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队伍在族长的命令下停下休息。有了粮食,大家都没有让家人饿着肚子。毕竟,要赶路,吃不饱就没力气走。
“五弟妹,粮食拿出来给我带回去。”王氏的声音打断在聊天的母子三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沈渔恨不得想打的她说不出话。
柳画皱着眉头,眼尾扫到女儿目光紧紧落在自己身上,刚开始还有些疑惑怎么了?但是,瞥了一眼儿子,他同样一副模样。她立马回过神了。冷冷说出:“没有。”
“嗯…你说甚?”她像听到笑话般,不可置信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被当傻子的柳画。
坐在圆凳上,面无表情。“我说没有,要吃的喝的,通通都没有。”
“五弟妹,你说的什么话?这要是给五弟知晓,你不给我粮食,你还有好日子过吗?”王氏一手插腰,另外一只手伸向柳画,用力的将她肩膀一推,和昨日哭哭啼啼的模样判若两人。
眼看娘亲被骂甚至被推个踉跄,撞在马车的车沿上。这一幕和前世的一幕重叠,扰乱她的心绪。
“滚!”沈渔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通红,手上原本拿着削土豆的匕首此时正被她死死握住,血很快就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王氏前世将娘亲骗到土匪房间,差点……娘亲也因此精神受损。
“啊~你···”
沈启被吓到了,恶狠狠的推开王氏:“你闭嘴,滚开。姐姐~”
“渔儿~渔儿,没事的,我们不气,放开手,流血了。”柳画和沈启的声音同时响起,都带着哽咽。
就在王氏还想骂人的时候,脚步声快速靠近,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妻女一副绝望的模样。视线落在女儿死死握住匕首的手上:“渔儿~”他急迫的声音没有唤醒她,她像是落入火焰山之中,浑身发抖,汗水淋漓。
“爹~”沈启仿佛见到来救他们的大侠,喊道。
沈玉堂的手不敢冒然去取掉她手上的匕首,它陷入肉里了。可见,她有多用力。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揉着,放缓声音说:“渔儿,乖,爹爹来了,没事了。”
少女的眼睛移动了一下,茫然的看着沈玉堂,就在沈父以为她清醒了,却见她身子一软,往后倒下了。
“渔儿~”沈玉堂及时接住了女儿的身体。
“渔儿~”
“姐姐~”一家人三个喊声同时发出,都是担忧。
“这是什么了?发生何事了?”族长和其他族人都闻风而来,瞧见沈渔手上匕首还有不停往下滴的血,吓住了。
“画画,你来扶住女儿,我来取匕首。”
“好。”哪怕对丈夫有气,此时,也只能放下。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懂,女儿究竟是为何这样?抱住女儿的身体,目光不敢落在她的手上。
旁边有人先来的给族长他们说着自己看到的,他们的目光向在一旁的王氏看去,都是一脸不赞同。有亲近的族人还开口骂:“这没良心的人,以前总是找老五接济就算了,现在都是省吃俭用的,还要他养着你们全家吗?恩将仇报的东西。”
王氏被太多人看着,不敢回嘴,只能转身就跑。大家也不再理会她,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沈河几个人围在旁边,问沈玉堂:“五哥,你先拿止血的药过来···”
“在这里。”说着就打开盖子,将药粉准备好,手上还有包手的布,这些东西都是姐姐以前准备的。
沈玉堂轻轻的想将她的手指一根掰开,却低估了她用的力气。
“这么用力握住,手得多痛啊。”
“我握住手腕,五哥,你来掰开。”沈河在一边帮忙,压着声音开口。
“好。”血已经流了很多,而且,女儿晕过去太久也不好。速战速决才是他现在该做的,不然,她醒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手这会下去的力气要大些,很快便掰开了手指,但是,大家可见匕首紧紧陷入肉中时,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药在撒在上面。”
沈启一双眼睛不停的流下泪水,忍着伤心,听话的将药粉撒上去。
“继续。”一声话下,沈玉堂一气呵成将匕首拔起,血像压不住似的,喷出,落在他们几人的脸上。“快倒。”
“呃,嗯~痛。”少女的手颤抖的厉害,在匕首拔出的一瞬间,脸上血色尽去,皱着眉,低喃喊着疼。
沈启身体一震,手不自觉的颤抖。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他第一看见如此场面。
药粉进肉里的刺激,让女孩睁开迷茫的双眼,脸色更加苍白。
柳画泪流满面,心疼无比的搂紧她的肩膀,沙哑的嗓音喊着:“渔儿~”
见她醒了,族人也放心了些。都出声安慰说:“有事就告诉你爹娘,让他们帮你,千万不可以再伤害自己了。”
“对,这手得多痛啊。”
沈玉堂已经将她的手包扎上,这么深的伤口,想要愈合只怕要不少时日。
“多谢大家关心小女,时辰不早,回去吃饭吧。”
“回吧。”族长也发话,大家也就散开了。
沈父爬上马车,将箱子放到差不多高,上面铺了床被子。做好一切,才下马车从妻子怀里抱起女儿。柔声道:“你接下来这些时日,就在马车上休息。其他的事情,有爹娘在。”
“···”沈渔没有开口,只是眨眨眼睛。
锅里的饭也好了,应该是族人帮忙看的火,不然,早就焦了。给女儿装一碗,又对儿子说:“你也吃,姐姐那里有娘呢。”
见儿子还是一脸担忧,手在他的脸颊轻轻摸几下,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在一旁的沈玉堂想和妻子说话,却被她无视了。知晓妻子是生气了,但是,他不清楚自己错哪了。看着坐下装饭的儿子,沈父来到他旁边,开口说:“去那边。”跨步往前走,和马车离开些距离,才对跟在身后的儿子说:“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沈启闻言手握紧筷子,双眼通红,抬头盯着面前的父亲。在他的目光下,他哽咽着将王氏来后说起,说到姐姐时,泪水更是不断的流下。
“······好,我知晓了。你今天做的很好,保护姐姐,心疼姐姐。爹爹很高兴,你能如此有担当,证明你长大了。”
“爹,我们不要再给他们东西了好吗?”
“好,以后都不给。”新仇旧恨,他沈玉堂记住了。
马车上,在柳画的的轻哄下将一碗饭吃下。失血让她的脸色苍白,身体无力。柳画扶住她的肩膀,喂她喝了些水柔声道:“好好休息,有事就喊娘。”在得到她点头回应后,才下了马车。
外面的锅碗已经收拾好,她看着正和自己对视的丈夫,抿着嘴唇。
几步上前,将碗递给她,压着声音说:“吃饭吧,有话慢慢说。”
时辰不早了,她也没再如何,接过碗筷吃起来。经过这么一吓,身心都有些疲惫。对于女儿突然如此发作,她的疑虑很深。