举动换来萧时衍更加猛烈的进攻，凝霜几乎要烫化在男人的怀里。
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泣声闷喘，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恼人的甜腻，下意识反抗挣脱，男人却又扣住她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砰砰的心跳击打着耳膜，凝霜竟也分不清是来源于自己还是萧时衍。
她将一切缘由都甩于大堰皇帝醉人优越的样貌。
萧时衍生得很好看，这是凝霜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自从被接到师父门下教养，她便不断记住萧时衍的一切喜好。
师父也是堰朝人，却不知哪里来的消息人脉，几乎每一年都会有萧时衍的画像送入北羌。
初见画像，画中人还是一名小小少年。
每回辛苦课业结束，灰扑扑的自己总是撑着脸仰望着画像上干净的人。
他要比凝霜见过的每一个北羌的男人更加好看。
师父却沉默着摸她的脑袋，指着画像说：“永远记住这张脸，他是你的任务目标。”
那幅画像陪着自己苦熬寒冬，随着少女生得愈发出落，画中人也逐渐从少年慢慢抽条成长，逐渐变为成熟的男人，他眉目愈发凌厉，长成现在的模样。
直到自己被北羌送入皇宫，真真正正见到了萧时衍，飘落在外的魂魄仿佛才拥有实感。
她的命运一开始便缠绕在这个男人身上，分也分不开。
可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鸿沟。
她的家人仍在北羌。
以至于自己时刻保证自己的清醒，不敢轻易沦陷在大堰皇宫中的繁华盛景之中。
“专心些。”
似乎意识到身下之人在走神，萧时衍低沉着嗓子，语气不满警告，像是压抑住什么分外浓烈的情绪。
深邃幽暗的眼眸如藏在深夜中的黑蛇，直勾勾盯着她。
凝霜终于从混沌迷蒙之中清醒。
萧时衍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细嫩的脖颈，往下滑落，停留在她的脊背处，最终握住舞裙上衫绑在后背的那根细绳上。
轻轻一抽，细绳解开。
重重纱帐垂落，整个床榻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烛火熄灭，只剩下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勉勉强强看清对面人影。
萧时衍俯下身，又吻住了凝霜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